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强一家刚走张婆子把自家闺女叫到跟前,看着翠敏道“敏姐儿,今个儿对着你强嫂子怎么能说出那话来,以后让俺怎么见你强子?” 翠敏本就对自家老娘打断话有些恼,见有问起,也带有埋怨道“怎么了,俺家文哥儿配不上她家的姐儿?” 张婆子见闺女如此不通理便提高的腔调道“配不上?可不就是配不上,你当你家现在还是以前,出名的富户,告诉你,强子有多少家私别人不知道俺能不知道,强子不像有些人有两钱儿就烧包,他可是从老金钩掏出一大疙瘩金子,就算强子没有那么多家私就凭着他对他那闺女娇的劲儿,他能找个赌鬼亲家?” 翠敏一听不由得火气更是加了三分道“俺们家再怎么样,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俺们才不稀罕,他们家的闺女是金疙瘩,我家文哥儿是地里的泥?娘,你也不用说了,可别就吃了他家几块rou,就不知道谁是你的至亲?” 张婆子气的脸发白,刘满屯的媳妇见自己的婆婆和小姑子拌嘴,赶紧的上前两头安慰,翠敏见嫂子这般倒更是来头了,冷笑道“嫂子可是做了个好人,也被块大rou油子迷了心眼子?” 张婆子见自己的女儿这般,也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回你家去吧,这大年下的,你也别闹了,回你家怎么闹都成” 翠敏本就受了女婿的气,回到娘家,家自己的老娘这般不由得委屈,带着哭腔道“我怎么闹了,可是我碍着你们过年了,要是嫌弃了我,当初就别生我,如今倒是嫌弃了,我日子好过的时候可是少了孝敬,如今日子难过了倒是当我是地里的泥,你们谁都踩两脚?” 刘满屯媳妇见了这般道“小姑,这话说的,自己亲娘说你两句咋了,你还委屈了不成,别哭了”掏出手巾给小姑擦了擦脸 张婆子见闺女这般心也软了,叹气道“罢了,大年下的哭哭啼啼算什么,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rou我能歪待了你?过了年让你哥去见你那女婿,看看他想咋的,别哭了” 翠敏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出嫁后自己的婆婆家也是富户,谁见了不高看一头,如今女婿不争气,自己在别人面前也说不起嘴,见曾经受过自家恩惠的穷小子都低看自己心里不由更是恼了。 古代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晚上吃了饺子去院子里放了几挂鞭,消了食,一家子睡到一个炕上,两小子在床上抱着被子你打我,我打你的疯了疯去,芳姐儿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不由得笑出声来,哥两儿见妹子高兴,不由得更来劲了,张氏见小子们疯的没边儿没沿儿,大过年的也不能打,喊着刘强让他管管,哥两儿见自己的爹来了,倒也老实,相互看着嘿嘿笑了笑,芳姐儿看着这个温馨幸福的家庭不由得感动,平凡的快乐,不是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取代的,躺在张氏的怀里吸取着温暖,是呀,既然王天天既然已经过去,那么就好好的珍惜现在吧。 初二早上是妻子回娘家走亲戚,张氏倒是很打扮了一番,就想着能回娘家挣个体面。刘强和张氏自小定的娃娃亲,但刘强的爹娘去世后,没多久刘强去了老金钩,张氏的爹娘想把这个婚事给黄了,张氏死活不愿意,当时张氏年纪小但也知道如果这个亲事黄了,以后不是嫁到外地就是嫁给别人当填房,就因为这样被自己的堂姐妹好一番嘲笑,都以为她会守寡毕竟淘金子没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就算不守寡嫁过去也是吃糠咽菜的日子,如今谁人不知道她家的地是刘家庄最多的,这几年倒是压了自己堂姐妹一头。 刘强套好马车,芳姐儿出来一看,有些晕,车并不是像电视上或者小说里舒服豪华,芳姐儿并不指望豪华,但至少能挡风吧,谁知道就是架子车前头套了个马,张氏紧紧地用自己的缎面棉大衣裳裹着芳姐儿,看着自家男人和儿子收拾妥当回娘家的礼,招呼自己的儿子上车,刘强在前头驾车,芳姐儿坐到张氏怀里,戴着帽子,露出那张粉妆玉砌的小脸看着自己的哥哥,煞是可爱,喜的哥哥光想把meimei抱过来狠狠地掐掐那个小脸儿,碍于自己的娘亲倒是只敢想,差不多半个时辰到了舅舅家,出来个婆子出来迎客,见是张氏忙上前扶着满脸殷勤道“老爷早早的就等姑奶奶来了,都出来好几回了” 张氏见这婆子没有见过倒也纳闷,没有言语跟着婆子进去,正巧见自家嫂嫂陈氏从堂屋出来,见了小姑忙上前问好,张氏行了礼,自家的儿子也赶紧行礼,陈氏笑着拉起道“本是至亲弄那么多规矩倒是外气了”从自家小姑的怀里接过芳姐儿,道“走去我屋里坐”又吩咐那个婆子带着刘强和孩子去了堂屋。 张氏整了整衣裳道“他们可是又来了?” 陈氏看了看堂屋,露出一个冷笑,也没有接张氏的话,领着张氏进了二门,芳姐儿见这宅子虽没有亭台楼阁倒也收拾的大方,里面七八间瓦房,院子里在了几棵树,也有个花坛子,倒是比自家的院子体面,到了东屋门前还有个掀门帘儿的小丫头,刚到门口一股子热浪迎面扑来,陈氏吩咐刚刚那个小丫头取点心打茶水,陈氏抱着芳姐儿坐床上看着芳姐儿细声细气道“姐儿,想吃什么,给舅娘说”芳姐儿看着陈氏摇了摇头道“今个儿早上吃了” 陈氏见自己的外甥女如此乖巧,甚是喜欢,从抽屉里拿出一对金子打的小手镯子给芳姐儿带上,张氏见了要拦着,陈氏笑道“年下也没有什么给姐儿的,姐儿病的时候你哥整夜的睡不着,大老远的从庙里求解,说是闺女缺金子,噢,对说是五行缺金,你哥买了这付镯子让人雕上祈福的吉利话让庙里的和尚给祈了福,说是年后戴上就好” 张氏听了道“真是难为俺哥了” 陈氏笑道“他是你嫡亲的哥,不对你好,难道要对旁的好?” 张氏一听就知道这是说的什么,张氏叹息道“俺这个姑姑实是太不成规矩” 陈氏抱着芳姐儿,看着门外道“怎么这么久点心再不来了” 张氏也知道自己的嫂嫂不轻易在自己面前说自己家那些亲戚的闲话,也把话岔开。 只说刘强进了堂屋,和往年一样,姑奶奶一家子人,坐到中间,拉着张文章说话,刘强上前和这个姑奶奶行了礼,这个姑奶奶不冷不热的问了两句,也就自己坐下喝茶,看着和往年一样的戏码。 这个姑奶奶是张氏和张文章的亲姑姑,倒不是做侄女,侄子的不敬这这个姑奶奶,这个姑奶奶做的事情实提不上桌面,平时使自家儿子今儿要半斤豆子,明个儿要一斤大米,让陈氏不厌其烦,又不能说什么,年年到初二的时候到侄子家对着哥哥的牌位哭上一场,说自己日子多难过,哭自家哥哥走的早让她没有依靠,张文章对着自家姑姑这般也无奈,这骨rou血脉也不是能断的,也是金银粮食打发姑姑,每次送走自家的姑姑堂屋的摆设就会少上几件,这对张文章没什么,但从商的最是忌讳大过年的哭哭啼啼这般最是晦气的。 张文章看着狼藉的房间,苦笑不已,刘强看着自己的大舅哥笑道“你是有钱的,你看这姑奶奶可是从来没有正眼没有瞧过俺们” 张文章喝了杯茶道“你是个精的,自己都不舍的花个大钱,净想着给你那两小子挣家业” 刘强喝了杯茶,笑道“俺爹没给俺留下什么家什,俺做难过,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做俺那样的难,做生意俺没有那头脑,就指着那几分地了,不像你能挣钱” 张文章苦笑道“摊上这么个姑姑我也为难,你嫂子都给我闹了好几回了,能咋的,年前头,表弟荃哥儿自己个儿到我的铺子不坑不哈的支走了五十两银子” 刘强惊叹道“五十两,他干啥了?” 张文章冷笑道“能干啥,赌呗,我还指望那五十两银子备货呢,晌午取走的银子,我下午去要,我那姑姑居然说,她没有银子过年让荃哥儿去取得,又给我一顿没脸” 刘强讽刺的笑道“五十两过年真是大手笔呀” 张文章苦笑道“我这通没给你嫂子说,不然也别想过年了” 刘强看着自己的大舅哥也无奈的笑了笑,要是自己也是个心软的,自家的那点家当早就被人刮个精光,想自己淘金回来,置办产业时候自己的大伯光想都捋走,自己撂了几句狠话这才消停。 接着张文章叹息道“自己的表弟不是个争气的,不然我也扶持一把,以前让他到我的铺子没干两天活,我铺子的东西就少几样,后来也没敢让他再去” 东屋里张氏给芳姐儿喂着瓜果,道“嫂子,你没听错?这可是五十两呀,那荃哥儿怎么敢?” 陈氏剥了个瓜子放到芳姐儿嘴里道“不会错,你以为荃哥儿什么不敢做,你哥当我是瞎子聋子不成,只是这大年下的,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相,也就没理会,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当我是死人不成?” “呸呸呸呸,嫂子这大过年的说甚呢,什么死呀活呀的,让俺打打你那嘴”张氏瞪着眼道 陈氏叹口气道“气糊涂了,他有什么不敢干的,十月上他有个堂叔叔去了,也没留下个儿子,荃哥儿领着族人要霸占人家的产业,他那个堂婶子是个吃素的?那个婶子家的侄儿是个官儿,带了人来把他们好打,这才安分的几个月,你在庄里住,不知道这荃哥儿做的那些个事儿,街坊上人说起荃哥儿来我都臊得慌” 张氏叹息,以前荃哥儿也是个懂事的,打自从他爹去了后,姑姑一味子的娇惯,如今学成这样还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