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益新是第四个给轮到去亲自进行单独验尸工作的学员，在他之前进行验尸的那三个人验完后，都赶快从这鉴定室里的桌面上拿了一支笔走出门外去，仔细认真地在那儿填写试卷，同时在那儿交头接耳，一个说：“唉，我这次可能答不好呢，听刘科长说话，和我自己看的时候，我头脑都还有些懵，不知到底该怎么看，怎么答才好。”另一个说：“我也差不多，终究以前没有专门到大学法医学院去读过书的人啊，这方面的知识学得还不多，没有什么基础，听起来、看起来头脑都不是那么清醒，不那么容易找出凶案的线索出来。”

他们填写好后，笔拿回来放回了桌面上，试卷则交到了刘科长的手中，由他给收起来，放进之前拿出空白试卷的那个抽屉里去。

许益新为了不给自己的中国医科大学法医学院毕业生的这个牌子丢脸，在轮到自己开始验尸的时候，他不敢粗枝大叶，马虎应付，而是非常仔细、认真地去看，去验，尽可能把自己的所有聪明才智给使出来，努力把自己的试卷答得最好。

这样，他就比之前验尸的那些人多花了一点儿时间，叫轮在他后边的那个学员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起他来道：“许益新，你快点儿吧，不要验那么久吧。验那么久，等全部人都轮完的话，那可能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啊！”

他说的话儿没有错，确实是这样，因为人那么多，刘科长讲述的过程又已经先花去了那么多时间，要个个人都像他验得这么慢、这么仔细的话，那可就真的是过了吃午饭时间，他们也不能全部验完的了。

因此许益新听他那样说以后，便带歉意地对他笑了一笑，说一声：“好，好，对不起，我完了，完了。”然后他便赶快退出长桌边去了。

完成了自己的尸检任务后，许益新就也拿着一支笔和那张试卷走出门外去了，在一块围栏柱的离地一米多的平面上放好试卷，然后就根据自己的验尸结果和所得出的分析看法，照着试卷上的题目要求详详细细地写了下来。

许益新的试卷答题有一道是这样答的：“根据我的验尸结果，我认为，凶手具备娴熟的外科解剖知识，并且具备充分的处理尸体的时间。如此精密的分尸应该是一个人单独完成的，这需要极大的体力和耐心，所以凶手应该是男性，年龄介于20-40岁之间。如此仔细的杀人分尸，需要极其安静和隐蔽的场所，因此凶手应该拥有私人场地，由此可见凶手有固定住所和稳定收入。如此不慌不忙的一个人完成分尸，说明凶手是一个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现实中比较孤僻的人。尸检过程中唯一的发现是在一块尸骨中找到了一张缠绕在上面的纸，深黄色，由于被水浸泡过，上面的字体大多都模糊不清了，纸上有斑驳的红色颜料，根据我个人的经验，那应该是朱砂，而在纸张右下角还能依稀分辨出‘人民医’三个残缺的字，因此我们可以初步判断，那凶手可能与市人民医院或者周围附近县市的人民医院有关系，说不定就是本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医生……”

许益新只用了五分钟时间不到，就把自己的试卷全部答完了，检查了两遍之后，觉得自己没法再想出什么其他可写的话儿再答进去了，就拿回进鉴定室里去，交给了刘科长。

其他学员的试卷刘科长在接过手去后，好像都没当场看，但许益新的他却当场看了，这可能是跟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许益新是中国医科大学那所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他很“好奇”许益新的能力有关吧？

但是刘科长也没看很久，只看了大约两三分钟以后，他就把试卷给放进抽屉里去了，然后就走到许益新跟前，带几分赞赏地对他说道：“许益新，你终究是中国医科大学法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啊，挺会抓重点的嘛。”

许益新听他这样说，心想他可能看到自己的想法与他的如出一辙，所以他就这么快给予肯定了。但是在这儿当着那么多学员的面，许益新不敢乱让自己忘乎所以，就故意让自己的脸上挤出一丝逼不得已的苦笑，说：“我也是尽自己的能力吧，因为我们做法医的人，面对一个死者的时候，不努力动脑筋，快些找出线索来，让刑侦人员尽早把凶手给抓起来的话，那真的是很对不起死者啊。”

“对，是这样，是这样，正是这样。”刘科长点点头，然后便不再多说什么话儿了。

在许益新之后轮到验尸的学员们，态度都没许益新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下功夫对待，所以速度都比他明显地快，一个接一个的，在一个小时之内，就都全验完了了，拿笔往试卷上填写好后，就都交给刘科长了。

刘科长对其他人的试卷就像对待那些早一些轮到验尸的学员的试卷那样，都没有当场看，全都是接过去就放进抽屉里了。只有蔡雪青的，由于是这儿唯一的女学员，他也当场看了一下，但没说什么话儿。

蔡雪青有些心里不踏实，两次问他：“刘科长，我的答题过得了关吗？不会得分太低吧？”

“到时再说，到时再说。下午大家都去教室上课以后，我会一一告诉给大家的，你们不用急。”刘科长这样回答她说，没有着急把她的具体答题情况告诉给她。

蔡雪青对此自然是挺懊丧，挺无奈的，但她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因为她是学员，不是公安局领导，没有在现在就能“强迫”刘科长把她的试卷情况告诉给她的资格和权利。

当天下午，大家一起去教室上课的时候，刘科长真的是把所有学员的答题成绩都给带了去，然后一一宣读了出来，并分发了下去，许益新最高分，得了九十八分；其他人有高有低，高的有八十二分，最低的有六十分整；蔡雪青的不算最低，但也只有六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