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不现在应该称呼老罗了，你在松子学校干的也有这么些年。”

“十二年三个月。看着这片土地从无到有，从刚开始的几人班底到现在的上百人团队，松子学校的发展都看眼里。”罗校长想起自己岁月几分之一就在这个学校度过，人非树木怎么不能有着特殊感情呢？

“你扎根基层教育我们都看在眼里，前些年大家都说你年轻让你继续在下面锻炼锻炼，你不会以为上面真把你忘了吧。”老焦随口开着这样的仕途玩笑，但是老罗校长确实更加谨小慎微。

老焦这样的玩笑在老罗心中也有不少鄙夷，是啊想起我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三年过去又三年，岁月蹉跎过去等真想起我来，那时候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又有多少人和罗校长同样的人在等着上面想起来。没有特殊成绩上面的人又怎么能看到你提拔你。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却很诚实的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教育事无大小，只要需要哪里我都可以去。”

“辛苦你了，老罗同志。”老焦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但是此次是带着另外的目的来的，不是来说这些的。

“你们松子小学六年级有个叫莫武的同学你熟悉吗？”老焦并不想把来意直接表明，而是想旁交侧击打听出一些有用情报。

“当然，这是一个特殊的学生，今年下学期转入我松子学校。他有什么问题吗？”听到老焦打听莫武，罗校长那颗心脏又开始跳动起来，他不是那种不懂得联想的人，有什么会值得老焦同志带着人一起来到自己的松子学校，再到最近的市统考，几秒钟的思考时间罗校长脑海中就拼凑了一个近似答案的想法。

“问题倒是没问题，这个学生老罗你仔细和说我他的情况？我想多了解下。”听到这里老罗哪还不明白这是好事即将来临。

老罗客观的把关于莫武获得的成绩简单说一下，没有丝毫的夸张和抬高，在老前辈面前玩这种手段无异于饮鸩止渴，多年的校长生涯让老罗知道面对老焦这样的老前辈你只需要把事情说出来，评价判断他们会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妄加揣测。

“哦，转校生，小学县里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第一名...”

“体育运动也不错...“

“什么，他还在在家自学，你这个校长不负责任啊！”老焦这话说出来，老罗又要来一番解释。

“其实像莫武这样的天才人物，我们学校老师能教给他的东西非常少，倒不如让在家里让他自学感兴趣的东西，这孩子自律性很好，我和他伯父很熟悉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这才特殊批准他在家自学，但是每次测试都会叫过来，就比如这次的市统考他就来参加了。”老罗的话落在老焦耳中自然就明白，老罗捡到了一个隗宝转校生。

“他现在没在学校？”“没，考完就回去，再也没来了。要不我打个电话把他叫过来。”老罗考虑到有些事情还是要当老焦面说清楚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

“不，我们亲自过去，他家不远吧。”“不远不远，莫武住在他伯父老莫家建设村，离学校5分钟不到车程。一起去，一起去。”老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这或许是他最近距离一次接触上级领导。不甘心机会就这样在手中溜走。

老焦也需要罗校长这个知情人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驱车来到建设村。

此时的莫武顶着莫西干发型在村里自己圈着的球场上练习头球，村里的小孩也乐意帮他抛球。几个棒棒糖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地住的，更何况还能一起抛球玩。

老罗指着正在头球的莫武告知老焦此人，莫武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球衣看着走近的几人，老罗赶紧上前来化解及时尴尬。

“市里面来的领导，过来找你了解情况。”罗校长还轻声在莫武耳边说起“教育局三把手这样的字句”，提醒着莫武不要失礼和忘记当初的承诺。

“不错不错，我们不就是希望教出这样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吗？”老焦看着莫武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看着莫武把棒棒糖发下去给球童们。想伸手过去与莫武握手。

莫武戳着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划两下，然后想伸手过来，老罗想站出来阻止已经有眼神示意，但是老焦并没有把手伸回去。

莫武也不想让领导的手这样等自己太久，赶紧伸过去握住老焦的手，老焦的手有些咯手不像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该有的手，这里面或许有着不一般的故事，握手的力度和热度都让莫武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领导。

莫武也诧异着以前只听过家访，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校领导带着教育局领导来访。还是这种突然袭击，还好自己只是在练习足球。

邀请市领导们进入家中坐一坐。

老焦四处看着这个清贫的家中，一部老式的彩色电视机放在正中央红木大桌上，两组组合矮柜上面的漆色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上面放着一台笨重的磁带播放机和一些茶杯礼盘。另一端莫武刚买的宣德炉上面供着老式观音贴纸。家里一下子多出五个成年人就显得有些拥挤，还好椅子还是够用。莫武赶紧去换身衣服，爷爷奶奶也把水果和糖果盘，那边也正在热水瓶泡着粗制茶叶。

老焦表示一切从简，再示意阅卷颜组长拿出莫武的两张试卷。他认为莫武应该说些什么，但是莫武并没有依旧是等着长者训话。

“这次你考的不错，得了高分，你有什么想说的。”老焦没有直接说莫武你得了市第一名，怕莫武反应不过来。

“难道不是市里面的第一名嘛？”莫武此时反问的这句可把老焦弄的够呛的，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这孩子是有着充足的自信知道自己会是第一名，这样的学生也不知道是让老师头疼还是幸运。

“是第一名，恭喜你，获得这次市统考第一名。莫武。”老焦也不是不解风情，同时对着其他人说：“莫奶奶莫爷爷，祝贺你们这次你们的孙子莫武在市统考第一名，你们有一个好孙子，你们为雁城培育出一名优秀的栋梁之才。”

老罗校长在旁边听着，虽然这里面没有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功劳却不是任何人能够抹去的。

第一，虽然只是小学第一，但是能够在同年纪的孩童中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翘楚，日后可想而知也是不同凡响。

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哄得莫爷莫奶心花怒放，一直拉着老焦领导领导的叫。一辈子农民的他们何尝见过这样大的文化官员，几分钟后才停止，虽然这样不至于让领导们觉得失礼，但是一想起就特别激动按耐不住。

老党员老焦的群众本事被站在一旁的莫武一直看在眼里，这都是生活阅历。即使二世为人莫武还是学不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