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QIAO27101的打赏,谢谢各位收藏和推荐的读者大大们。 *********************************************************** 那间清冷的小屋,赵康利坐在那张三条腿的板凳上,两只脚踩在装满冰块的水盆中,脚踝以下被彻骨的冰水浸得通红。赵康利敞开唐装的衣襟,遍布伤痕的胸腹上一道新割伤口皮rou翻绽,赫然还在滴着鲜血,而他却十分惬意地喝着一碗苦茶。 这些天的运筹帷幄让赵康利铁打的身子也不禁有了一些倦意,眼球上现出了一道道血丝,但是目光却依旧犀利如刀。 他故意把苦茶放冷了再喝,慢慢地咀嚼着舌尖上的一些茶叶碎末,让赵康利口中充满了涩苦的味道。 赵康利的人生就像他手中那盏苦茶一样,从他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注定毫无甜蜜可言,被整个世界遗弃。无论他怎样证明自己,似乎都不能被赵家承认。慢慢地,他开始憎恨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 那柄短刀就放在赵康利面前,刀锋上还沾着点点血痕,两个指甲大小的篆字被血水沾染,渐渐显出字形——流离。流离也是江湖七柄刀之一,被赵家一位长老所得,但是在二十年前那位长老突然失踪,流离刀也随之不知去向。 赵康利眼神凝聚在流离刀身之上,自己当年偷袭杀人夺刀的情形似乎历历在目。这些年,他一直刻意掩饰这把流离刀,只是在最近几天里,才重新握起它。 “凄风碎雨断愁绪,天地两流离……”赵康利梦呓般呻吟道,祭奠着过往的岁月和自己那颗被仇恨包裹的心,然后慨叹一声,双脚把水盆里的冰块搅动得叮当直响,刺骨的寒意一直从脚尖延伸到后脑。 忠叔推开门走进来,微微躬着身子说道:“少爷,你找我?” 赵康利活动下胳膊,忍不住笑道:“二爷打过来电话,说是想要回他自己的宝贝,听他的语气还很着急。” “二爷?”忠叔也笑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说道:“还惦记着他的东西呢?我还以为他早忘到一边了。” “他是不会忘记的,和宫里的太监一样,想必二爷每天晚上都盘算着如何拿回自己曾经最宝贵的东西。”赵康利道:“既然他要,那我们就还给他。” “还给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忠叔似乎还不解恨,说道:“他最近同国安局的人走得很近,我们是不是要敲打敲打他?” “二爷说了,任何条件都会答应。给他吧,我们留着他的宝贝有什么用?难道拿出去展览?”赵康利道,“他一向善于见风使舵,这次接近国安局也无非是想向我施压。” “好的,那我就把东西给他。少爷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忠叔问道。 赵康利道:“什么都不要说,让他摸不清我们到底会提出什么条件。像他这种人,聪明得过了头,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满心猜忌。不过,二爷充其量也只能是一枚棋子罢了。” “要不要让他在背后捅刀子?”忠叔眯缝着眼睛问道。 “他?他还不敢!”赵康利说道,“无论是捅我的刀子,还是捅铁手的刀子,他都不敢。在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只能站在一边观望,除非一方被打残了,他才会落井下石。” 忠叔提醒道:“少爷,二爷隐忍这么多年,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俗话说狗急跳墙,还是不要太轻视他……” “狗急跳墙?就算他翻了身,又能怎么样?”赵康利摆手道:“几年前那段日子是他这辈子的噩梦,永远都忘不掉。哼!敢对我的女人动心思,就要付出代价,而且失去的将永远无法找回来。” 忠叔点点头,“我这就去把二爷的宝贝取出来。”转身想要走,却又咂咂嘴问道:“我很奇怪,不明白他要回那东西做什么用?难道还想重新长回去?” “哈哈哈,长回去?哈哈哈哈哈!”赵康利嘴里发出一连串的笑声,“那一会儿二爷来的时候,你再好好问问他倒底想干什么?” “嗯,”忠叔道,“少爷,高桥彦野那边好像有点动静,他告诉下人把吃的放在门口,不让人进房间。” 赵康利把手中的苦茶一饮而尽,说道:“奈贺宗那边要来人了,高桥彦野肯定是坐不住了。让赵九盯住他,看看他有什么行动,跟着就行,不要动手帮忙。高桥彦野如果死了,那就更好玩了。” “知道了。”忠叔答应道。 “对了,一会儿告诉二爷,宝贝拿回去之后直接切片就可以吃了,哈哈哈哈哈!”赵康利似乎提起二爷的宝贝,就会十分地开心。 忠叔脸上也笑得像朵花似地,说道:“好的。” ********************************** 赵康利的院子不大,独立在康利街外面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因为赵康利喜欢住在这样的老宅子里,就像是小时候在赵家的环境一样,所以才会在繁华的康利街边留下这条幽静的巷子。 小院前是一条垫满沙石的小道,非常干爽清洁,踩在上面也很舒服。墙边栽着一排梧桐树和各种鲜花,二爷就站在两颗梧桐树中间。 没有风,二爷甩甩披在肩头的长发,脸上因激动而泛起红晕,让他看上去更加妖冶。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过,二爷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在急促跳动,多年的期盼和等待使他此刻有些不安。 二爷惶恐地盯着小院的木门,紧紧地攥着拳头。 每当回想起七年前那个夜晚,他就痛不欲生。一直以来,身体的缺失和精神上的打击,让二爷几乎崩溃。但他始终坚信自己会重见光明,而今天就是二爷脱胎换骨的开始。 七年前,二爷在除夕夜参加了一个名流举办的晚宴。那时的他,在辽东市初露峥嵘,正春风得意。晚宴上推杯换盏,在大家的吹捧之下便多喝了几杯。 酒壮英雄胆,微醺的二爷依旧保持着他风流的本性,在不经意之间看到黄妃后,立时惊为天人。二爷并没有打听清楚黄妃的来历,像一贴膏药般死命地纠缠在黄妃身边,仗着自己多年来游戏花丛的伶牙俐齿和挑情手段,满以为会将黄妃这看似柔弱的小丫头哄骗到手,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那柄流离刀。 赵康利不动声色的把二爷哄骗到这个小院里,在正月初一子时的钟声敲过之际,告诉二爷: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二爷根本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错误地估计了赵康利的手段,认为不过是个小丫头,何必伤了大家的和气,还大剌剌摆出一副张狂的样子。 随后,二爷就后悔了,因为赵康利亲自拿着那柄流离刀来到他的面前,极其小心地摆满了各种止血工具和医用药品,还有一个冷冻冰箱。 “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个器官,还有作为男人的功能和尊严,这就是招惹我女人的代价。”赵康利对他用一种平和的语调说道,二爷永远不会忘掉他说的每一个字和他的语气,莫大的恐惧让二爷当场就昏厥过去。 赵康利却不会这样便宜他,把二爷唤醒之后,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流离刀割掉了他的宝贝小鸟,并且马上丢进冰箱里冷冻起来。 没有麻醉,疼得二爷浑身都抽搐起来,赵康利仔细地为他缝合了伤口,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其间,二爷又昏死过去几回,但是都被赵康利弄醒,让他没有错过每一个精彩的细节,不留任何遗憾。 然后赵康利指着站在身后的一大群唐装打手健硕的身体,对二爷笑道:你需要伺候他们,直到他们爽了满意了,你才能够离开。 整整一个正月,在轰鸣的鞭炮声中,二爷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三十天。rou体的伤痛和精神上的折磨使他骨瘦如柴,形同饿鬼,但是二爷坚持了下来,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 在二月初一那天,二爷被丢出小院。离开的时候,他在门口那棵并不大的梧桐树上用手指抠出了一个“仇”字,树皮上沾满了他的血迹,他发誓要把这一切都偿还给赵康利,加倍地偿还。 二爷在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早上,向所有人宣布把会所转让给赵康利,自己悄然隐退。这些年,几乎每天晚上二爷都会在午夜噩梦中惊醒,看着赵康利送来的给自己做手术的录像,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胯下,二爷每次都撕心裂肺地痛哭不止。 只是他把这一切都深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在辽东市没有人能对付赵康利。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让赵康利永远翻不了身的时机。 二爷抚摸着梧桐树上当年自己刻下的那个字,笔画依稀还能分辨出来,他的手指一遍一遍地写着,似乎要让那个“仇”字更加深刻地印在树干上,同时也刻画在自己的心上。 “咯吱”一声木轴酸涩的呻吟,小院木门被打开了,忠叔打着呵欠走出来,手里还拎着那只冷冻冰箱。 二爷的眼神像是饿狼般盯在冰箱上面,手指张合不停,喉结上下急速滚动,双脚却仿佛被粘在地上一样无法动弹。那里装载的是自己身体一部分,是自己七年来日思夜盼的宝贝,是自己男人的象征! “你要的宝贝。”忠叔把冰箱举在半空,一下一下地摇晃着,让二爷心惊胆颤地听着里面发出的声响,“还是新鲜的呢!” 二爷几步抢到忠叔身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冰箱,死死地抱在怀中,两只眼睛雾蒙蒙的一片,几乎要哽咽出声音,“七年了……七年了,你离开我已经七年了……” 忠叔笑道:“想它了?看开点吧,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这东西只能用来尿尿。除此之外,根本就是累赘。” “去你娘地,累赘?嫌累赘怎么不把你的切了?……”二爷剧烈地咳嗽几声,憋得满脸通红。 忠叔丝毫不在意被二爷谩骂,笑道:“不打开看看?我倒是很有兴趣欣赏一下。” 二爷慢慢地平静了情绪,有些喘息地说道:“忠叔,您老人家的爱好倒是很特殊……” “我只是很好奇,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吃了它?红烧还是刺身?”忠叔戏谑地说道。 二爷吐了口气,忽然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忠叔,您想吃吗?等我弄好了之后,一定会亲自送到您嘴里的。” “去你娘地,恶心死了。”忠叔气哼哼地关上了门。 二爷隔着木门,向院子里大声笑道:“忠叔,您老放心,我一定会把它碰到您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