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的许哥,我一定保守秘密,谁都不告诉,尤其是我二姐大姐她们,在我不到十九岁以后,我都决不告诉她们。”董月葵表情认真地向许益新保证道。 有了她这个保证,许益新就放下一颗心来,觉得董菁玲也差不多会洗完澡了,就向董月葵再摆摆手,说一声:“董月葵,你二姐现在也该洗完澡了,我得快回我的房间去才行了。以后只要你二姐都回来了这儿的时候,你都注意不要找我玩了啊!” 说着,他便快步走去打开门,离开了这儿。 …………………… 这个晚上许益新一直都没能睡好觉,到早上七点钟以后都是这样。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下午去上董月葵的房间后,从她的嘴里知道了她对他有了恋爱的感情,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跟她谈恋爱、结婚,因此而老是在心中胡思乱想,叫自己难以入睡。 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完全不是这样。 他整个晚上都难以入睡的原因是其他方面,而且是一种非常讨厌,又非常令人气愤的原因,那就是,在他现在所住的这风采楼背后,新开了一个建筑工地,从它有工人入驻的那一天开始,每天都一天到晚有噪音扰民:比如在早上六点半钟,甚至更早上十分八分钟,就开始有人跑来了,用机器拉钢筋、截钢筋,扔钢筋,“隆隆咚”响,也“当啷当啷”响等,时不时猝然来一下分外高的锐刺声,蓦地扎进人的耳朵去,刺激得人耳朵不舒服,也叫人的心脏很不舒服;而到半夜三更以后呢,一般人最晚也可能到十二点钟就睡觉了,像许益新这样习惯于早一些睡觉的人,更在十点钟之前就开始犯困,要躺上床去了。 可那工地的工人却好像不知顾忌,不为周围的居民着想,到了十二点钟以后,仍然在那儿“废寝忘食”地“工作”着,频频地发出各种各样的噪音,“最快”一点多钟,最慢两三点钟,他们才收工,停止再在背后发出各种各样的噪音,叫你想睡都难以入睡,还搞得你心情很烦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这样。 以前许益新从一些新闻网站上看到新闻报道说,有居民投诉建筑工地噪音扰民,他当时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切实的体会,凭想象还觉得那些居民好像很过分。 因为他当时想:城市发展,那自然是时不时要在这儿那儿拆除旧房屋,然后建起新楼房来的,不可能房屋再旧,再成危房,也仍然保留它们,永远不拆旧建新,只要需要拆旧建新,就得发出一些噪音。只要建筑工人们建新楼房的时候,不是在别人下班回到家里做饭、睡觉的时间去做工夫,而是在别人上班、上学以后做工夫,比如在上午八点钟做到十二点钟,下午从两点半钟做到五点半钟,就不能叫噪音扰民,因为那是没法完全避免得了的嘛。 但现在在许益新亲身经历以后,才知道搞建筑工地的人并没有那么老实——远远没有那么老实,好像当周围的居民都不存在,都没耳朵听一样,总是自行其是,我行我素,想什么时候做他们的活就什么时候做他们的活儿,想把噪音造得有多大,就造得有多大,一点儿都不想去顾及居民的各人感受似的。 所以当现在许益新回到住处想要睡觉的时候,有那种噪音刺激他的耳朵,他都不能不很生气,想去找建筑工地的人说一说,让他们节制一点儿。 可是他想到自己现在所住的楼房,并不是自己花钱去租下来的,而是董家买下来了,拿出一套给他住的。要找建筑工地的人说,也该董菁玲去说,他不必去出这个头。 这样,这一个晚上许益新虽然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他起来也没跑下楼去找建筑工地的人说些什么不满的话儿。 “唉,他乃乃的,本来我以前晚上很好睡觉的,到了早上七点钟醒来的时候,都会觉得睡眠很充足,一醒来就很有精神。现在却是同样早上七点钟醒来,头脑却还犯困,想要再躺到床上去睡一觉。那些搞建筑的人可真是一些该死的东西啊!”这一天早上,许益新醒来以后,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见到了七点钟,不能不在心中这样骂道。 还好,今天是星期六,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他去董菁玲那屋子给他自己和董菁玲、董月葵三个人做好了早餐吃过以后,想回来再睡一觉,也可以再睡一觉了。 许益新这样想着,穿好衣服以后就要往外走。但他还没有走到客厅里通向外边的门前去,就快快停了步,又想:“不对,如果以前曹锦屏住院,没人给董菁玲做饭的时候,早餐是得由我去煮。但现在曹锦屏已经出院了,重新给董菁玲做保镖了,那应该就会换成曹锦屏重新去煮,而不该让我再去煮了啊!” 这样想着,他就决定继续呆在自己这间屋子里,躺到床上去,董菁玲不给自己打来电话,自己就装不记得要去给她做早餐,由得她叫谁去煮就叫谁去煮。 由于有这样的想法,他随后就没有把自己的房门给打开来,也没有着急去卫生间刷牙、洗脸,而是回到卧室去,重新躺到了床上。 才再躺了十多二十分钟,许益新的手机彩铃声就忽然响了起来! 他一听见这电话铃声,心中便控制不住地有一点儿抽紧起来的感觉,多少有些懊恼地想:“不是吧?讨厌的董菁玲,曹锦屏没回来的时候她叫我给她做早餐还情有可原,现在曹锦屏都回来了,她还叫我继续给她做早餐,这太过分了吧?要知道,保护她,救她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胜任,曹锦屏却不一定能够胜任的。既然这样,做早餐,做午晚饭那种谁都可以做的事情,曹锦屏不就可以多分担一点儿,让我减轻一点儿负担吗?如果什么事情都叫我做,曹锦屏却闲在一旁不用做,那对我来说可很不公平——能者也不能没有原则的总要多劳,什么都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