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稻和水稻有了救命水总算安全度过了灌浆期,御龙湖重建工程继续进行,王金山等老师们照常给孩子们上课。 谁知放晚学的时候,学校又传来一阵骂声。这一次不是蒙飞马,而是蒙飞马。骂人的地点不在学校,选在一条田间小路上,小路以北,是龟蒙山村的地盘,靠路的地方是蒙氏四兄弟的玉米试验田,可能因为四兄弟忙碌等缘故,玉米结像一个个哨兵一样等待着初冬的到来;小路以南,是夫子庙和槐树林村。 “谁偷我家棒子了?好大好长的棒子,给你娘用!给你闺女用!”蒙飞马底气十足的骂着,放学的孩子陆陆续续地奔过去。不管蒙飞马怎么骂,偷玉米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慢慢的收工回来的人多了起来,蒙飞马见围了这么多人,就拿出了早备好的案板和菜刀,占据着有利地形,一边剁着案板,一边手舞足蹈地狠狠地骂街。他比起大哥更胜一筹,不仅让上学的孩子们得到性启蒙教育,而且让成年人都长了见识…… 王金山派藏大槐过去看看,要狠狠地教训一顿。藏大槐过去看蒙飞马醉醺醺的样子,就站在一旁,开始两手把着壮健的胳膊,助威似的一声不吭;后来老实厚道的跟在蒙飞马的后面,也不敢劝阻,像死人一样的耷着脑袋,恨不得把脑袋伸到裤裆里,仿佛蒙飞马骂的全是他。 “我去请王校长!”藏大槐气吁吁地回去。蒙飞马觉得这时候走没有面子,就爬上路边一棵槐树上找了一根树杈蹲着继续喊骂。 蒙飞马不醉酒倒还不错,平常和老师和乡亲们处的还可以,经常帮人家看看阴阳宅,算算命,起起名字,嘴比八哥鸟要巧。谁知这酒多了,想到王金山帮他们搞得十亩玉米试验田,眼睁睁地等着收获,一万多斤玉米却在一夜间被盗,他的逻辑思维就真的成了问题,骂着,骂着,就不知道是骂别人还是骂自己?“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他骂着,骂着,声音突然小起来,方圆走过来。蒙飞马听大哥说过,她那嘴厉害,最好别惹。 “你们蒙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像娘们喜欢骂街啊?快下来!”方圆站在树下用手指着。 蒙飞马见方圆出色的漂亮,心想大哥怕着,我可不怕,就借着酒力骂道:“棒子丢了!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 方圆禁不住一笑,在下面喊他:你骂的不是别人,倒像骂自己呢,你的话有错误,你总想着是骂人家,可你话里的意思是你家棒子丢了,让人家弄你家闺女呢。” 蒙飞马想,我是没有文化,但也是蒙阿汉的后裔,就问道:“我的话错哪了?” “八辈祖宗,黄花大闺女。是你的祖宗还是你的闺女呢?祖宗早成粪土了,闺女还没有啊!”方圆觉得心慌,但也觉得解气。 “弄黄花大闺女,我说的是村姑。” “怎么还骂呢。” “我没骂,弄黄花闺女,偷棒子呢!” 方圆气不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树上抛,力气不足总够不着,气得喊道:“句句黄花大闺女还说没骂呢,有种的下来!看姑奶奶不弄死你!” “有种的上来,看爷爷不弄死你!” “你下来!” “你上来!” “你就等着,有人会来削你!”方圆喊着去叫人去了。 “把你好的男人喊来,把你好的姐妹喊来!蒙飞马等着呢。”蒙飞马似乎清醒了许多,仿佛看见汉家握着棍子、镰刀、头往这边跑来,知道树上是藏不下了,就下了大树,看见孩子们还没有走,丢得恨不得钻进树洞里。 “去!去!回家!都回家!”王金山手握着马鞭将上学的孩子们赶走,然后挥着马鞭怒目圆睁地看着蒙飞马喊:“你给我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用骂街这下三流的手段?” “半年的心血,万多斤棒子说没就没啦!弄八辈祖宗!”蒙飞马步幅不稳仍卖力地拿刀砍着案板。 “你是谁?安全管理员!你现在哪?夫子庙后的门口!要骂人离这远点!”王金山拿马鞭喊他。 “夫子庙怎么啦?也要讲理啊!别人偷了棒子,怎么不能骂啦?”这蒙飞马喊着往夫子庙跑去。围观的众人见王金山去追也呼啦一下子全拥进去了。 藏大槐、白云鹤想拦也没有拦住。他们毕竟大槐树人,也不便得罪这么多百姓,只是拿话吓唬:“谁也不进!出去,再不出去,就是破坏教学秩序。” 蒙飞马一听骂得更来气了,像点着了的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王金山义正言辞步步紧逼,但蒙飞马只是傻笑,沉默不语。先前看热闹的又陆续折了回来。 蒙飞马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似乎占据着有利地形,就一边剁着案板,一边骂着:“弄八辈祖宗,弄黄花大闺女……” “蒙飞马,你这是羞辱蒙阿汉和蒙阿婆,你不配教育世家的子孙,更不配英雄门第。你这样不听劝,汉家人涌过来灭你就像碾死一个蚂蚁。方圆不和你计较,是看在你们在学校里共事,看在你们蒙飞龙、飞虎的份上。你马上回去吧,千万别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