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左右为难

游向天向黄万里很肯定的点了下头，道：“7床那样的情况在国内外并不少见，脑干肿瘤也并非不能治，就国内而讲，成功的病例也很多，7床的情况相较那些成功的病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看这里……”

游向天如果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叫以前那个他来主刀那个手术，估计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自己，就是强如现在的他，对脑干肿瘤手术也不敢说百分百成功，不过只要有机会他就胆敢尝试，这也就是他在未来能达到别人耗尽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的原因之一。

之前他说能手术就早考虑同事的感受了，遭到反对也纯属正常，只不过这个手术能否进行，却不是这些同事所能决定的，按照这科室的分工，手术能否进行，取决于病人是否愿意手术，取决于科室主任黄万里是否批准这手术，如今黄万里对这手术有兴趣了，他当然不会因为张六军这一扯而改口说不行了。

他能行的自信也只有他自己明白，现在的张六军还没看到他在神经外科的成就，不理解他是很正常的，他也想不出什么科学方法来把重生现象解释清楚。所以，他心领张六军这一扯的好意，但是他还是不会放弃医治7床的想法，在抢救王兰上的失败让他跌进了职业生涯的最低谷，现在只要在7床这个重大手术上成功了，所衍生的结果肯定会改变他现在面临的窘状。

他也不管黄万里能否看得清墙上的片子，他在片子上的肿瘤部位划了个圈，寥寥几句就把7床李兰兰的情况简单概括了一遍，说是简单，那是相对他而讲，对其他人可就不同了，在场的人除了几个医生还听得懂外，实习医生们听得稀里糊涂的，这从实习医生的面部表情来看就知道了。

张六军凝神盯着游向天，这次跟刚才游向天向他解说分析的又大有不同，相较而讲，这次比上次言简意骇得多，对肿瘤的分析更是入木三分，他听了都忍不住想游向天以前是不是故意深藏不露，这病理上的判断牛逼到顶了，就是他以前在外学习见到的知名专家都要靠边站，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服了。

单是张六军服了也没有用，7床的手术还得黄万里点头才行，游向天一边说一边注意黄万里的脸色，当黄万里自觉走到墙边看7床的片子时，游向天就知道黄万里被他说得松动了。

“由此可见，7床仅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脑干肿瘤，只要把握好了整个手术cao作，成功的几率绝对不会低于百分之五十，如果有更好的设备，成功的机会会更大。”游向天看着黄万里，他刚才说得已经足够多了，一个医生想在外科上有所突破，就不应该放弃那样的机会，他就不相信黄万里不心动。

“嗯……”黄万里在神经外科临床几十年了，之前就非常清楚7床的肿瘤情况，也知道很多种手术方法，可是由于诸多因素，他也不敢轻易进行这样的手术，脑干肿瘤，风险实在太大了，稍微有点差错就会让病人伤财又送命。

可游向天对7床病情的认知却让黄万里心动，特别是游向天凝定的手术方案，比他所知道的方法都要简单而优秀得多，如果不是他们医院的手术设备达不到手术要求，他说不定就已经当场拍下定板要做这个手术了。

“小游，你这方案是我见过最好的脑干肿瘤手术方案……”黄万里拍了游向天一下，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也应该明白，我们医院的设备达不到你说的这种要求。”

游向天不可置否，道：“主任，设备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对这个手术的理解，没有足够先进的设备，用传统器械也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呃？”黄万里咽了一下，忽然发现他有些看不透这个还身受医疗纠纷的下属，游向天强大的自信让他有些不习惯，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装做很有兴趣的样子，“说说看？”

“但凡传统器械，在一些高精细手术上是不能跟高科技器械相比，不过也不是不可替代，比如……”

游向天随口解释了他的想法，跟之前的方案大同小异，共通之处自然不用多说，分歧的地方也被他巧妙的化小了，最后得出的结果仅仅比高科技手术方案多了一些风险，但同时也提高了主刀医师的cao作能力。

游向天同时又解释，他所说的只是根据7床一周前的情况来凝定的，现在7床的肿瘤可能会发生变化，真正要实施手术还等最新检查出来，重新凝定更加详细的方案才能确定。

黄万里听得连连点头，他针对7床的情况问了游向天几个手术上的问题，见游向天想也不想就马上有理有据的给他解释了，另他不得不另眼相看他这个下属，心中同时也有一点小疑问，他不太明白游向天今天表现跟以前判若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王兰的死刺激了游向天。

总之，黄万里很不适应现在的游向天，他不住的琢磨，这传统手术方案跟他以前做过的手术是有些出入，但也不是不能成功。如果这个手术成功，那对他们科室带来的影响可不是一般效果，只是那样的手术就连省内各大医院都不敢轻易开展，而不用说他们只是个县级医院了。他既是心动，又担心手术失败带来不良后果，一时左右为难。

“脑干上手术风险太大，这方案虽然把风险化小了很多，但是对cao作技巧要求太高，我是没有那样的技术……”张六军忽然插进话，他顿了顿，问黄万里道，“不知黄老你有多少把握？”

这手术实践cao作跟理论是有差距的，手术过程中还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意外，并不是全都会按方案上说的一样如愿进行的，何况游向天给出的cao作要求实在太高了，高到稍微出现一点偏差就会促成大错，让张六军明知如何去cao作也不敢去尝试。

“我也没有把握……”黄万里对这个手术cao作也一样拿捏不定，他掠过张六军看向游向天，问道：“小游，你真的能行？”

现在连黄万里都承认自己没有把握，别人自不用说了，张六军连连给游向天打眼色，意思就是叫游向天再坚持之前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