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谢谢你啊……就送我到这里吧……” 接近晚上,苏浩宇将凌小染送到了一个相对偏远的院落门口,凌小染下了车。 “客气,我说过,这就当我对你送我资料的报答罢了。” 苏浩宇点了点头。 “哦……行,那我就先进去了,这么晚了,你回家应该很远吧……” 凌小染从苏浩宇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心里突然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 “大嫂,我们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家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能还上,兄弟们这几天都没钱吃饭了,您倒是给个说法啊。” 凌小染家中,站着七八个青年男子,气势凌人。 其中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子看样子约莫四十岁年纪,中分头,发际线很高,那零星的几根发丝依旧被发蜡固定得严严实实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对面前的一个中年妇人道。 随后,旁边的一个男子给他递过来一根烟,并为他点上。 这中年妇人名叫王香如,模样看起来十分苍老,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了她本来就发黄的肌肤,她脸上的表情很僵硬,面对男子的问题,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要知道,当年大哥还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对他也算是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如今他老人家进去了,嫂子您说,那几十万的欠账问题,再怎么说您也应该给我们一个回应不是?难不成您以为您躲到了这里,我们就找到您了?呵呵……还别说,我们也是煞费苦心才把你们找到。” 中分头男子吐了一口烟圈,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你们还把他当大哥!你还知道忠心耿耿,不离不弃?赵大山!你可别忘了!当年我们家申伟是怎么对你们的,如果没有我们家申伟,你觉得你能走到今天?穿着能这么风光体面?要不是我们家申伟把你从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接到沪城,你现在恐怕还在老家放牛呢吧!” 王香如双手放在膝盖上,振振有词:“别看你如今穿得人模狗样的,当年你刚来沪城的时候,连跟我们提鞋都不配!” 赵大山冷笑了一声,随后他站起身来,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在了地板上,并踩熄了烟头,走到王香如跟前:“呵呵……嫂子你教训的是,行,我也说不过你。” 随后他转过身来,环顾四周:“你们住的这个地方……唉……真是可悲可叹呐!嫂子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我一个农村来的粗人,也没什么文化,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嫂子你的逻辑很有问题,既然您现在知道了,那凌申伟现在已经不在了,况且……也应该永远回不来了吧!” “既然如此,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底气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赵大山再怎么不济,现在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我承认,啊,没有他凌申伟带我出来外面的世界闯一闯,我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见识!” “但是现在,你可别忘了,你在一家公司的老总说话,而你,只是生活在沪城五环以外郊区贫民区的一个乡下老妇人罢了,你觉得你跟我这样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赵大山话里的语气变得愈来愈强烈,随后他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小弟又给他递过来一根烟点燃。 王香如听到这里,眉目中闪过一丝不服气,但是赵大山的话,话粗理不粗,确实也是实话,现在的她,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凌家的现况,现在已经入不敷出。 自从凌申伟这根主心骨入狱,为了偿还那巨额的债务,凌家是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但是仍然只是凤毛麟角,在那巨大的债务问题面前,显得却是那么微不足道。 现在的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已经有三年之久,这三年王香如是这么把自己的女儿拉扯到高二年级的,她自己再怎么清楚不过了。 不过有一点她还算幸运,也就是她的女儿从她父亲入狱的那一天起,仿佛突然就长大了,丝毫不像以前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了,却是十分勤奋、刻苦,这三年以来也是半工半读,虽然如此,成绩方面也丝毫没有落下,这倒是让她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