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心开车!” 她扯开嘴朝我笑:“见过那种东西还有什么事好怕的。”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我的话让她再度激动起来,她拍着方向盘瞪着我,仿佛刚现我是个多么奇怪的生物:“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宝珠!你看到那东西的样子了么?!那个满身长着脸的东西!它离我那么近!就在你进来前,它的脸都快要贴到我脸上了!它还在跟我说话,见鬼……只有鬼才能听懂它在说些什么鬼话……” “绢……你别这么激动,要出事的……” 我这话令她总算沉默下来,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盯着前面的路,静静把车开得飞快。 因此等我想到要问她这是打算开到哪里去的时候,这辆车已在一处看来相当高级的小区外停了下来,朝门卫出示了张卡片后,继续朝里开了进去。 “我们要去哪里?”于是忍不住问她。 她没回答。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仍在微微着抖,她将车停在一套独立别墅的门口处后便翻出包烟来抽出支点燃了,塞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帮我过去按下门铃好么,宝珠,我两条腿抖得很厉害。” “这是哪里。”我再问。 她看了我一眼,朝我用力吐出口烟:“我未婚夫家。” “哦……”听她这么说,便要下去按那别墅的门铃,岂料也许是听见了外面的车身,别墅内的灯亮了,片刻有人将门打开,从那一条栽满了蔷薇内走了出来: “我听车声像是你,怎么,那么晚却睡不着了?” 低沉温和的话音,同他一路而来身上透着龙井茶香的味道一样令人熟悉。 这熟悉感不由让我抓着车门好一会儿没能朝他望去。 直至他到我身边站定,方才望向他,这个名叫朗骞的,有着张同狐狸几乎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而他眼里的神色似也同我一样惊讶着的,虽然仅仅只是一霎而过。 很快恢复了平静的样子,他朝车中惊魂未定的林绢伸出手,将她搀扶了出来:“你怎么了?” 这句话刚一出口,林绢立即如同抓到浮木般用力抱住了他,令他不得不将她打横抱起,将抖得越厉害的她拥进怀里。 “进来坐吧。”然后他回头对我道。 目光淡淡的,仿佛我俩迄今从未见过面一般。 朗骞的房子很漂亮,就像电视里才看到的那种,雅致整洁,干净得纤尘不染。 但也可能就因为此,所以偌大的空间仿佛是从未有人居住过,让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林绢却没有我这般顾虑,她如同在家时一样蜷缩在沙里,烟头上的灰落在了沙柔软的皮料上,她完全没在意也不关心,只哆哆嗦嗦喝着朗骞端来的咖啡,然后在他坐到身边时靠在了他身上。 而当我看着林绢和朗骞在一起,彼此说着话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陷进了一个深深的怪圈。 林绢一直试图将之前的经历说出来,但也许是恐惧驻扎得太深,她总是语无伦次,然后显得很愤怒,在每次无法清楚表达当时遭遇的时候,只能靠咒骂和狠狠地吸烟来泄。于是把一个原本可以清晰述说出来的经过讲得支离破碎,因而,也不知朗骞是否听懂了,或者是怎样去理解这无论在谁听来都如同天方夜谭般的遭遇,我坐在远处一直看着他,但无法从他的神色中窥知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