十几分钟后,一辆灰色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茶楼门口,司机是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壮汉,光头黑脸,面带杀气,进来冲我摆摆脑袋,示意跟他走。 骆老二的家在一条老街上,不过这条街上就住着他一个人,因为所有的房子他都买下来了。我后来才知道这里是他发迹的地方,也是他和我爷爷认识的地方。 老街虽老,但所有的房子都重新修整过了,里面都是全新的。骆老二白天都会待在香堂里,一边念佛一边看书。他是倒腾古玩出身的,但是从我踏进老街那一刻起,就没见过一件古董。 光头把我带到香堂门口,然后从后腰里抽出一把金属探测器,示意我把胳膊抬起来,没等我表示不满,里面传来骆老二的声音:“是自家人,让他进来吧。” 光头默不作声地收起金属探测器,冲我摆摆脑袋,目光依然非常凶狠。 我走进香堂,迎面就见一座鎏金佛像矗立在屋子正中央,差不多有三米高,金光闪闪,气象非凡。佛前香烟缭绕,骆老二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左手拿着一串油光水滑的小叶紫檀佛珠,右手拿着一本金刚经,正微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我两脚站定,先冲佛像拜了拜,然后打量骆老二一眼,发现他是个驼背,背上隆起好大一块,身材也很短小,估计也就一米五几的样子。不过外表相当斯文,脸上不带丝毫戾气,看起来不太像个名声在外的地头蛇倒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他应该有六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很不错,皮肤光滑细嫩,头发乌黑丰满,此刻停止念经,缓缓仰起脸,微笑着说:“坐吧,良平。” 我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还没开口,骆老二已经把一张存折递了过来,“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其实早该物归原主了,但……”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又笑了笑说:“总之现在我最后的心愿也了了,从此可以安心念佛,等待往生的那一天了。” 我打开存折看了一眼。 尽管如今的我也算小有身家,但我还是被眼前的数字惊到了——六千七百万!我又仔细地数了一遍,没错,是这个数字。不过户头名写的不是左长生,而是廖风华,我想这应该是冒用别人的名字。 “密码我写在存折后边了,这笔钱你随时可以取走,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麻烦。”骆老二说。 我抬起头看他,“我爷爷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呵呵! 骆老二微微一笑:“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那你向我保证,今天在我这里听到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许外传,否则……” “我以左门之名起誓,但凡泄露半个字,天打雷劈!”我举起右手说道。 听见“左门”两个字,骆老二似乎有些惊讶,朝我左眼瞄了瞄,然后点点头,说:“好,那我就都告诉你。你爷爷的钱包括我现在的身家,都是盗墓得来的。” 骆老二和我爷爷相识在三十年前,也就是1987年。那时候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各种销声匿迹很久的行当重新焕发了生机,其中就包括古玩这一行。 南宁最早的古玩市场就是眼前的这条老街,一开始摆的都是地摊,而且做的几乎都是鬼市,天一亮基本就看不见人了,后来经营环境越来越宽松,才慢慢有了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