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应该感谢蒙玉莲校长。是她的精彩讲课感动了群众。”王金山不想领这个功劳,只是他不明白上午还带着办事员到庙里找茬还要驱赶学员的蒙书记,现在却变化如此之快,判若两人。 “王老师。二哥敬你酒。”坐在王金山旁边的蒙玉莲提醒他。 王金山不是不会喝酒,当年在地北市读高中的时候,他连战过三场喝倒了三桌同学,包括一些好酒的女同学。现在他不想喝蒙书记敬的酒! 蒙飞虎把酒干了!但王金山端着酒,没有喝。 “来,王金山。姐陪你!”白玉霜从副主陪的位子上站起来,手里端着满满的一杯酒。 按理说,白玉霜的位子应该是汉向阳,因为他是分管农业和教育的副镇长。天南1号小麦的播种和农民学校的开学都和他分不开的。然而,蒙飞虎好像和他尿不到一个壶里。 王金山很敬重汉向阳,他看见汉向阳向他点头,蒙玉莲姐妹也望着他,他还是一饮而尽。 蒙飞虎要回了面子拍掌叫好,白玉霜也应着鼓掌。而王金山感到一阵羞辱。 酒场很快轮到汉向阳了,他从自家杯子中倒了半杯给王金山,高度地赞扬:“真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这么多姑娘、媳妇来学习种植技术,一没有耽误小学的正常秩序,二没有向镇里伸手要一分钱。这个农民学校办的好啊!还及时鼓舞群众种植冬小麦,办得及时啊!” “汉副镇长,您过奖了!先喝为敬。”王金山举杯干了。 “看到你今天的表现,让我们想起王宝训的耕读学堂和你爷爷、父亲的耕读小学。你颇有他们的风范。真是将门出虎子啊!”汉向阳看大家不好意思地看着王金山,招呼道:“大家一起来。”说着杯里的酒干了! “我一定要发扬先辈的耕读办学精神。”王金山把下一步的打算向大家汇报:“下一步结合大槐树实际,办好耕读小学的基础上,创办农民耕读学堂,即现在的农民学校,主要靠周末、假期和夜晚。所授课程紧紧结合农业生产和脱贫致富,设置种植、养殖、编制、刺绣和花卉等等。” “王老师,你对耕读小学了解多少?”蒙飞虎狞笑着,问。 王金山说:“早在六十年代,为贯彻执行‘两种教育制度、两种劳动制度’,我们北方一些农村就办起一些专收不能入全日制小学就读的儿童的学校,称之为耕读小学。主要以大队、生产队为单位成立半耕半读的半日班或早、午、晚班,聘请民办教师教学。耕读小学教师工资主要形式是由生产队支付“工分”,教育部门每月补助几元学习费。他们所学习的课程是小学语文、数学等学科,每天上课二三小时,修业年限不定。这种办学方式满足了农村孩子就近入学的要求。在此基础上,创办耕读中学,相当于初等、中等职业学校。” “谈何容易!山不是垒的,河不是尿的,牛----皮不是吃的!王老师,不知这一切需要靠什么支撑?” “一靠政策的支持,二靠镇里的资金后盾,三靠耕读文化的底蕴。”王金山见大家听得入迷,便口若悬河:“耕读文化是传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耕读生活早起作为文人的一种思想,起源于隐逸,是儒家‘退则善其身’和道家‘复归返自然’的人格结构,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很高的道德价值,意味着高尚和超脱。而先祖创立的耕读学堂,不是隐逸,而是直面当时现实,因为王家先祖和白家先祖都是普通的农民,最多是掌握点文化和农副生产技能的农民。所以说,先祖的耕读是大槐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蒙飞虎说:“你是王宝训的后裔,对先辈的感情应该理解。79年到82年,汉老支书为王宝训不止跑过多少次。”蒙飞虎看着汉向阳说。 汉向阳说:“可惜,王宝训的问题至今没有一个公正的评判。” 蒙飞虎反问:“六七十年代,整个龙马县批王宝训就先后批判过两次,今天何苦为一个疯疯癜癜的要饭的喊冤啊!” “这就是上午蒙书记要赶走学员的原因?”王金山直言不讳。 “只有那些天真透顶的人们,才会相信什么千年乞丐耕读学堂!我看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蒙飞虎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撞,霍地站起来,容不得大家相劝离开了桌子。 白玉霜紧跟了出去,她怕蒙飞虎报复王金山,所以尽力相劝,最后领他到自己的客房歇息。 大家沉默起来,王金山终于说:“不管怎么说,王宝训老前辈就是不该批。据史料记载:他始终是一个靠乞讨过日子的穷人,虽然有些田产,但都是为了穷孩子读书,教他们种植。他创办了多少耕读学堂无法考究,但他的确是没敢私囊分文?年纪轻轻女人就死了,他带着孙子,一直没有续弦。朝廷授予‘马背先生’、‘平民教育家’的名号,并赏穿黄马褂,可他从来没有以此欺压乡里。穷孩子读书不但不缴学费,而且还能带回自己种的粮食回家贴补。谁讨论,谁批判,或许他们真的对老前辈不了解,而蒙家不该,因为蒙家的前辈也进过耕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