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舞厅中,这不算大甚至不算正规的舞厅,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最混乱的地方,又或者可以说是最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黑色的地方。 那辆帕萨特停在了舞厅门口,车上的三个男人同时点上一根闷烟,一言不发的抽完,然后程小康才迟迟的开口说道:“进去后激灵点,要是有什么不测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成败就在今晚了。” 看张腾跟狍子不开口,程小康再次重复了一遍道:“明白了没有?” 两人相继点了一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所谓输人不输阵,但这话程小康憋在心口窝子里就是没有说出口,他真怕这哥俩跑了,甚至连此刻的程小康,都有种想要甩下这烂摊子撒丫子跑路的心思,但是他能吗?显然他不能。 程小康抽出藏在车座地下的*,用报纸包好卡在背后,狍子跟张腾两人也在腰间别起bǐshǒu,随时准备开干的模样。 三人毫无阻碍的杀进了si舞厅,入眼的是一片各种各样说不上触目惊心,但绝对算不上动人的画面,到处是各种各种样的香艳无比的场景,但是这三人根本就没有欣赏这些场景的心思,一直径直走到这一条所谓不归路的尽头。 黑漆漆的场景,卡坐上只坐着一个男人,这个浑身带着黑暗气息的男人身上唯有一点光,那就是忽闪忽闪的烟头。 “坐。”坐在座子那边的男人扫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三人,很有底气的说道。 程小康的表情有几分玩味,他想不到这里竟然没有十几把*等着他,而仅仅只是一个人,这显然让程小康原本准备好的套路失了味,但尽管如此,程小康也不敢把心放下来,因为他很清楚,对方竟然敢露出来一个人交易,就肯定手中有着底牌,这个社会从来就是如此。 程小康从男人的对面坐下,而狍子张腾则站着守在两边,两人的表情在黑暗中变的无比的模糊,但是双方都有着一个心思,那就是祈祷着不要从这里打起来,让他们死在这里,就有些太冤了点。 也许是为了彻底的掩人耳目,除了狍子过去的短信,金老六那边就跟他们从未有过任何联系,他们两人就如同两个提线的木偶一般,老老实实的守在程小康身后,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往前走是对的,还是错的,唯有听天由命。 “钱带来了没有?”男人压低声音说着,虽然周围嘈杂无比,但是程小康不用听清就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说了什么。 程小康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扔到桌上,俯身说道:“五十万,一分不少,我要的资料在哪里?” 男人并没有理会程小康,而是直接拉过了塑料袋,看着里面的xiànjīn。 “怎么?想要黑吃黑?你应该清楚你在干什么?敢玩这么一套,你以为马三爷会放过你?”程小康敲打着桌子说道,看似莫名的有底气,其中程小康心里可是一直打着鼓,现在马洪刚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况,即便是他在这里被人砍死,马洪刚估摸着都不会过来。 男人的脸上似乎出现了几分的笑容,就好似摸透了程小康的心思一般,通过这几句话,春叔算是摸透了程小康的底牌,首先最清楚的就是程小康手中没有货,心中没有底,否则程小康不会这么快就想翻脸,虽然程小康不算是凡人,但是在春叔这个老油条面前,还是太年轻了。 程小康的牙齿在打架,似乎没有看头春叔这个笑容真正的含义,但是总觉得背后有着什么怪物在盯着自己一般,程小康给狍子使了一个眼神,却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狍子,狍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像是一块木头,更别说给程小康什么反应。 虽然心中已经把狍子骂了千八百遍,但是程小康仍然气定神和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点着钱的春叔终于把目光从钞票上移开,直接掏出一个档案袋扔到桌子道:“这就是马洪刚所要的资料,一字不差,句句属实,做人要讲究一个原则,同样也讲一个规矩,至少对我看来,规矩要比人命重要,你清楚吗?” 程小康看着桌上的档案袋,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喜出望外的表情,桌下的手指已经攥的啪啪作响,最后用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着:“刚刚是我太过心急了,我错了。” 男人微微点着头,把这黑色的塑料袋踹到怀中,一步一步风轻云淡的离开,自始至终没有露出什么牌,却把怀揣着*的程小康吓破了胆。 或许或许,这就是江湖。 程小康坐在原地,感觉自己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的,全都是刚刚那个男人留下的一句,规矩比人命重要。 片刻后,程小康终于平静下来,用还有着颤抖的手抓起桌上的档案袋,带着张腾跟狍子,逃一般的离开。 坐在帕萨塔,程小康直接把油门踩到底冲出去一段距离,程小康才把心中的石头落下来。 “刚刚那个家伙怎么这么吓人。”狍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刚刚狍子并没有听到桌上两人说了什么,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之中。 检查了资料对头后的程小康再次看起狍子,竟然觉得这厮有几分的可爱,掏出一盒玉溪,自己点燃一根,剩下的扔给后座的两人说道:“刚刚我们都被人盯上了,不过还好对面没有撕破脸,否则我们三人都得死在那里面。” 吸过一口烟,看着狍子那有些犯傻的表情,程小康心底多了几分成就感,想着自己还是高看狍子了,归根结底这个家伙只不过是刚踏入这个社会上的愣头青罢了。 放下了对狍子的戒备,程小康语重心长的说道:“狍子,你现在还年轻的很,刚刚的场景就把你吓成那副模样,要是等见到那血流成河的场景,还不把你吓死,你以后要走的路,长着呢。” “以后还要程哥多多关注。”狍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露出那个标志性丑陋的笑容,弹出一根软玉溪抽着,抽烟的时候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但是仍然沉浸在交易成功的喜悦中的程小康并没有注意到狍子的举动,而是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说道:“这都是小事情,以后不关照你们,我以后关照谁,就剩下咱们几个了。” 怀揣着一包的钱离开is舞台,春叔原本那挺直的腰杆渐渐弯曲下来,直接一头钻进附近的小巷口,本来走的平稳的春叔的步子随着黑漆漆的巷子越来越快,最后变成奔跑,最后消失于黑夜之中,最后在一条不知道哪里的街道旁,春叔停住脚,坐在路灯下呆呆的看着这满满一黑塑料袋的钱伤神。 自始至终,他都感觉这一切如同做梦一般,有了再多经历也好,能够演出什么样的好戏也好,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钞票就这样摆在他的眼前,而且还全部都是他的了。 感慨良久,春叔掏出shǒujī拨打了徐饶的diànhuà,简简单单的说了三个字:“我到了。” 挂掉diànhuà后,春叔直接把这个shǒujī丢进了下水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没有车辆行人的路上等着。 不一会一个身影出现,是一直在si舞厅守着的徐饶。 “他们怎么样了?”春叔一脸担忧的问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个世界上利益跟风险,往往都是相对的。 “跑了,看来是被你彻底唬住了。”徐饶微笑道。 刀叔紧紧攥着黑塑料袋,挠了挠脑袋笑着,心中也算是渐渐松了一口气。 “你带着钱走吧,这一阵子是别在北京露头了,马洪刚这种人,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徐饶说道,并没有接过春叔递给他的烟。 “钱我们一人一半。”春叔直接把塑料袋放到地上盘腿而坐的说道,要是放在往前,春叔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要可知道一半是整整二十五万,这可等于是完完全全要了他的一条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年轻人,春叔总感觉这二十五万掏的一点都不心疼。 但是徐饶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就免了,我们谈好的条件,你帮了我,我也帮了你,现在我们是互不相欠,而且这些钱也是你应得的,你凭本事拿的钱,我何等何能。” “这怎么算欠,一人一半,这也是你应得的。”春叔执意说道,已经开始点钱。 徐饶干脆也跟春叔一样在马路上坐下,制止了春叔的动作说道:“你不是说规矩比命还重要吗,这就是我的规矩,既然你想要给我,那么就给我一千。” 春叔很是迷茫的看着徐饶,想着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傻子。 “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这五十万够我们玩上一阵子了,以后我们双剑合璧,肯定吃香的喝辣的。”春叔说着,他总感觉带着这五十万把徐饶扔在这凶险的城市跑路很有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