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显露过自己的身手。这是六爷临终前的嘱托,用六爷的话说,用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是最无能的表现。沈放深以为然,因为六爷就是一看似普普通通老态龙钟的农村老人,甚至连沈放生活了十七年的村子里的人,也只是知道六爷当年打过鬼子伤了腰才留在村子里的,至于六爷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几乎无人知晓。 而自小被六爷从堤坝荒草丛里捡到的沈放,却是打从三岁开始,就一直被六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严格训练至今,从无懈怠。六爷最为拿手的两项绝技,林园谭腿和肘捶近身,更是成为沈放最为厉害的杀手锏! 肘捶近身和享誉中华的咏春拳有些相似,但是肘捶近身的攻击力却是讲究一招毙敌,到了六爷这里,根本多年战场厮杀,把自己一些实战经验糅合到里面之后,更是出手即伤,这也是六爷不让沈放轻易出手的原因。林园谭腿本是根据林州古时一套腿法承袭而来,后来经过几代人的改变完善,到了六爷这一带算是完成,这套腿法不但攻守兼备,而且诡异莫辨,无论是速度和出腿的力道都是极为迅速和刚猛。 因此,当沈放施展林园谭腿那诡异莫辨的步法时,不论整个身子都即将要压在沈放身上的那位被袭胸的美女,还是紧靠着沈放胳膊性感火辣的小辣椒,都没有注意到眼前一个大活人是怎么会活生生的突然消失! 而被袭胸的美女在缓过神来之际,发现自己却坐在刚才摸自己咪咪的少年打工仔的位子上,如初熟红透了樱桃般的小嘴惊诧地成了O字,而本来紧靠着沈放胳膊的小辣椒犹豫突然失去倚靠,一下跌倒在她的怀里。 但是,此刻的沈放却已经站在原来被自己袭胸美女的位置,只不过他此刻却是和那斯文眼睛男是面对面,并且在刚交换了位置之后,沈放眼神往下一扫,眉头一皱,一脸厌恶之色泛起,毫不犹豫地闪电般提膝上顶,对准那丑陋无比的东西,狠狠撞了过去。 凄厉的惨叫几乎让前头胖胖的公交司机前列腺失控,猛地一脚踩下去,整个车厢的人瞬间随着惯性跌倒一片,那眼睛男凄惨的叫喊顿时被掩盖全无。 并且巧之又巧的是,这斯天生一色胚,他的周围几乎全是女性,而现在的天气那个女性不爱美穿着尖尖的凉鞋?巨大的惯性那里还顾得上躲避一时剧痛倒在地下的眼镜男,几只带着尖尖鞋跟的小脚顿时踩了上去。并且有不下三只细高跟的鞋子踩在那裸露在外丑陋无比的玩意上,那眼镜男眼珠子一翻,顿时疼昏了过去。 爱凑热闹的毛病自古皆然,因此车子一停,眼镜男躺在地上跟死狗似的一动不动,而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事物顿时让周围的人明白了一切,。顿时唾骂声一片,而且有几个男人甚至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坐在那里脸上晕红至极的美女和那一脸兴奋挥舞着小拳头,只想上去补上几脚的身材火爆异常的小辣椒。心想,要是真的猥亵了这么美的美女,tm的被打几巴掌也值了,恩,别像这位仁兄一样这么丢脸就成。 这种最为人不齿的行为同时遭到整个车厢女性的口诛笔伐,恨不得直接把这垃圾当场咔嚓切掉,成为二十一世纪的最新太监。最后还是那胖司机心肠好,扭着走一步都擦一下脸上汗水的肥胖身躯,好不容易从前门下车,在中门上来。伸手一探眼镜男鼻息,感觉还在喘气,直接一把拽住领子扔了下去,然后转身就走,顿时引起车上叫好声一片。 车上,沈放做完这一切之后,借着刚才司机刹车的惯性,整个人如泥鳅一般转向靠近车门的位置。因为沈放不想与刚才那两位女孩再有什么瓜葛,其实说白了,沈放初到林州的时间还是太短,而刚才眼镜男的下场让他有些心有余悸,生怕那小辣椒借题发挥,犯了众怒的话,沈放就是再觉得自己了不起,也只能成为过街老鼠的份。 好在沈放的担心是多余的,虽然感受到后方那被自己先前袭胸的美女不时投向自己的眼神,还有耳边几乎不停顿地想起小辣椒絮絮叨叨的跟她同伴在说着自己,但自始至终,直到那两个女孩下车,并没有上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才让沈放舒了口气。 靠着座位上,沈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额头全是汗水! 刚用背心下摆擦拭一下,忽然听到窗口传来砰砰的敲击声。 沈放扭头一看,却是被自己无意袭胸的那个美女,此刻正小脸绯红带着一股羞赧笑意看着自己,而敲击窗子那细嫩白皙的小手上拿着一张名片,冲着自己晃了晃,让自己打开车窗。 “今天——恩,谢谢你了。这是我名片,如果,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就打电话。”袭胸美女一把把名片塞给沈放,语速极快地说完这些话,单手做了电话手势,转身和那小辣椒会合,也不知道小辣椒说了什么,两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宁灯儿?这么怪得名字!”沈放看着那精致带着一股淡淡香味的名片,被那袭胸美女的名字彻底震了一下。 宁氏集团副总?这么年轻就是副总了?估计是个富二代吧。不过这富二代怎么会挤这公交呢? 本是属于两个层次,两个世界里生活的人,自己有什么要他帮忙的,想随手丢掉,不过沈放想了想,还是放进自己的裤兜里。 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不知什么时候或许就会用到别人的帮助,与人为善之间,也是帮了自己。 六爷的话,沈放是牢记在心的。 公交车最后一站,即使在车上就能看到不远处是一栋栋正在建设的楼房,而沈放所工作的地方就是这里。 下车后走了不到百米,就不再是坚硬易于行走的柏油路,而是尘土飞扬布满石子的土路,走在这种路上,身边不时疾驶而过装载满是水泥石子等建筑材料的斯太尔翻斗车,就是穿着再干净,几乎瞬间的功夫就会弄的跟土地爷一样,全身无一处不沾满粉尘泥土。 门口看门的老蔡头远远就冲着沈放挤挤眼,没几颗牙齿干瘪的嘴巴一努旁边那硕大廉价的闹钟,意思是沈放今天又迟到了。 沈放只好无奈地嘴角扯了一下,算是对老蔡头的回答,低着头赶紧向那搁置一旁的小推车走过去。 刚走到老蔡头身边即将要过去之时,老蔡头一把拉住沈放的胳膊,左右看了看,那漏风的嘴带着一股大蒜味凑近沈放脸庞,低声训责道:“你这孩子咋脑子这么不会转轴呢?!赶紧走后面绕上去,陈大褂子点名那会儿俺让俺家小三儿帮你应了,这会儿这家伙在屋里喝茶呢,别让他看见了,省的一天累死累活四十块钱又被他扣十块。快点走!” 陈大褂子是这个工地上的包工头,只因瘦的跟竹竿似的,偏偏个子又偏高,而这家伙为了凸显他包工头的风范,极为喜爱穿大点的衣服,自我感觉跟古时候身披大氅的将军似的,可别人却不这么认为,背地里送他个绰号:陈大褂子。就是说他往那一站,除了看到那肥大的褂子,瘦的根本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