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一帮人在门外逗着几个相熟的女子,嘻嘻哈哈地不知时间。就听开门声响,柳俊言从屋里走了出来。强子急忙放下女人的手,疾步跑上前来。 柳俊言懒洋洋地道:“强子,找个弟兄先跟着媚儿,过两天我叫人来换他。啊,对了,替我放出风去,林媚儿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以后谁也不准再叫她的花名,只能叫林姐,听到没?” 强子应了一声,回头叫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子跟着林媚儿。一边站着的几个女人一脸艳羡地看着林媚儿,这女人真厉害,又膀上一个当红大哥,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运气呢。 柳俊言抹了一把脸上的口红,漫声道:“困死了,回家去。” 柳俊言的风流韵事很快传了开来,与之相应的,余青青也很快找上门来。 柳俊言跑步回来的时候,正撞上余青青。她一看见柳俊言,冲上来想近他身,一边强子他们几个立即围了上去。 柳俊言道:“强子,没你们什么事,一边凉快去。”一帮人散开来,却不走远,有八卦点的就开始打听这小妞是谁啊?好像跟俊哥很熟的样子。 柳俊言不理旁边气鼓鼓的余青青,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往屋子里走。余青青没想到他是这种态度,怔了一怔,却更加怒了,大声道:“柳俊言,你不是个东西,你这么对月牙儿,还是不是个男人?” 柳俊言脚步停了一停,头也不回地道:“安然走了,离开我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吧,我现在不想见你。”说完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余青青愣了,疾步追了上来,一叠声问道:“月牙儿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对她做什么了?” 柳俊言突然回过头来,大声道:“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如果不是我们之间纠缠不清,安然她不会走;如果不是她看见你我手上的戒指,她不会认为这是天意,也不会走;如果不是我说还不想要孩子,她不会走……是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说不想要孩子,她才离开的,都是我的错。”一边说着,一边失魂落魄地掉头往屋子里走。这么多天,他一直好像没事人一样的,一点也不为安然的离开而伤心,今天余青青一连串的问题却突然将他脸上仅有的一点硬壳撕开,露出里面软弱的情感。 余青青呆呆地望着柳俊言的背影,嘴里喃喃着道:“孩子,你们有孩子了吗?月牙儿……是因为我离开的吗?” 一边好事八卦的几个人早远远地跑开了,开玩笑,这是俊哥的家事隐私,一不小心听个真切,以后不知道哪天给人收拾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余青青愣了一会,又像是突然被什么惊醒了,匆忙追进房去。远处几个人都看着强子,要他拿主意。强子无奈地摊摊手,他可不想掺和这种事。再说,这女的,应该……不会对俊哥不利吧。 余青青冲进屋子,就看见柳俊言双手掩面坐在沙发上。她慢下脚步,缓缓走到柳俊言身边坐了下来,沉默不语。柳俊言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良久,才飞快地抹了把脸,向后倒在沙发上,两眼望天,沉声道:“你走吧,我没事。” 余青青轻声道:“你去找过她吗?” 柳俊言疲倦地道:“找过,没有消息,小林还在继续帮我找。” 余青青道:“对不起……” 柳俊言弹身而起,以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冷然道:“这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提了,你走吧。” 余青青看着柳俊言,一时不能接受他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双目之中,隐隐有波光闪动。她猛地站起身,扭头就走,却在走出两步之后,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大声道:“我知道,月牙儿走了,你很伤心。就算是因为我,你恨我好了。可是……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你怎么能去跟一个……一个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柳俊言脸上突然现出讥笑的神情,道:“什么样的女人?你是想说**吧?为什么不可以?我是流氓,她是**,正好天生一对。” 余青青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柳俊言会这样回答,她美丽的面庞因愤怒瞬间涨得通红,突然疾步冲了上来。 柳俊言大喝一声道:“怎么?想打醒我?” 余青青被他的怒喝声吓了一跳,停了脚步,双目突然之间涌出泪水,滚滚而落。她猛地蹲下身子,伏在膝盖上嘤嘤而泣,状极柔弱。柳俊言烦燥地看着她,不停在厅中踱步。房门处脚步声响,强子探头进来看了看,又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柳俊言终于受不了余青青的哭声,扶她起来在沙发上坐了,无可奈何地道:“好了,别哭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你就当不认识我这个人,行吗?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余青青抬起头来,倔强地看着柳俊言道:“你要怎样才肯离开那个女人?” 柳俊言奇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她?” 余青青道:“我这就去把月牙儿找回来,你答应我,再这之前,不可以再和那个女人来往。” 柳俊言摇摇头道:“我不能答应你。而且,安然……就算找到,她也不会回来了。” 余青青凄然看着他道:“当初,你肯为了我不顾性命,现在却连听我一句话都不肯了吗?” 柳俊言道:“那不一样,就算现在,你若有了危险,我一样会为你不顾性命。可是其他的,就不要再提了。” 余青青长久地看着柳俊言,终于点了点头,再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柳俊言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面无表情。 安若素独自一人离开了一个星期之后,才风尘仆仆地回来,问他去了哪里也不肯说。柳俊言特意去找安若素想跟他谈谈安然的事情,却都被他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这天,柳俊言正在自己卧室里研究那本神奇的书,敲门声响起,安若素主动找上门了。他从衣袋中拿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回给柳俊言。 柳俊言握住安若素双手,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要怎么样对我,我都认。” 安若素苦笑道:“傻孩子,又不是你要赶她走的,是这个孩子自己想不通,进了死胡同。要我说,分开也好,等孩子生下来……唉,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等孩子生下来,毕竟也是我的外孙,咱们还是一家人,我这次出去找她,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个人照顾。” 柳俊言道:“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安若素摇摇头道:“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不用找了,人已经找到了,在我一个老友那里。你也别问我是哪,我不会说的,等哪一天……月牙儿想通了,她会来找你的。” 柳俊言用力咬住牙,歉疚的低下头去。 安若素又道:“你的血液成份报告出来了,确实多了些东西,而且这种成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体内,也就是说,还是未知。” 柳俊言愕然,搞了半天,还是这个结果。 安若素道:“整个分析过程都是我一个人经手的,你的血液样本和分析报告我也全销毁了。从今往后,你要记得不要随便让人知道你身上这个秘密。” 柳俊言点头,他已经吃过这种亏了。 安若素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我准备走了,这个研究项目的收尾就交给你了,庞家那边你自己想办法吧。” 柳俊言一怔,忙道:“您是去……” 安若素笑了起来,点头道:“是的。别派人跟踪我,没用的。”说完转身出门去了。 门一关上,安若素脸上的笑容就倏忽不见了,他慢慢展开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手心处赫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人在我处,且请宽心,如欲一晤,独自前来。” 那字迹,熟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