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人能够复活吗？世界上有幽灵吗？还是她灵魂不散？

“旅游专线是下午四点，从咸阳站驶出的吗？”

“四点四十五分发车。”

“车子启动后，你也见到过那个女人？”

“当然，我是在一号车厢内见到她的。”

“再问个有趣的问题，十九日，也就是过了一晚的隔天清晨五点后，你还见到过那个女人吗？”

“当然见过啦，我亲眼看到那女人在F县下车，所以说，直到十九日午饭前，她都在旅游专线上，俗话说，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呀。”

看来那是另一个人！刘汉心中想到。

因为过了十九日早上五点，便不在刘泰推算出的死亡推定时间范围内了。

超过这个时间，李小花必死无疑。

反过来说，要是那女人真是李小花的话，岂不就是她的幽灵吗？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可以肯定那女人不是李小花，因为李小花十八日下午被人谋杀是证据确凿的事实。”

“嗯，可是……”老安头露出难以接受的神色。

“想必老安头你没有见过生前的李小花，现在，给你看几张李小花的照片吧。”

刘汉说罢，拿出几张向模特公司借来、以及在咸阳的李小花房间里找到的照片，给老安头看。

因为李小花做过模特，所以留下了不少的照片。

身为警察，还真要感谢她当过模特。

老安头非常仔细地观看每一张照片，然后抬起头，露出抱歉的表情说道：“就是这个女人，我的确跟她说过话。”

刘汉深感失望。

在物理学上，这根本不可能呀。

“请再仔细看看，怎么可能发生这么荒唐的事！”

但老安头早已经详细地看过好几次了。

“老实说，看了这么多张照片后，我更相信她就是李小花了！我相信绝对不会看错，瞧！你看这照片，左边下巴是不是有两个黑痣？我记得很清楚。”

刘汉不认为老安头在说谎，因为他是个善良而热心的长者，何况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刘汉对这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又不得不持有怀疑的态度，因为他说的事情从理论上来说是不成立的。

他用非常认真的态度叙述着、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中的事，从理论上来说，只能认定他在说谎。

“可是老安头，你是看了刚才我给你的照片，才确信你在车上见到的女子是李小花，这就是说，到刚才为止，你根本没见过李小花生前的照片，你只是看到了附在通缉画像上的小照片，就武断地认定，近一个月前，在旅游专线上见到的女人是被谋杀的李小花本人，。情况是如此吗？”

“嗯，你要这样分析当然也可以，但不瞒你说，当我看到画像，心想这被杀的女人跟我那天在列车上见到的女人真像啊，尽管如此，当时我还没有自信打电话报案，直到今天，我看到这个……”

老安头边说边拿起放在座位旁边的那本杂志，移开茶杯，把杂志摊在桌上，然后哗啦哗啦地翻到左上角折起来的某页。

杂志很厚，所以老安头用手在书页中间压了两三下，然后把杂志转过一百八十度推到刘汉眼前。

“这是什么杂志？”刘汉拿起杂志，看着它的封面。

“这是一本专业的摄影杂志，名叫《魅力相机》，这本杂志经常征集普通读者的业余摄影作品，然后把每期的入选作品刊登出来。”

老安头指着其中一张说：“作品就登在这一页，你看这张，可以算是佳作喔。”

刘汉按老安头的指示看照片，不知不觉地“啊”了一声。

这张虽属佳作，但在入选作品中可能并不算最好的，照片的尺寸也比较小。

但令人惊讶的是，在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李小花的脸。

刘汉仰头看着老安头。

老安头露出一成不变的专注的表情，说道：“照片右下角还有拍摄日期。”

的确，这张照片的题目是：“十一月十八日，旅游专线上遇见的女子。”

刘汉再看照片作者的名字：吴浩，GQ县人。

“你认识这位吴浩吗？”

“不，算不上熟人，只是那天在旅游专线上有一面之缘而已。”

老安头指着那张小照片：“不过，他是这本杂志这个单元的常客，经常可以看到他的作品，我虽然不擅长拍照，但平常也喜欢玩玩相机，每一期的《魅力相机》杂志都会买来看看，所以很早就知道吴浩的大名了。”

“十八日那天，吴浩也搭乘旅游专线，车子开动后，他就频频地按快门给李小花拍照，我以为这是吴浩带来的模特，所以就上前观看。”

“但其实不是，吴浩也是第一次在列车上见到李小花，因为李小花长得太美了，吴浩就主动为李小花拍了几张照片，我上前跟吴浩打招呼，说在杂志上经常欣赏他的大作，当时和李小花也寒暄了几句。”

“吴浩对我说这照片马上就会投稿到《魅力相机》杂志，所以我想如果这期杂志能登出来的话，正好可以和通缉画像上的照片作比对，等到今天杂志出刊了，吴浩为李小花拍的照片果然登了出来，经过仔细比较，我确信两张照片拍的是同一个女人，所以才决定打电话与你们联络。”

刘汉婉拒了老安头要他把杂志带走的好意，来到武宁的一家书店，买了最新一期的《魅力相机》杂志。

翻开杂志，再度凝神观察那张照片。

这是张有趣的照片。

很明显，拍摄时曝光过度了，脸部颜色发白。

眼鼻异常分明，好像用钢笔画出来似的，但脸和头发的轮廓却像幽灵般朦朦胧胧，不知是不是拍摄时相机晃动的关系。

照片里的女人在微笑，是璀璨的笑容，而不是寂寞的笑容，似乎与刘汉对这女人的印象略有出入。

照片旁边有简单的评论，主要讨论的是技术性问题。

刘汉也知道，在零点零几秒的瞬间，捕捉被拍摄对象偶然展现的魅力，这种本领就是摄影师的才能！

“唉！”刘汉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往后的日子都要为这幻影苦恼了，是的，这女人是幻影呢还是幽灵？

死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预定的旅游专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