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见习法医学员的车子停到大楼门口斜对向的街边,挤在好些辆警车和报社车辆中间。 许益新等下了车来到楼门前,这儿已经有一位民警戒卫着。 刘科长公事公办地向这民警出示了证件,告诉他身后的那十多个学员都是参加市公安局见习法医培训班学习的学员,他们现在要来参加现场见习法医的实践。得到了对方的允许以后,就由他领头,因为这幢大楼虽然有八层,但却并没有安装电梯,就顺着楼梯爬上六楼去。 给带进六楼的一套住房里时,市刑警支队三大队的副大队长潘梦灵已经呆在里边,一见他们到来,便立刻向他们作介绍道:“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现在已经得知,这是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家相馆的工作人员,死时身穿白色背心和短裤躺在床上,死亡时间超过六小时,嘴里塞着衣角和手巾,颈部有明显淤青和指甲弄伤的伤,预计死者是窒息而亡。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啊呀,真惨!死得多难看啊!”蔡雪青站在许益新的旁边,转脸瞧向他,低声地这样说。 “是的,”许益新接上她的话儿说,尽可能让自己把话儿说得平静些和镇定些,“当然啦,凶杀案肯定都是这样的。因为它都以致人于死命为目的,不然怎么会叫凶杀案呢?” 不知是他自我感觉,还是学到了挺强的修真能力,又或者是脖子上挂着的奇石在起作用,这时许益新突然发现,蔡雪青的心里表现得非常明显地“卜通卜通”直跳。 不过他觉得这很正常,因为这是人在看见悲惨的事情时,所会产生的“应急”反应嘛,男人都会这样,更何况是像蔡雪青这样的一个年轻女人呢? 实际上,在这一段时间里,每次董汉华突然打电话通知许益新一起去参加法医工作,处理犯罪案件时,他都会心跳,都会生出一点儿忐忑不安的感情来…… “啊,你好呀,刘科长。”站在楼内阳台处的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灰白的人,一看见刘科长的身影,就从阳台上走进了大厅里来向刘科长打招呼说。 “你好,你好,我们的大侦探!”刘科长马上笑着回答他说,然后便向学员们作介绍道,“这位是我市杰出的侦探,杨震侦探事务所的首席侦探杨震先生。” “认识大家很高兴。”杨震迅速将他精明的眼光环视了大家一下,然后好像还凝视着许益新,对他多看了一眼,不知这大侦探心中在怎么想。 杨震随后离开了这套房子,然后,一个民警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从外边带进来了,告诉潘梦灵说:“潘队,这位是死者隔壁的邻居,报警电话就是她打的,她可能知道一点儿死者的情况。” “你好。”潘梦灵礼貌而客气地向女孩子打了一声招呼道。 “你好。潘队。”女孩子同样礼貌而客气地回应她一声道。 “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一点儿死者的情况,以帮助我们破案。”潘梦灵对她说。 女孩子回答:“好的,我一定尽我所能,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们。据我了解,这死者叫林来芳,大概有二十五岁了。她与丰颂区一所民营学校的临聘女教师黄冬梅,交往了至少有两年多。照黄冬梅跟我说过的年龄,她今年应该有二十九岁了。每逢周末黄冬梅都会到这儿来见林来芳。我自己感觉,在一开始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很好的,完全就是同性恋的那种样儿,叫我有时看着,都有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像我,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我心里边只有男人,只恋男人,但她们两个人却是互相都只恋女人,叫我有时不能不觉得,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太不正常了,太出格了。由于林来芬留着短发、穿男装时长相帅气,很像一个真正的男人,有男子汉的气概,身边总是围着许多美女。那些美女总跟她打情骂俏,还时不时跑到这儿来,跟她一起吃饭,一起唱歌,一起跳舞,熬到很晚才回去。黄冬梅最少两天就会来这儿一次,当然会经常撞见那些美女。慢慢的,我发现黄冬梅好像越来越担心林来芳会‘出轨’,于是决定参加市里的教师考试,成为一名正式教师,让自己在林来芳面前更有魅力。早几天,也就是十月十九日,黄冬梅来到这附近的市考试中心参加教师考试,与林来芳住在一起,期间黄冬梅因为吃醋的事情,与林来芳发生多次激烈争执,声音很大,连我住在隔壁听见了,都觉得那声音很刺耳,难以受得了。尤其是昨晚更是这样。到今天早上,我没有再听见隔壁有争吵的声音响了,开始还有些欣慰,以为她们两个人完全和好了,互相体谅了,所以不再吵架。可是在我做早餐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这屋子里响起了电话声。开始我也没怎么注意,因为同楼里有电话声响,那是很经常发生的,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是这屋子里的电话声却响得有点儿特别,那就是它一从开始响了第一声起,就老是不停的响,却一直都没人接听。我自己想,从我起床起,我也没有听见过林来芳的屋子里有开门、关门、下楼的脚步声响,有人给林来芳打来电话,她在屋里的话应该接听的啊。就算她自己不接听,黄冬梅和她住在一起,听见电话声响,林来芳不想接听,她也可以去接听一下啊。没可能那么忍耐得住,电话噪音那么大,直刺激人的耳朵,叫人的耳朵很受不了,她也同样由得那电话声怎么响就怎么响。因此随后我心中就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觉得她们两个昨晚在屋子里吵到半夜三更,有几次黄冬梅还威胁林来芳说,如果她不停止再跟其他女孩子交往,黄冬梅就把她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