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行动很快,然而绑匪的行动更快,在警方的大网撒开之前,劫匪就已不在他们计划里设计的包围范围里,因此这个计划也就胎死腹中了。 调取沿线的监控,得到的反馈是,嫌疑车辆早已离开市区,驶向市区东南方位的郊区了,他们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杨威被整得焦头烂额,想剁手的同时,更多的是无比的郁闷,毕竟人是在他眼皮底下被运走的。 另一边高强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经历这一系列的大起大落,他们俩的刚松弛下来的敏感神经,又一次被触动了。 杨威想到,自己还好心的帮着抬了一把,满腔的悔恨和屈辱感就涌上心来,直逼得他欲吐血而亡。 三方人马里,就杨威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所以这次行动是他全权指挥。他将三方人马汇合,从各个方向,向着朝东南方向逃窜的嫌疑车辆追去。他誓要这群胆大包天的绑匪绳之以法,将文强完整的带回来,以雪前耻。 文强要是知道现在自己这么被人看重,牵动着这么多人的心,不知是否会感到高兴。 他要是知道这些后是否感到高兴,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绝对是想哭的。 文强被胶带封着嘴,刺鼻难闻的气味传到嘴里。他无从得知现在是什么时间,因为一路颠簸所见,呈现眼前的,都是这个狭小空间的黑暗。 空间里沉闷密闭,空气不通,文强感觉压抑极了,他有种要缺氧窒息的感觉。 记忆里,起初车子轻微颤抖,发动机的声音一直在环绕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外面传来闹市里喧嚣的人潮声。 到后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颠簸的更厉害了,被捆的结实的文强,随着车子的摇晃,身子在空间内壁撞来撞去,发出咚咚沉闷的撞击声,他痛得呲牙咧嘴,这无疑让几近缺氧的他,更为难受,情况雪上加霜。 车子猛地一阵急转弯,文强随着惯性,脑袋撞了个结实,没撑过去,再次昏死过去。 万幸的是,好巧不巧,在这阵剧烈的颠簸中,棺材被震开了一条缝隙。 车子一路颠簸,专挑无人小路,最终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座废弃工厂外。 废弃工厂地处荒郊,位置偏僻,周围一片荒凉,方圆几里人迹罕至。 长年无人来此,四野荒草丛生,小路隐藏在一人高的衰草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汽车发动机轰鸣声,在这里回荡。汽车驶过草丛,惊得里面的群鸟扑楞楞飞走。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染红天际。几处光秃秃的枯树,刺破苍穹,点缀着荒凉的画面。 工厂大门上,油漆大片剥落,残存的颜色在风雨洗礼下褪色殆尽,露出的铁皮,已经完全失去金属光泽。 工厂围墙的红砖,已变成层层页页,一触即碎,墙角下落了一圈红色的砖灰。墙上印刷的蓝色涂料标语和广告,也已经残缺不全,看不出原本写的什么。 一人下车,大门在难听的吱呀声里应声大开,扑面一股呛人的灰尘,这人连忙以手掩鼻,不妨头顶上,却落了一层铁锈,他大骂一声cao,拨了拨头发,将轻卡迎了进来。 车上几人看着眼前这个不毛之地,也忍不住直皱眉头,要不是为了钱,谁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几人下车,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为首之人,冲着无人的工厂喊到:“出来吧,人我带来了。” 回应他们的,是自己的回音。 这时候右边的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大哥,暗号,暗号。” 大哥脸上一阵尴尬,这才清了清嗓子,喊道:“枯藤老树咔咔。” 第二人接道:“小桥流水哗哗。” “古道西风唰唰。” “夕阳西下。” 第五人正要接话,工厂后方突然传来啪啪鼓掌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断肠人在哈哈。” 一阵大笑声中,闪出来三个人影,全身笼罩在黑袍下,无声无息飘了过来。 六人只感觉眼前一花,甚至没有看到这三人是怎么出场的,他们就已经到了近前,扑面而来是一股冷意,六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 六人这才发现,这三个人黑衣人,脸上也被的严严实实,唯一露出的就是六只眼镜,浑浊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转,眼神里有些说不明的气息。 三人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人在哪里?” 大哥指了指身后的卡车:“就在车厢上的棺材里。” 三人正要上前,六名绑匪却将身子往前一横,拦住三人去路,大哥摇了摇头,道:“人就在里面,跑不了,钱呢。” 三人露出了然的样子,为首一人给左边的丢了眼色,左边那人变戏法一样,六名绑匪目瞪口呆中,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密码箱,打开密码箱,整箱红版百元大钞,闪得六人睁不开眼。 六人两眼放光,露出财迷的神色,已经被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失去了思考能力了,他们现在脑子想的都是这么多钱,能买几套房,然而兴奋过头的他们却忘了现在的房价。 还是大哥久经沙场,压住情绪,摆摆头,指挥着小弟去验钱。 拿钱的那位,却合上了箱子道:“验人验钱同时进行。” 大哥点点头,表示同意。 双方各派出一人验货。 绑匪这边,一位小弟出列,当着双方面前开始验钱。 黑衣人阵营,一人跳上轻卡,六人注意力还在钱上面的时候,棺材盖已经被打开了。六人一阵咋舌,看不出来这人身板轻飘飘,力气倒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