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一句话把法缘说的没脾气,这边宣灵却乐了。 “就是,我们这道门之人,怎么能拜到你们佛教里面,还是跟我走吧。”宣灵捋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您老人家怎么还不死心?”方成心里啡腹道。 宣灵老道忽然将眼睛一闭,双手抱怀,精神沉入心湖。 只见宣灵的旁边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身高七尺,粉面黑发,头上挽着一个簪,顶着八宝紫金冠,正是道人模样。 这道人身穿一身八卦道袍,脚下吉祥云步履,手上持一把紫檀杆木拂尘,清净常在身。 “怎么样?”方成心底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正是宣灵的神念所传 方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小沙弥慧善也看得目瞪口呆,刚才法缘显化法身,让方成观之,但是沙弥慧善还未到达入定的境界,难以看到法缘的法身法相,现在宣灵白日现阴神,自然让他很惊奇。 方成听明见,明心两位师兄描述过这个境界,阴神境界里面入幻,见实,之后便可以炼化阴神,做到阴神显化。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境界,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 宣灵收回阴神,睁开双眼:“如何?要不要入我之门,老道我教你这手。” 方成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所求,阴神显化,还是玩弄阴神,不过是以外相惑人罢了。”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阴神境界,还是阴神,而且宣灵的卖相还不如方成在定中观看到的法缘的法相好呢。 “你这人真是好不知趣,两位高人,要收你为徒,你竟然不连声答应。”法缘宣灵没说话,小沙弥慧善却发话了。 他觉得方成有点心高气傲,法缘和宣灵两位高人,哪一位不是修行界的高人,方成却在这里连番拒绝,他站在旁边看得着实气恼。 法缘没有阻止,直勾勾盯着方成,想看他怎么解决。 “人当无有分别之心,不在其位高而誉之,不在其位低而贬之,两位的确是佛道高人,但是刚才所现之法,实非我所求。道不同尚且不相为谋,路不同又何以认宗归门呢?难道因为是高人就要纳头便拜吗?” 方成慢慢说来,有板有眼,句句在理,讲的慧善垭口无言。 宣灵站起身来,甩甩长袖,吹胡子瞪眼道:“哼!你这小子,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拜入我门墙,何苦来求我指点。” 法缘也站起身,在旁边腊梅树上折了一枝梅花,梅花顶着花骨朵,但是还没有开放。 “阿弥陀佛,万法随缘,相逢相见既是缘,你我却无师徒缘。你不拜入我门墙,我也不指点你,入山不得空手归,这支腊梅就送于你吧。” 方成连忙站起身,鞠着躬接了过来。 现在的他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两位高人,刚才还玩的好好的,转眼就掀桌子砸碗,他心中有些郁闷,也怨自己的话说得太直白,丧失了请教的机会。 法缘又接着对方成说道:“阿弥陀佛,我有知常不入常之困,你也有迷云遮日之疑,我无有可解,你走吧!” 法缘老和尚开口就要往外撵人,方成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那里很尴尬,只有默默行了一个礼,慢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玩笑开大了,一下子就得罪了两大高人,方成暗道。 刚才他吃定两位高人不会生气,在那里大吹法螺,但是他没想到,十句话不出,法缘和宣灵直接就翻了脸,真是转眼之间就打脸。 “今天.....”他心中疑虑着走到门口,转过头来,鞠了个躬,正要说句抱歉。 “你小子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滚。”老道宣灵直接破口大骂。 他把袖子猛的一挥,站在七八米外的方成猛然觉得一道大力涌了过来。 方成没回过神来,来不及反应抵抗,就被推到了门外。 他张大嘴巴,看着手上的腊梅,目瞪口呆。只见原来还是花骨朵的腊梅,奇迹般的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打开,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在寒风中悄然而立。 满山的凄凉,对比着手中盛开的花朵,让方成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一念花开,这是精神的一种运用,当人的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对外界事物作出的一种影响,这可以算得上是真实的神通显化。 而且自己刚才不经意之中,被宣灵老道一袖子给送了出来,自己并没有感觉到有武术内劲在里面,而是纯粹的一种力。 方成顿时了悟,连忙转过身来,对着里面鞠了一躬,轻声道:“谢谢大师指点。” “我们哪里能指点得了你,赶紧滚吧。”宣灵老道很傲娇,死不承认。 一念花开,可以说是心念之力的一种运用,而那宣灵那一袖子也是对神魂的一种运用。 方成才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阴神为虚,却又不为虚。正所谓有生于无,阴神修行,由虚入实,虚也只是一种相对的状态。 刘爷当时以自身阴神勾动阴阳,卷起大风,这就是对精神之力的一种使用,也就是心念之力的一种使用。 法缘和尚,一念使梅花开放,宣灵将方成推出门来,皆是精神之力心念之力的运用。 法缘宣灵,虽然嘴上说不指点,但是还是指点了方成。 高人做派真是难测,方成不由得摇摇头,持着梅花走了。 “好漂亮的腊梅花,你在哪里摘的?”李玉娇刚办完事情,正巧碰到方成持着一支盛开的腊梅,惊奇道。 要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腊梅盛开的时候,而且山上的腊梅肯定还要更晚一些。 “那我就借花献佛,送于玉娇姐了。”方成将手中的腊梅递了过去。 这个礼物还真是特别,李玉娇脸色微红,说了声:“谢谢。” 小院子里面法缘依旧和宣灵对坐,两人抿嘴喝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却在用心念交流。 小沙弥在一旁弓着身伺候着,精神却是有点神游在外,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真的要将你这一身衣钵都传与他?依我看来这小子脑后反骨,可是不大妙。”宣灵撇了一眼小沙弥。 法缘没动声色:“我抚养了他二十二年,念中所感,他就是我的传人,而且畏惧心不可持,见事不为不是我菩萨之戒。传我衣钵,也算是了却当年那段孽缘吧!更何况刚才那位施主,你不是也没算准吗?” 宣灵随即摇摇头,不再多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也都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他撇了一眼慧善,目光有些阴冷杀气弥漫。 要是真生出什么事端,我第一个先废了他。宣灵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