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物种，他们或许不是最强壮的，或许不是最团结的，或许不是最有耐心的，但绝对是最有心计的。杜康自天界坠落以来除了喝了半瓶朗姆酒打了几个吊瓶外便没有得到任何的能源补充，拖着受伤的身体还要小心翼翼地回答别人的问题，这应该是这位天界强者数百年来最弱的一段时期。而人类恰恰就抓住了这段时期对杜康进行了“非人”一样的摧残。

“你和韩婉柔到底是什么关系？”刺眼的白光晃得杜康喘不过气，身上的束缚又让他无可奈何。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穿着黑色紧身衣扎着马尾的女人打量着杜康，似乎想从他的微表情上获取一些信息。

“你是哪里人？”

“华夏人。”

“华夏哪里？”

“大都。”

“大都？”

“燕京，燕京！”

“燕京？”

“好像现在叫BJ？”

小黑屋里，杜康和那个扎马尾的女人进行着一段段没有营养的问答。

“这个人你认识么？”另一旁带着眼镜梳着背头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移到杜康面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不认识。”杜康皱了皱眉，他到这个世界才几天而已，认识的人都不超过10个，怎么可能认识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有声望的人。

“这个呢？”

“不认识。”

“这个？”

“不。”

男人一共给杜康看了20几张照片，杜康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而那个扎马尾的女人也眉头紧锁，因为杜康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他似乎是在说真话。

微表情的判断标准，就是在给人刺激的同时来捕捉该人的应激反映。正常来讲，一个人在看到自己认识人的照片的时候，就算大脑发出指令说谎，潜意识里还是会做出一些细微的动作来表达对于这张照片的熟悉和肯定，可是杜康却丝毫没有。

“最后一个，这个人你认识么？”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划到了最后一张图片。

“这个人我认识，她是露西，是我的护士。”

“露西？”男人拿过平板电脑，看了看屏幕上的女人。

“对啊，露西，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她帮忙找到的。”

中年男人给了那个马尾辫的女人一个眼神，女人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灯走到杜康面前开始搜索起来。

“哎？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杜康有些慌张，女人在杜康的腰间摩挲了一下，就找到了那部韩婉柔送给他的手机。

“这手机哪来的？”

“韩婉柔送给我的。”

“果真是好手段，声东击西。”女人啐了一口，开始检查手机。

“什么意思？”杜康有些不解，这手机明明就是韩婉柔为了方便联系他留下的，怎么就会成为声东击西了呢？

“这手机是我们三天前在商场卖给她的，”中年男人很淡定，似乎早都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

“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樱组的人也是他们引来的？”黑暗中，一个阴冷陌生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愠怒。

“或许是，或许不是。”

“王敬亭那老东西，不愧是智叟。”

“二叔……我们得走了。”女人冲着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喊了一句，手中小小的追踪器，被狠狠地捏碎在手心里。

“中计了。”中年男人神情严肃地低喃了一句，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他怎么办？”

“灭口吧，全世界的数据库都找不到他的资料，这种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灭口？”杜康心里一惊，他现在可不是天界的那个rou身死亡后轻易重塑的真君。

“难道真的要杀了他？”女人下意识地问了问中年男子，虽然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工，但那是对于敌人而言，在异国他乡杀一个身份不明的华夏人，这种事情似乎有些违背常理。

“想想文瑞是怎么走的！”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杜康这才看清了说话人的模样，那是一个个子比杜康还要矮的男人，头上带着兜帽脸上带着面具，手上带着黑色的手套，看不出年纪。

女人和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不一会，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先开了口：

“小燕，你看……”

“你们先走，老地方汇合，我来善后。”

“好。”男人眼神复杂地瞄了一眼杜康，没有多说什么，示意兜帽男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了房间。

“对不住了，虽然你也是华夏人……”女人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之上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临死之前，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杜康没有反抗，却是和女人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