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住处呢?” “非常近,张大兵在附近的一个公寓,而刘钊平时回家都居住在家里;张大兵的住处距离叶朝阳的家约七八百米,刘钊也就大概一公里多点。” “寻找凶器,进一步深入调查张大兵和刘钊在那天夜里的行踪,这是常规性的做法,但是,另外有件事你要注意去办。” 刘汉神秘地一笑,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李跃很熟悉他的这种眼神。 这种眼神表明,刘汉在对他发现的一个奇妙的着眼点感兴趣,而往往,这样的着眼点看似不着边际,却总能抓住罪犯的破绽。 “罪犯逃走时,窗上的玻璃掉在院子里,玻璃不是破碎了吗?那玻璃的碎片呢?” “好像是叶朝阳收拾起来了。” “或许他已经倒掉了,若能够将那些玻璃碎片全部收集起来,这倒不失为一份有用的资料,你让人去找找,试试看!尽量与残留在窗框上的碎片对起来,看看能不能复原起来。” 刘汉眼中仍闪现着笑意。 李跃看着刘汉,回报他一个莫名的微笑,自以为明白了刘汉的意图,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明白,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是喜欢卖弄,不把事情讲个清楚明白。” 大概一个礼拜后的下午,李跃再次登门拜访刘汉。 “您已经听说了吧?事情严重了,叶朝阳被人杀死了,罪犯就是厨师张大兵,由于证据确凿,已经被逮捕,目前刑侦队正在作进一步详细调查,当时我也在场,现在刚刚从现场回来。” 刘汉放下手中资料,说到:“我从王维理哪里里听到一点情况,并不详细,请把要点说给我听听!” 王维理是市刑侦队重案一组的组长。 “昨晚我正在家里休息看电视,已经是夜里九点多钟,队里的王维理给我家打来电话,说叶朝阳给刑侦队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当时王维理正在处理别的案件,我想大概叶朝阳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于是,也就急忙赶到叶朝阳家。” “我到的时候,叶朝阳与张燕儿正坐在里间卧室里等我,张燕儿对我说,两三天前,她的伤口已拆线,看她那样子,似乎可以外出走动了,两人都穿着睡衣,叶朝阳满脸怒气地说,‘刚才发现傍晚送来的报纸里有这封信’,说着递给我一张写在草纸上的内容奇特的信给我看。” 李跃照例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信的内容是:‘九月二十五日夜间(即昨晚)要发生重大事件,请留意。’铅笔写成,字迹十分拙劣,像用左手写的,信封同样用铅笔写成,笔迹相同,没有寄信人姓名。” 刘汉点燃了自己特制烟锅,吧唧抽了两口,眯着眼睛仔细听着李跃的讲述。 “我问叶朝阳有何线索,他愤愤的说,虽然笔迹很奇怪,但寄信人必是张大兵或者刘钊无疑,据他说,从上次张燕儿受伤以后,那两个家伙,竟然还厚着脸皮前去看望张燕儿。” 李跃猛吐出一口烟圈。 “假如他们二人中间有一个罪犯,那么,这家伙确实胆大包天,肯定是个用普通方法不能使其就范的亡命之徒!”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时间已过去差不多三十分钟,十点多一点,张燕儿说‘厨房冰柜里有饮料和食物,拿出来喝点吧’。于是,叶朝阳便起身去走廊尽头那一边的房间那东西,等了一会儿,不见回来,张燕儿说‘一定是他忘记放在哪儿了,对不起,我去一下’,随后她也去了那厨房。” 说到这里,李跃蹙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坐的地方靠近房门,只要稍微挪动身子,就略微可看到走廊尽头那个厨房的房门,而那段走廊中间有一个房门,从我坐的地方到厨房的房门,中间相隔三间房的距离,因为我不曾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尽管望着那房门也心不在焉。” “突然,从厨房传来一声惊叫‘啊——快来人啊’!因为门关着,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闻声冲将过去,打开房门,但房间里漆黑,‘开关在哪儿?’尽管我大声喊叫,仍无人回答,我摸索着,终于摸到开关,按下按钮。” 李跃疑惑的神情显露无疑:“在我打开电灯后,即刻映入眼帘的,是倒在正面靠近院落窗边的叶朝阳,睡衣的胸部浸透鲜血,张燕儿也浑身是血,她抱着丈夫的身体,看到我,即用一只手指向窗口,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由于过度激动,我没能听清她说什么。” “我抬眼望去,左右开的窗户已被打开,歹徒肯定是从这儿逃走的,我立即从窗户冲出去,院子并不大,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十米远处即是那堵粉刷的白色围墙,罪犯可能 早已飞快越墙而走,尽管我在周围搜查了个遍,也没有能够发现人影。” “我再次返回房间时,张燕儿紧紧抱着叶朝阳,身上沾满鲜血,叶朝阳胸部被深深地刺了一刀,脉搏已停止跳动,但张燕儿并没有受伤,我急忙打电话让队里人员赶过去,随同的还有队里的法医。” “不久,王维理和五六个刑警赶到现场,打着手电搜查院子,在窗户到围墙之间,罪犯留下几个清晰的脚印,十分清晰的鞋印。” 李跃强调道。 “而今天早晨,队里的人到张大兵和刘钊的住处,借来两人的鞋子进行比较,结果院子里遗留的鞋印和张大兵的鞋子完全吻合,张大兵恰好在犯罪时间内外出,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于是,立即被逮捕带到刑侦队。” “但是,张大兵没有承认,是吗?”刘汉微眯着眼睛问道,神情看起来神秘莫测的样子,还带着一丝嘲讽。 李跃尴尬点点头:“他矢口否认,非常强硬地说,我恨叶朝阳和张燕儿,曾有几个晚上在叶朝阳的家宅周围转悠,但我什么也没干,更没翻过墙头,罪犯的人绝不是他,有人偷了他的鞋子,做了假鞋印。” “嗯,不能排除假鞋印的可能。”刘汉吐着烟圈,沉思道。 “但张大兵有强烈的动机,且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刘钊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吗?” “对此我们曾调查过,刘钊那时也在外出,当然,也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于是,有可能是刘钊穿上张大兵的鞋子,翻过水泥墙的假设便成立了,是吗?”刘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