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暂时解除,但我丝毫不能放松,因为他们只是暂时离去,在周围探探风,只要觉得没什么危险,很快就要返回,图穷匕见,凶相毕露。 “是坦克帮的人。”左夫人低语。 “他们在前面杀了人,该死。”我淡淡地说。 “你杀我看,借此看看你的身手如何?”左夫人问。 我没有回话,只是皱眉。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我行走江湖的最高原则,只要不危及生命,我很少对敌人痛下杀手。 “我不能死,那么多珍贵线索,不能断开。一旦我死了,所有线索石沉大海,任何人都接续不上了。龙先生,打起精神来,我希望你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不让暴徒祸害敦煌。”左夫人说。 我心中一时烦躁,腾地站起来。 “尽量不要要挟我,好吗?”我咬着牙轻声说。 “请将不如激将,不是吗?”左夫人甜甜地笑起来。 我无法对她发火,只能压住脾气,竖起耳朵,听那两人的动静。 只过了十分钟,两人就晃晃悠悠地兜转回来了。 这一次,他们脸上只剩狞笑,手上则多了手枪和匕首。 “打劫,老实点。”高瘦男人说。 矮黑胖子一步蹿到左夫人背后去,伸手要箍她的脖颈。 我迎着高瘦男人,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宽度遮挡发生在背后的故事。 “兄弟,打劫,有什么贵重东西拿出来,否则子弹不长眼睛。”高瘦男人又说。 我摊开双手:“抱歉,我身无长物,什么值钱的都没带。” 高瘦男人很嚣张,枪口向西一摆:“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最好逃出子弹射程之外。否则的话,我这边一扣扳机,非死即伤。” 我无法历数坦克帮做过多少坏事,单看眼前这两人,就知道其帮派是多么混乱、多么混账了。这样的无赖帮派早就该被绞杀消灭,不留余患,但却没人主动去做这样锄强扶弱、大快人心的事。 “还有呢?我朋友怎么办?”我问。 “大难临头,还顾得了别人吗?我只不过是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开了杀戒,枪下留德,你小子别不识抬举,赶紧滚,赶紧滚蛋。”高瘦男人不耐烦地骂起来。 “两位是坦克帮的人吧?”我又问。 高瘦男人起了疑心,右臂一挺,短枪对准我的眉心。 我身子一晃,对他的瞄准造成了极大的困扰,等他定下神来,短枪已经到了我的手里。 “在南面做了什么?”我像他刚才那样,用短枪指着他的额头。 高瘦男人面如土色,知道大事不妙,但仍然硬撑着叫嚣:“知道我们是坦克帮的人还敢还手?在敦煌地面上,坦克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它势力无权过问。” 扑通一声,矮黑胖子在我身后倒下。 左夫人拍了拍手,微微冷笑:“有眼无珠、色胆包天的狗东西,碰到我们,就是死期到了。” 高瘦男人浑身哆嗦,装不下去,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在南面干了什么?”我又问。 “是一个外国人……俄罗斯人,他想找敦煌藏经洞,我们贪财,就引着他到了偏僻之处……”高瘦男人不敢再说下去。 “带我们去看看。”左夫人说。 高瘦男人摇头:“我们把他推到悬崖下面去了,悬崖很深,一掉下去,肯定摔死了。” 左夫人眼珠连连转动,突然问:“难道你们把他推到岩画谷侧面的悬崖下去了?那么,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岩画谷中有人?” 高瘦男人摇头:“岩画谷里没有人,就是因为那里没人,我们才敢引他去那里,然后推到岩画谷侧面的悬崖下面去。” 我知道岩画谷,那里的石壁上保存着大量岩画,具有极大的考古价值。 “带我们去那里。”左夫人提高了音量,似乎从小偷的话里发现了契机。 高瘦男人连连点头,就是不起身。 左夫人拍手,宝玉、宝石从暗处闪身过来,举枪控制住高瘦男人。 “这里的事交给他们,我们两个去岩画谷。”左夫人告诉我。 她处理问题的手法雷厉风行,这一点远远超过左丰收。我甚至觉得,罗盘村交给她来管理的话,其前途命运才会光明宽广。 我们重新上路,向南翻过山梁,进入山阴背后的深谷中。 “还没有收到蛊虫传回的消息?”我问。 左夫人点头:“对,蛊虫并非万能的,在这种复杂地形中,也会迷失自己。好在我大概了解丰收所处的情况与位置,闭着眼也能摸到岩画谷去。” 她反复提到岩画谷,并且很肯定地以那里为目标,这其中似乎也有隐情。 我们在山谷密林中钻行了半小时,终于接近山脚下的一块空地。 嗡的一声,左夫人释放出的那只蛊虫出现了。左夫人伸出左手,蛊虫便降落在她的左掌背上。 “请停步,帮我记录蛊虫传递的消息。”左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