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与世无争的面馆,似乎这些天在北京所发生的风雨在这里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想要昏昏欲睡。 天还没有大亮,一个半大的孩子就开始趁着灰蒙蒙的天在面馆前孜孜不倦的打着拳,虽然那一张脸还有着那几分稚嫩,但是打拳的模样还算是有模有样。 打完拳孩子就开始围着这么一条街小跑,往往从这个时候一直跑到大亮,每一次路过方十街前的报亭,在报亭的老人都会热情的跟这个孩子打着招呼,通过跟这个老人的谈话,东子知道在两年前,这个时候也会有一个家伙在这里跑步。 每次都等到这条街上有了各种各样的行人,东子才回到面馆,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特别是等那各种各样眼接不暇的人流涌向东子,就会让东子感觉到格外的无助。 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帮黄姨出摊,面对勤劳能干的东子,黄姨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一阵子没有经过风吹日晒,东子皮肤也渐渐变成白色,外加黄姨为东子买的一身运动服,黄研儿为东子重新理的小平头,现在的东子看来格外的有灵性,来常来吃饭的几个农民工都跟东子打成了一片,差不多东子跟他们留守在家的孩子也差不多是一个年纪,这些淳朴的人们打心眼把东子当成给他们孩子来看待。 白天在店里帮忙,晚上东子就跟着黄研儿学写字,慢慢的东子也习惯了待在这个标致的人儿,并没有一开始紧张到脸红,渐渐喜欢上了黄研儿脸上的笑容,喜欢黄研儿听他讲徐饶在小兴安岭那认真的表情,喜欢黄研儿看他后空翻后露出的激动神色。 “东子,你真的不知道徐饶去哪了?”这一天,黄研儿问着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写着字的东子。 专心致志的东子摇了摇头,写出来的字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是却不难看。 “徐哥他一定有必须他来做的事情,一定有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的原因,姐你就别瞎想了,徐哥连山里的黑瞎子大虫都不怕,这城市中还有更可怕的东西?”东子抬起头,天真无邪的看着黄研儿,似乎很不相信徐饶在这个城市中会有什么拨测,但是到底是在安慰着黄研儿,还是在安慰着他自己,唯有东子自己明白。 黄研儿仍然一脸担心的神色,只是托腮有些走神。 “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徐哥?”东子看着黄研儿的模样,突然傻笑道。 “小东子,你乱说什么!”黄研儿脸直接变成了苹果红,恼羞成怒般手在东子的腰间猛的一拧。 东子直接跳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姐,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这反应也太。” “这种事不能乱说!”黄研儿直接起身扭头就跑,这模样估摸着连傻子都能够出来来点什么。 但是黄研儿所面对的,是一个比傻子还天真的孩子。 “姐,你还得教我练字。”东子苦着脸喊道,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但是黄研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黄菲恰巧路过,不知所云的问道:“怎么了东子?” “黄姨,刚刚我问我姐是不是喜欢我徐哥,我姐脸的跟红苹果似得,我姐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我问错了什么?”东子挠着脑袋说道。 黄菲听过后,笑了出来,摸着东子的脑袋说道:“东子没有问错,来我教你写字。” 东子使劲点了点头,透过窗户看到了那暗下来的天,小脸慢慢皱到一起说道:“黄姨,其实我挺担心徐哥的,这么大一座城市,黑下来比那小兴安岭还要渗人。” 黄菲看着惹人心疼东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东子,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如果连你也不相信徐饶了,你说还有谁会相信他呢?” 东子使劲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趴下开始练字。 黄菲慢慢摸着东子的后背,从东子这个方向看向这窗外的天空,的确不会给人什么安全感可言。 忠山路天门街口,一辆黑色的奥迪q7停下,常石龙自己孤身一人下车,周围是拥挤的各种路边小摊,想要搜寻到他想要见着的人,似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己一人在这寒夜里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就在常石龙的耐性终于快要被磨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你是常石龙对吧?” 常石龙转过头,在长椅上,是个身穿黑色破大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正瞧着他,这是一个放在任何地方都不算出众的中年大叔,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身高相貌包括气质都不算出众,如果说脸上非要有点东西的话,那么可能就是每个大叔的脸上都会有的沧桑。 “你叫我?”常石龙打心眼里有些摸不清头脑,因为他记住从他站在这里时,这个大叔就一直坐在他的身后,而且在常石龙的心中,能够让尉迟常威介绍来的家伙,再怎么说也得是个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的猛人,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看怎么落魄与不堪。 “这里会有第二个常石龙吗?”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有那么几分的不快。 常石龙总觉得有些诡异,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怎么说也是尉迟常威点名过的人,怎么一副猪仔模样?你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傻?如果是后者,我看即便是你把西天的大罗神仙请过来,这常家气数也得尽。”中年男人一脸不屑的说道,似乎在中年男人的嘴中,什么尉迟常威,什么常家,都是什么不屑一顾的东西。 常石龙打心眼想跟眼前这个家伙急眼,想着自己怎么说行走在北京,就算是不给他面子,也得给常家一个面子,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讽刺过,常石龙刚刚因为尉迟常威所激起的恼火再次燃烧起来。 “不知阁下的大名是?”常石龙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尉迟常威难道没有告诉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郭野起身说道,比起常石龙那冻的打着哆嗦的模样,郭野站的笔直,就好似在风中的一尊雕像。 常石龙有些语塞,因为他觉得跟眼前这样一个家伙,根本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想想几觉得可笑,在没有见到眼前这个家伙时,自己竟然傻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这样一个家伙什么。 “我的号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打这个号码就是,二十四小时都在。”郭野看眼前这个家伙满脸黑线的模样,当然能够摸清楚常石龙的心思,甩下一个号码就准备走人,他知道自己是有点不堪了点,但是只是因为貌相不堪就觉得一个人不堪的话,那么那个人才是真正最不堪的人,显然眼前这个从一出生就处于一个高高在上高度的常石龙还不清楚这个简单易懂的道理,所以郭野根本没有打算跟这个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家伙废话。 “等一下,现在我就有一件事需要摆脱你。”常石龙叫住了即将转身的郭野。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套,说。”郭野满是不屑的说道,因为从常石龙的眼中,他能够看出这种叫做不屑一顾的东西,所以他就没有必须把眼前的这个公子哥来当grén来看待。 但是如果常石龙知道此刻郭野心中的想法的,估摸着现在就有跟郭野玩命的冲动,当然前者跟后者有着一道让觉得匪夷所思的差距。 “我想你让你帮我盯住一个人,这个人叫常钟祥,具体要求你怎么说,我会通过刚刚你报的号码来联系你,还有”说着,常石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从皮夹中找出一张金卡,递向郭野说道:“这卡的密码是六个六,你拿去买点东西。” 常石龙虽然说的有那么几丝的隐晦,但是郭野还是清楚这厮到底表达着什么,虽然有些侮辱人的味道,但是奈何郭野的脸皮已经厚到了城墙一般的地步,直接拿过常石龙递给他的银行卡,一点不客气的揣到了兜里说道:“我会的,常老板,那么再见!” 郭野哼哼着小曲离开,其实他对这个常石龙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如果可以他宁愿都不这个家伙的名字,因为跟这类人,郭野打过太多交道,以至于现在看到就有些反胃的地步,看似理智到极点的模样,其实幼稚无比,还有那把自己打扮的鹤立鸡群拼命证明着自己如何高贵的模样也是,郭野甚至一点都不怀疑常石龙仅仅是听了一遍就可以流利的报出自己记了好几天的号码,还要自己怀中揣着的这么一张金卡,数额肯定多到可怕的地步 心中有着一千种一万种想法,本来自认为坚定不移的郭野停住了脚,回头看那辆q7已经消失不见,才叹了口气吐出那么几个字:“好酸啊。” 狐狸为什么说葡萄是酸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