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益新因为心中有事,而且是叫他内心深受折磨的大事情,它老在他的心中翻涌着,激荡着,就叫他这一个晚上没能睡好觉,在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不仅他上厕所看镜子看出自己眼圈黑黑的,成了熊猫眼,而且头也晕,脑也胀,很没精神呢。 本来照工作的要求,董菁玲读大学,又不是住校,非周末八点钟之前是得去学校的,特别是学医学的,比一般其他院校和专业都要求严格许多,更不能随便对待。 所以许益新醒来上厕所的时候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见已到七点钟了,就想起来去向董菁玲报到,不管她是不是还生他的气,会不会在今天就炒了他,他都得去她的房门前敲一敲门,得她出来问过她让不让自己陪她去学校再说。 可许益新昨晚睡得实在是太糟糕了,进入梦乡的时间肯定不超过一小时,其他时候都是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董菁玲和谢玉眉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就是见不到浓黑一片充斥到他的脑海中去,叫他暂时脱离红尘,进入一个他什么都浑然不知的世界中去。 而睁着眼睛呢,他又只能看见窗外不时照射进来的一些车灯和路灯之类的光线,还时不时听见一些嘈杂声。所以他虽然是在床上躺了有一整个晚上,时间算起来也有超过八个小时了,但那都是大多白躺的。 就因为这样,许益新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却实在没有那个精神起来,就只好继续躺在床上,同时心里自暴自弃地在那儿想:“总之我都是要给人炒了的,起来不起来都没什么大不了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还不如就干脆继续躺在床上,做个睡饱鬼,然后等待董菁玲再回来的时候,就宣判我的‘死刑’吧!”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许益新就最终没硬让自己起来,而是继续躺在床上,先听见隔壁董菁玲的房门响起了打开的声音,然后又是关上的声音,还听见了高跟鞋声响向楼梯口的声音,还没下楼,陈练书的声音也响了,问她:“董菁玲,许益新要不要他今天陪你去学校呢?” “不要!我请不起他,不敢去麻烦他,就让他自己好好在他的房间里继续睡他的好觉,直到睡饱睡死吧!”董菁玲气冲冲地说,和陈练书一起下了楼去,随后很快这幢楼里就没有其他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了。 “完了!我这次真的完了!想不打包滚出这儿,也不行了啊!”许益新突然生出绝望的情绪想,自己以为自己虽然心中有很多事情,可能又是不能入睡了,但结果他继续躺了一会儿之后,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这样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就入睡了。 手机彩铃声忽然在许益新的身边响起来。 这是他的手机响,他给吵醒了,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想不听,又怕是董菁玲打来的,有什么急事需要他立刻赶去,因此就还是点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当下便响起了董汉华的声音:“许益新,是你吧?请马上来一下汉华研究院大厦,有件事情要给你作交待。” 许益新一听见董汉华这些话儿,心中更认定,自己给董菁玲做保镖的事情,确实是到今天就黄了,覆水难收了。 但他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得回应董汉华一声说:“好的,我就来,董院长。” 说完他就自己挂了电话,然后赶快到卫生间去刷了一下牙,洗了一下脸,早餐也不吃,直接就赶到了汉华法医研究院的大厦。 “小许啊,你是搞什么名堂哟?才给菁玲做了一天保镖,就叫她向我来告状了!”董汉华一见许益新,还没招呼他坐下,立刻就向他责备起来。 “那不怪我,要怪就怪我以前做邻居的一个女孩子,她对我捣蛋,我……”许益新觉得自己很委屈,想要向他说清楚,因此连忙向他分辨。 但许益新还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儿给说出来,董汉华就像想起了什么,赶忙打断了他,向他挥挥手说:“哦,对了,小许,我这个女儿的性格我早就跟你讲过了,是要好好包涵包涵她才行的。现在你才给她做了一天的保镖她就打电话要我炒了你,这不能怪你不会做人,而只能怪她自己性格太刁蛮才对。好,现在我们不去多说这件事情了。刚才我在电话上已经告诉她了,想炒你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我对你很满意呢。既然你昨天跟她闹了点儿矛盾出来,那你就暂时不给她做保镖了,改改工作,等一下跟我一起出去做做你的法医本行,那个保镖的工作,我就另派一个研究院里的保镖顶替你半天吧!” 许益新想不到自己的保镖工作峰回路转,虚惊一场,而且还因祸得福,让自己这么快就有机会参与到自己的专业工作中去了,当然是很高兴了。但他又不敢让自己喜形于色,叫好事又变成坏事,落得一场空欢喜,就故意让自己皱了皱眉头,显得自己对这件得到了大转机的事情好像并不很接受的那种样儿,轻轻地说:“我自己是没法选择的,董院长吩咐我做什么,那我就去做什么吧。” “好,爽快。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然后随他们一起去白龙区吧。”董汉华不苛言笑地道,一边说,一边就亲自背上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法医活体检验箱,又再把一个法医勘察箱让许益新背上,然后便一起离开了这办公室,坐电梯下了楼去。 陈练书可能早就得到了董汉华的通知,这时已经等待在楼下泊车棚里的车上,董汉华带着许益新刚坐上了车去后,他便立刻把车开向市公安局去了。跟市公安局里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陆焕发等数个公安人员会合以后,他们又由警车开道,一共四辆车一起奔向白龙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