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于家出了个气吞山河的于肖虎,今日一见,如果气宇轩昂,于老既然会让你见我,看来是于家以后是你说了算了。”老人开口说道,或许是错觉,这个老人苍老而浑浊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可怕的气势,就如同藏着暗雷一般。 “李老爷子,言重了,我不过是个小辈罢了。”于肖虎有些惶恐的说道,他能够最真实的感受到这个老人身上可怕的威压感,甚至他现在感觉挺直腰杆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以至于他现在是满头汗水的状态。 “于家这些年跟李家合作了很多,这一次的机会,不是什么人情恩怨,只不过于家已经到了这个高度罢了,常家气数尽了,西城区三大家族我不想让外人说掺了不少的水分,我是希望于家上位。”老人由衷的说道,似乎从这个老人口中说出的话,无论是再怎么天方夜谭,也让人难以怀疑。 “谢谢李爷爷上心,但是现在的常家多多少少还有点...”于肖虎似乎有几分难言之隐。 老人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于肖虎还想要说出的东西,微笑了笑道:“不好对付对吧。” 于肖虎见老人说了出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于家算是刚刚爬升到这个高度,一并拿下跟我们有些恩怨的常家,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多多少少有些蛇吞象的意思。” “蛇吞象...蛇吞象...”老人喃喃着,慢慢起身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楼下芸芸众生,在这个高度望着这灯红酒绿,似乎不该露出这种神情,但是老人的表情却是无比的落寞,最终转过头看向于肖虎说道:“常家的事情,我已经摆平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需要你于肖虎来做,若是能够吞下这头大象,是你于肖虎的本事,也是于家的本事,也说明了于家有真正站在西城区三大家族的高度,如果没有,只能够说明你们还没有到达这段位。” “李爷爷,需要我做什么?”于肖虎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老人微微眯着眼笑道。 半个小时过后,于肖虎带着那个中年男人离开,这巨大的房间又剩下了这个老人。 这时那个叫李信宜的男人推门而入。 “常钟祥那一边怎么说?”老人慢慢坐下,看着风尘仆仆的李信宜。 “他已经对常怀安的的儿子下手了,用的是我给他的人,他已经完全陷进来了,不需要cao心,倒是常汉川那个老头比我相信中的还要顽固的多,如果常怀安儿子被绑的事传到那常汉川耳中,不知道常钟祥能顶多久。”李信宜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刚刚于肖虎来过,我给了定了一个小目标,也答应了他,常家的位置,于家来做。”老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老爷子,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于家了,要知道常家的事情都是我们再做,常京山也是,常钟祥也是,就这样把这一块大蛋糕让给于家,是不是有点太过暴殄天物了点。”李信宜说道,声音之中已经有了几分怨气,他可是为了这么一档子事跑了不知道多少路,就这样把得来的利益放给于家,说李信宜心中没有怨言是假的。 “阿信,你要走的路还长着,怎么执着在这种得失身子,眼中看着这么点利益,你这辈子也就到这个高度定型了,你真的以为这堂堂一个常家是说完就能完的?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常家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哪怕是常汉川倒了,常石龙倒了,常家都能够运转,常家背后观望的老东西多着呢,他们可以对现在我们的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我们真要毁掉整个常家,他们可就坐不住了,现在正巧可以让野心勃勃的于家做定罪羊,所谓是优胜劣汰,于家只不过是为了往上爬罢了,谁也说不得什么,尉迟老爷子都不行。”老人深深的看着李信宜说着,说的无比的缓慢,似乎是希望李信宜能够把每一句都记住。 李信宜慢慢低下头,似乎在揣摩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老爷子,那么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如果于家胜了,西城区就不会有三大家族了,至少在我闭眼前,能够平掉于家跟一直在一旁等着浑水摸鱼的徐家,这些不需要你关心,我只要现在常家能够混乱几分,再混乱几分,然后你做掉常钟祥就此收手,任由这于家跟常家斗去,我们谁都不帮,这一阵子北京有大变动,说不定谁都有可能当出头鸟,所以尽可能低调。”老人说道,其实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他们只要放出去这一把火就好,剩下的就是看着火焰尽情的燃烧就好。 “老爷子,我明白了。”李信宜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明白这老人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北京要乱起来了,常家的事我总放心不下来,我怕闹到最后我们也会牵扯进来,现在常石龙背后有尉迟老人坐镇,那老头可是滑头的很,现在我还不想跟尉迟家撕破脸,所以该处理掉的,你最好全部处理掉,不要留任何后患,特别是这个知道太多东西的常钟祥。”老人戴上老花镜,在纸上潦草的写了几个字,是一句烟云压城城欲摧。 “等明天常钟祥演好这最后一出戏,我会让他永远的闭嘴的。”李信宜脸上露出几分狠色。 “阿信,记住,心一定要狠,要做到比任何人都要狠,才能够保住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一刻都不能软弱,一刻都不能心软,这个就是这个时代,又或者社会的生存法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崛起,不要以为常钟祥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老狐狸。”老人潦草的在纸上写着,无疑都是这么一句,似乎这反映着此刻老人心中的想法。 烟云压城城欲摧! 另外一边,那辆奥迪a8停在了一个大排档前,这人来人往可以说上鱼龙混杂的地儿,充斥着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的缩影。 一个中年男人独占了一张桌子,正撸着串,桌上的铁盘放了满满的大腰子。 常石龙在男人的对面坐下,吕八方并没有下山,这是常石龙的意思,吕八方并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有些东西,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少知道的好。 常石龙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很不符合这混乱的大排档的气氛,常石龙似乎也很是不喜欢眼前这个气氛,甚至对郭野大口大口吃的腰子很是反感。 比起常石龙的格格不入,郭野显然是完全融入到了这个环境之中,无论是打扮还是神情,都好似一下生就属于这种地儿一般,属于那种完完全全无可救药的那一种。 “查到什么没有?”常石龙强忍着周围各种各样的气味说道,他想不通郭野竟然会约他到这种地方见面。 郭野似乎很喜欢常石龙所露出的表情,那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厌恶,也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常石龙跟他不是一路人,一生都不会是同路人,尽管他们生着相同的眼睛,却恰恰好一个看向了正面,一个看向了反面。 “什么没有查到,那个老家伙一直从斗狗场没有出来过,除了常汉川没有见过任何人,我混不进去,无能无力。”郭野拱了拱手,再抓起几串大腰子,一个劲的往嘴里送,饿死鬼一般。 面对这极其没有教养的家伙,常石龙仅仅是皱了皱眉头,对于郭野的答案,他也没有什么失望,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报什么希望,仅仅是用湿巾擦了擦手说道:“那你就别查了,明晚我打电话给你,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郭野头也不抬的说道,显然是对于常石龙所说的一点都不关心。 “你最擅长的事情。”常石龙饱含深味的说道,似乎是把郭野归类于这个环境中的一员,脸上是无法遮掩的讽刺。 郭野能够瞧出常石龙脸上每一个表情,仅仅是放下空空如也的铁签说道:“你知道我最擅长的事情?” “不就是杀人吗?”常石龙起身,把湿巾扔进垃圾桶。 郭野笑了,笑的很是疯癫,也不知道再笑眼前这个傻子,还是在笑着身后这个傻子。 面对这突然疯癫的笑容,常石龙似乎是一脸预料之中的表情,又叮嘱了一句就这样离开。 回到车中,常石龙对吕八方说道:“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多少人?” “怎么?你想跟常汉川硬碰硬?”吕八方有些惊讶的说道。 “明晚过后,全部都划给怀安,包括你。”常石龙看着那不远处仍然不知死活吃着大腰子的郭野说道。 “你这是下的什么棋?”吕八方似乎有些揣摩不透常石龙所说的。 “等明晚过后,你就会明白了。”常石龙慢慢升起车窗,吕八方发动了车子。 “刚刚你见的那个家伙是谁?”吕八方问道。 “一个疯子罢了,不过也是我手中唯一的底牌。”常石龙心不在焉的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