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把布包放在地上,捆在外面的细绳已经腐烂,包在外面的几层布也已腐烂的千疮百孔,轻轻一撕便扯了个七零八碎。 接下来是一层塑料袋,似乎为了防潮。扒下塑料袋又是一层布,但明显保存完好了许多。扒开这层布又是一层塑料袋。 “你倒是快点啊?整个全撕了不就完了,这一层一层扒得人心急麻慌的。” 小黑瞪着眼说,“你懂个屁,万一把什么重要东西撕坏了怎么办?”他这人平时话少,行事作风看着粗鲁,但做事却是粗中有细。 天云激动道,“包这么严实,里面肯定有值钱东西。” 大虎笑道,“如果是一堆银票那就完了,现在可没地方兑。” “哈哈,净扯犊子!” 三个人工地混久了,哪里的方言都能来几句,犹其是那些有代表性的,说起来很带劲。 又扯开几层塑料和麻布后终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是一个粗糙的红木匣子。刚才沉甸甸的,是那些布沾了湿气所至。现在包裹尽去立马轻了大半。 木匣子一尺长,四寸宽,两寸厚,盖子夹缝封着蜡。 “这个重量不对呀,天云你家的东西你来开吧!” 天云摇头道,“我现在是霉运当头,要我开,开出一匣子银票来都是轻的。说不准就是要命的机关。还是你来吧。” “滚犊子!”小黑擦了把汗,先用指甲沿着缝隙划了一圈,再轻轻一搬,嘭一声就开了。 借着昏暗的余晖,三人紧张地翻看着里面的东西。首先是几本古旧的书,天云拿了一本看,发现是手抄本,字迹也不算太漂亮。 “符篆!” 几片黄纸上画着龙飞凤舞的朱砂红。村里办白事都会请个阴阳先生,现在的阴阳先生虽然都是二把刀,但画的符还算有模有样,大家都见过。 “话说,这些东西值钱吗?” “符篆肯定不值钱,在网上十块钱能买一大把。这几本古书就不知道了,明天拿去古玩市场问一下。” “咦,这是什么?” 三人都在好奇的翻看几本古书,从一本书里掉出一个两寸大的小布兜。 天云从布兜里取出一把钥匙状的东西,质地像白玉又像骨头。 “这个东西应该值点钱。” 不知觉中夕阳完全沉了下去。满天的星斗照亮了旷野,虫鸣声此起彼伏,身旁的草丛中忽然发出哧溜一声,动静很大。 “什么东西?” 三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大虎嗖地一下便把铁锹抡了起来。 晚上风凉,吹到身上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跑了,估计是只野兔。” “回家吧!时候不早了。” “回家。” 三个人都是新世代新青年,讲科学不信邪,但今天做的事有点犯忌讳,挖了坟头,手里还拿着死人的东西。刚才又被一惊吓,心里就都有点发毛。盗墓这事想象起来很激情,真让你半夜三更的去挖坟开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快步出了树林。他们从小在村里长大,对野外熟悉的很,就算胡乱走也能走回家去。 “小黑,你说那个玉器为什么要刻成钥匙状?” “谁知道呢,这问题得问天云,那玉器藏这么严实,藏它的人肯定很重视。天云,你家祖辈就没留下什么只言片语的?” ……没有应答。 走在前面的大虎神色有些紧张,悄悄和小黑说,“你看天云好像有些不对劲。” 后面,天云越走越慢,两只手紧紧握成拳。见大虎和小黑回头看,他忽然抬手指着两人,咬牙切齿地说,“嘀哩咕噜……” 听不懂,但肯定在说什么,没完没了的,就好像用川话在骂人,一字一字吐的很快。 大虎小黑当时就怔住了,身上刷地一下,汗毛直竖。 天云边骂边走了过来,那眼神分明就是另一个人。 “你这是咋了?” “天云你说啥呢,别开这种玩笑。” “嘀哩咕噜@#&%……” 伍天云嘴里胡言乱语,手却指着木匣。 小黑头皮一阵一阵的发炸,感觉对方想要这个木匣子,便抬手给了他。 天云一边嘀哩咕噜个不停,一边打开木匣,取出玉钥匙,抬手便扔进了嘴里。 “我了个去,快帮忙。”两寸长不规则的玉钥匙吃进肚里还不把肠子都划破了。这一惊,让两人顿时忘了别的,一左一右把天云按倒在地,掐住腮帮子,伸进几根手指就要把钥匙掏出来。 “啊呀!” 小黑手指被狠狠咬了一口,连忙缩了回来察看。他一放松,大虎就有些摁不住了。 天云在拼命争脱,看架势是想要逃跑。 “大虎抓牢,不能让他跑了。” 小黑手指见血,也顾不得那么多,再次扑了上去。 三个人扭滚在一处,木匣掉到地上,古书符篆也洒落了出来,犹其那几张符篆,亮黄亮黄的在星光下很是显眼。 小黑想起了电影里的情节,抽空抓起几张便向天云额头按去。 天云像是受了刺激,忽然间力道大增的争脱起来。 小黑心想,“难道符篆没用?”但还是按着不放。 关健时候大虎闷吼一声,到底还是胖子劲大,硬是将暴走的天云压得不能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