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在叶清知刚开始训斥的时候就悄悄地出去了,并且把门给关紧了。 文弱的叶子在叶清知的积威之下不敢反驳,只得嗫嚅道:“叔叔,我……我只是想清净一下。” “你父亲刚过世,公司里现在百废待举,有多少事要你cao心,你居然还想清净一下。看来还是应该让你到学校读几年书,锻炼锻炼才坐这个位置。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把这么重的一副担子压在你这个屁都不懂的小毛孩肩上。” 叶清知正畅快地训斥着公司的董事长,门口有人敲门,叶清知蓦地停了下来,喊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漂亮得有些精致的脸上挂着精明的微笑,看见叶清知在场,女人点了点头,喊了一句叶总,然后径直走向叶子。 “董事长,我代表财务部向你汇报工作,现在可以吗?” “周部长,你搞什么名堂,没见董事长刚刚回来,还非常疲倦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关心!重要的事过两天再来汇报。要是不重要,跟我说说就是,不要打搅董事长了。” 很跋扈,非常跋扈!这是李畅对这个三叔的印象。有他在身边,叶子可有的罪受了。也许被当大哥的压制得太久了?现在有了机会,终于跳了出来。 “叶总,财务部一向是董事长主管。什么时候要向您汇报了?董事会上没有这个授权啊!”周部长微笑着说。话语却尖锐得如同针尖,把叶清知得老脸也刺激红了红。 “我这不是体谅叶子的身体吗?我大哥刚刚过世,叶子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现在处理公司工作有点为时过早。要是把他累坏了,运腾公司谁来掌舵?” “我只是一个打工者,这个大问题还轮不到我来考虑。看来有叶总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已经有了。” 叶子疲倦地笑了笑说:“周姐,你先回去吧,我和叔叔有几句话说,到时我会找你的。” “好的,董事长,我随时恭候。”周部长扫视了一下,目光在李畅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可能是奇怪李畅的身份,然后转身出去了。 “太放肆了!一个小小的打工者,仗着大哥生前对她宠信。叶子,这种人不知道尊卑上下,你还要留着吗?” “叔叔,周部长的工作有目共睹,如果把她辞退了,会让公司上下寒心的。这件事我会让她找个场合向您道歉的,叔叔就不要再追究了。”叶子慢慢地说。 叶清知很惊讶一向懦弱的侄子居然也能如此反驳自己,一晚未见,虽然脸色还同从前一样疲惫,可是话语之间却自信了许多。他环顾四周,仿佛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李畅,对叶子说:“这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 李畅记得前天晚上酒吧的枪击案之后,在一大帮过来接叶子的人当中,也有面前这个三叔。李畅记得他,他却不认得李畅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叶清知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畅走到叶子的大班台前问:“一向都是这样?”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已经说了两个脏字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是给人文质彬彬、谈吐优雅的印象。怎么?心灵的黑暗面被激发出来了?” 叶子难得地开了句玩笑:“近墨者黑嘛。” “我说话是从来不带脏字。” “是是,你骂人也从来不带脏字。” “周部长应该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李畅把话题转到叶子最关心的问题上。 “她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对父亲忠心耿耿。三叔想动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兄弟,振作起来吧,叶总是一个很豪迈的汉子,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委靡不振吧。叶总把这么一大摊子扔给你,应该总有一些安排吧。” “不知道,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父亲也许没来得及考虑这些事,本来我是在大学念书的。现在只好休学来打理公司,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叶总不像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我估计事先他应该有些安排。那天在酒吧,我就发现他心里藏着事,很大的事。说不定就与发生的车祸有关,说不定他早就有了预感。你上任后的第一次董事会是谁在帮你cao持的?” “是赵叔叔,他也是董事会的成员。” “赵总,他不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吗?运腾他也占有股份?” “对,我们两家公司交叉持股。赵叔叔是运腾的第三大股东,第二大股东是三叔。不过,父亲占有了绝对控股地位,后来我和mama继承了他的股份,所以,我现在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现在股份虽然有点分散,不过你和你母亲的股份加起来,仍然是占据绝对控股地位,你三叔为什么还那么跋扈?” “这里面的事有点复杂。”叶子欲言又止。 李畅察言观色,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自然有不好说的尴尬,也就不再问下去,正想告辞,叶子的手机响了。叶子看了看,告诉李畅是赵叔叔的电话。 “赵叔叔,对不起,昨晚喝醉了,心情烦恼,是是,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振作起来的。我知道,叔叔关心我的安全,我以后出去一定带上一个排的保镖,绝对不让叔叔再为我担心。好的,好的,嗯,没事我挂了,再见。” 叶子收了电话,叹口气道:“有时,我真的希望自己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地读书。” “那就把这一切放下。” “父亲留给我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那就好好地打理起来。读书的事,以后再想。生活其实很简单,一加一就是等于二。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李畅在叶子办公室的这一个多小时内,除了漂亮的财物部长,基本上没有人来汇报工作,即使有,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李畅感觉到,叶子的权力有点被架空,叶清知掌握着对权力的实际控制。 “再一次告别,我该走了。”李畅站起身来。 “中午一起吃饭吧。” “中午有人约我吃饭。有事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