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人的表情慢慢沉了下去,考虑了大约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最后缓缓说道:“你真的是喜欢那个女人?” 常华容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打心眼里喜欢。” 年男人再次沉默了,手指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敲打着一个旋律,最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这事,我暂且答应下来了,但是要怎么做,即将怎么做,你都不要插嘴,也不要过分,那个你老岳父王富贵要的东西,我一样不会给他少,同样一样也不会多。” “谢了爹。”常华容眉开眼笑的说着。 “也这个时候你还记得我是你爹,还不快滚,现在我得为你跑前跑后了。”年男人揉着太阳xue,语气之带着一些无可奈何,他这个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还没有过的几天清闲,风波又这样起来了。 “爹,你忙你忙,我先滚了。”常华容死皮赖脸的说着,点头哈腰一般的离开。 常华容走后,男人扶着头,一个人坐在书桌大约有半个小时,才起身背着手走向窗前,看着窗外对他来说算不动人却在大多人心高高在的风景,摸出一款黑色的小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响着忙音,男人的心跳似乎也跟着慢慢急促起来。 在男人的心跳即将要跳过嗓子眼的时候,对面接通了电话,一阵的沉默。 “爸。”年男人说着,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提起这个。 对面传来嗯的一声,然后没了下。 “有些事,我需要你打点打点,又或者敲打敲打,这不是为了我,是你那个另类的小孙子。”年男人鼓起气说着,好像跟自己亲爹说出这些看似平常的话是那么那么的艰难。 对面传来哼的一声,然后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说道:“我的小孙子?说到底还是你儿子,你要我敲打谁?” 年男人无奈的笑笑,知道自己的那一点点小心思在这个老人面对,是那么那么的虚无。 “敲打一下现在的徐家,顺便捎带着现在那个过江龙马洪刚。”年男人直言不讳的说道,知道自己即便是再委婉的说出一些东西,在这个老人面前,也是那么的肮脏黑暗,毕竟这些东西,本来是肮脏黑暗的存在。 对面沉默一会,年男人也不着急催。 “什么样的一个局势?”老人再次说起。 “也不是多么大的事儿,虽然我们跟徐家并没有什么过节,也不想招惹,毕竟我们搞臭的话,哭起来的肯定会是我们,但是这一次不同,徐家在暗包庇着的马洪刚可一点不给我们北京人留点脸,现在出手,最多只能够我们仗义相助,非但没有明面招惹到徐家,而且还能落得一个不错的名声。不过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是怀着跟他们死磕到底的态度,而是保一个人,一条街罢了,那个人叫王富贵,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年男人如同机关枪一般说着,但是一席话也算的是有条不絮。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这种复杂的局势,要是乱做这一个出头鸟的话,即便是有绝对的实力,也会有人打我们的脑袋。”老人说着声音格外的沉稳,给人一种特别八风不动的感觉,如同一块磐石一般。 “你这一个小孙子都打到我的府来了,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年男人无奈的说着。虽然声音之,满满的无可奈何,但是在电话这边的表情却是格外的严峻。 对面又沉默了,这一次沉默刚刚沉默的更久更久。 “常怀安,知道这些年我为什么重用的人是你哥还不是你吗?是你这个所谓的视野问题,还有所谓的无可奈何。”老人说着,大有批斗年男人的意思。 常怀安不说话了,靠着窗户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着,他很清楚,这些话要是再说下去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这一张纸,总会有被捅破的那一天。 “这事儿的办生杀大权放在你手里吧,毕竟啊,他是你儿子。”说完老人挂掉了电话,很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说起这个话题。 虽然老人已经挂掉了电话,但是常怀安仍然把手机放在耳边。,动也不动,唯有的动作是默默抽着那根烟。 一直到烟头烫手,常怀安才清醒过来,此刻常怀安已经满脸的汗水,像是刚刚大梦初醒。 常怀安深深吸了几口气,妄想让自己的情绪,更加平静几分。当然没有一点的作用。 窗外狂风大作,似乎北京又要不平静起来了。常怀安这样想着。 一通电话跨过多少世界,传到那种老别墅的房间。 徐丰年接通电话,这是一个近二十年未联系的号码,但是徐丰年仍然记忆犹新。 “老徐,别来无恙。”电话的声音这样说着,看似毫无感情,其实带着些不认真听都听不出的人情味。 “还是那个样,不过啊,黄土已经埋了大半了。”徐风年说着。虽然看似是在聊着家常,但是两人的声音都有着一种警惕。 电话那边的老人,干笑了笑,像是有一种感同身受一般。 “老徐,既然我们都已经是快要进棺材的老东西了,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打开天窗说亮话,马洪刚这一号人物,你知不知道?”电话另一边的老人说着。 “听说过,你继续说。”徐丰年已经从老人的话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让这一条毒虫,糟蹋我们北京人罢了,助纣为虐这一说,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啦?”老人说着,语气虽然像不经意的开着玩笑,却有一些让人值得的东西在其。 徐丰年慢慢的沉默了,光是电话之间,仿佛存在着一种杀气。 “这事,你真打算插手?”徐丰年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开口说道。 “这不是我插不插手的问题,有一点难言之隐,同样也有一点看不下去,帮助外人欺负自己地界的爷们,有点太不光彩了点,老了眼虽然可以浑浊,但是咱们强调了一辈子的腰杆,总得挺直不是。”老人说着,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特别的力量,像是瞬间可以把人给压垮一般。 “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徐丰年冷笑了笑,话的敌意已经很明显,刚刚的所谓老友情谊,仿佛随着这还没有显露出来的利益牵扯,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了。 “互退一步好吧,我并不打算动你什么,甚至马洪刚我都不愿意动,但真有难言之隐,你当卖我个面子,让这个马洪刚在新街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要再打王富贵任何主意,还有新街夏武的死,让他给一个说法,这样简单。”老人说着,有些求和的意思,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放在耳听起来,属于那种微不足道却无刺耳的存在。 “我想问,这王富贵到底跟你什么关系,能够让你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徐丰年不像是起初那般和气的问道。 “如果不出意外,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孙子会娶他闺女,也是这样的关系,这事你量情处理,都一把年纪了,我相信某些事你应该看的我通透,但你要是执意跟我嗑一嗑,那么这一步我真不能退,也没法子退。”老人说着,虽然带着一丝商量的语气,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不能拒绝的威胁。 “京山,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答应过马洪刚一些事,也许诺过马洪刚一些东西,我可以让马洪刚不打方十街的主意,但是这个说法,不是要让你给,也不是要让我给,而是让马洪刚给。”徐丰年说着。 “好,这么处理,老徐,这一次全当我欠你一次,毕竟手里握着的东西多了,越难以权衡。”名为常京山的老人说着,或许这才是他最掏心窝子的实诚话,当然说与人听的,唯有这个陪他度过了大半个世纪的老人,算的是一声的宿敌,又算的是一声的挚友。 “我都明白,咱谁也不欠谁的,改日再续吧。”徐丰年说着,然后慢慢挂掉了电话,但是却没有着急放下手机,而是一脸神往的回忆起很多很多事。 那个属于他们两个缠斗的时代,似乎是在他们慢慢的苍老与不知不觉之,这样默默的过去了,甚至当他们最后开始回忆之际,才会恍惚的发现,他们所剩下的日子,是真的不多了。 这是一种特别特别无奈的感觉,而且是一种无论你手握着多少金钱,多少权力都无可奈何的无可奈何,徐丰年这样想着,他很清楚,此刻的常京山,也会跟他一同慢慢品味着这一股无奈,好在他还不算寂寞,徐丰年摸着早已经稀疏的胡子,有些欣慰,有些感慨,不过最后最后全部都敬给了无言。 /html/book/41/41057/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