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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明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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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早上还是一片阳光灿烂,到了下下午却变得阴沉沉的。立川疗养院门前的草地上一群群麻雀“吱吱喳喳”的在地上找食,不时机警的转动着小脑袋,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靠近便立刻成群结队的扑闪着翅膀,争先恐后的乱成一团的飞上最高的树枝。

“明惠,喂~~快点儿,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笨手笨脚的.....好了,慢点儿~~~我说,慢点儿,听到没有啊~~~别把办公桌上的油漆蹭掉了,要不然从你的薪水里扣!”

眼看四十多岁,脸上长着不胜枚举的雀斑的犬养护士长,满嘴唾沫星子横飞,手舞足蹈并且颠三倒四的胡乱指挥着,两个稍微年轻的护士搬运着漆得乌黑光亮的办公桌摇摇晃晃的往院门口的卡车前并排放着,待会自然有物流公司的人来将它们搬上车厢。

因为前不久,距离疗养院一百米开外的天安大医院开始正式营业了,当地政府为了照顾这纳税大户,三天前边一纸公文下来,勒令立川疗养院几日内搬迁到郊区,那些更需要它们的地方去,并且作为社保医院继续为社会为人民健康做贡献云云。

立川疗养院原本因为站着接近市中心的地理位置,总的来说,经营情况还算不错。平日里打打针,做一些心理咨询,健康检查等等其他一些小规模的护理,勉强自给自足。可是,若是搬迁到了城郊,不仅意味着员工上班路程太远的问题,老顾客的潜在流失,病人住院,卖药等附加性收入一定会大大降低。这对于疗养院的员工,尤其是最底层的护士们,这简直是灾难性的。因为这同样意味着裁员、减薪、加班津贴减少等等一系列的噩梦。

“好了,休息一下,大家再加把劲,把最后几张床板和铁架床办完就没事了。”

心不在焉的听着护士长的唠叨,超出女性体力的劳动累得水沼明惠脸红脖子粗,满头大汗。她今天并没有穿往日的白色护士工作服,上身是一件平常穿的茶色外套,敞开的衣领里面是一条白色吊带背心,下身配着一套米色的百合裙子,俨然一副居家的主妇模样。然而,这一身异乎寻常的打扮周围的同事却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并没有露出太过诧异的眼神。

此时,她很没形象的倚着院门的大理石柱,随手撸了撸额角两旁散开的长发,低头看着自己过分纤细的膝盖出神。

本来自从听说自己工作的疗养院将要搬迁所以很着递上辞职书的水沼明惠,是早已不用再做这种事情的。但是,关于最后一个月的薪水以及遣散费迟迟没有发下来的问题,护士长却说要等到搬迁结束之后才能够一起把账目清算,所以为了一笔不菲的遣散费,他不得不前来帮忙。

天空的卷云层层叠叠地不住翻滚,闷热的空中忽然刮过一丝凉风,带着一地若有若无的湿润触觉,轻轻拂过明惠的额头,一滴汗珠缓缓从脸颊滚过,感觉凉飕飕的,把她的思维瞬间带向远方。

美美子,是mama不好.....唔~..是mama对不起你......

明惠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失败。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时间久得她都快记不清了,应该是上高中的时候吧!任性的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与一直心慕的学长交往。终于在校检的一天,被校医发现身体的异常,确认怀孕,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但当她满怀期待的找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却被扯着头发说是疯女人而被狠狠的拒绝。接着,那时自己不懂事,傻忽忽要找人理论,结果把事情越闹越大,学校为了掩盖丑闻而让她强制退学,家人因为丢脸而与她断绝关系往来。从此,她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为了不被饿死几乎与饿狗抢食,挺着肚子找工作。一边幸苦的工作,一边拉扯着孩子一点一点长大。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却在某个下班的深夜,被一个小混混强jian而诞下了第二个女儿麻里惠。

一直忙于工作,以此养家糊口的明惠,好不容易用自己那纤弱的腰肢撑起了一个小小的家。一厢情愿的她,看着女儿美美子的长大懂事,渐渐的懂得帮忙照顾meimei而感到欣慰,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是,不幸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那是在两个月前,美美子参加完学校举办的夏日野炊回来之后,明惠就感觉有些不正常,但是,当时因为忙于工作便没有过问,久而久之便忘在脑后。可是,没过多久,奇怪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若是自己当时能够早点发现的话,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明惠忍不住掩住嘴,低声抽泣着。眼角酸酸的,不觉间眼眶中早已噙满泪水。

这都是我的错!....那时,我不该丢下你不管的....

当初发现不对劲是因为小女儿麻里惠越来越沉默寡言,身上总是会一不小心天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尤其是jiejie美美子在身边的时候,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跟mama说。问美美子,他却说是meimei不小心弄伤的,为此他还积极地拉着麻里惠找街坊邻居求助,倒是引得了一些好名声。一时间,街头巷尾都知道,水沼太太加油咯乖女儿的事情不胫而走。一开始,受到称赞的水沼明惠的确没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是单纯的认为麻里惠年纪小,不懂事,一顿不大不小的教训下来也就认识到错了。但接下来,她身上出现的伤口越来越多,却怎么都不能让作为母亲的明惠心安。作为护士的她,自然听说过很多天生患有心理疾病的孩子有着自虐和自杀倾向......作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特意向家政公司租借了一台录像机,实现偷偷藏在儿童房墙上半开的壁橱里面,镜头对准门口和整个卧室。并且当天请假提前半小时回家。

果然,急匆匆登上公寓楼梯的明惠,远远的就听到“哇啊~~”的一声痛呼,接着便是麻里惠嚎啕大哭的声音。明惠飞快的冲上楼去,猝然拉开了扮演的公寓门。却看到——

美美子拿着折纸刀面无表型的看着她,像是吓呆了一样,大腿流着鲜血的麻里惠所在墙角大声哭泣着。刹那间,明惠眼前一阵头晕眼花,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美美子因为惊慌而丢在一边的折纸刀上面,鲜红而滴着血的颜色却不住的刺激着她的理智。

“mama....”

美美子后退着,睁着满是无辜的大眼睛,抬头看着自己,弱弱的喊着。然后,“呃”、“呃”的抽搐着,就跟她平时哮喘病发作前的样子一样,接着便仿佛站立不稳的瘫倒在地。

装吧!接着装吧!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呼~~要知道,麻里惠可是你的亲meimei啊!

那时,突然经受如此打击的明惠,感觉自己像发了疯的母狮子一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然后抱起一边已经痛哭失声并且血流不止的麻里惠,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

是的,当心力交瘁的明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怀里抱着好不容易才哄着睡着的麻里惠回到家。考虑着怎么教训大女儿美美子时,回到家,看到的确是榻榻米上美美子早已冰冷的尸体......

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丝丝雨滴混合着泪水从脸颊滚落,连绵雨水从天上坠落,远远的,明惠隐约听到社区广播的女播音正在说着——关于连续的降雨天气一直会延续到一个星期之后等等之类的消息。

自那以后,她便不止一次的生出过“既然如此不幸,不如去死了算了”的念头,但是,唯一牵挂的麻里惠让她依然犹豫不定。

“好了~该起来工作了,最后一点东西办完,今天就可以下班了。”

眼看天上的雨水越下越大,为了不耽误工作,护士长拍了拍手喜迎过来大家的注意力,示意大家继续工作。而在场的几乎都是“女护士”,或者曾经的女护士,至于医生和其他男士?那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可是院长手心里的金饭碗,另两个四十多岁的保安却是被院长亲自监督打发去搬运贵重医疗器材去了。

利索的拭干了眼泪,明辉若无其事的与其他同事一样走进黑洞洞的医院。黑洞洞?!没错,除了墙上的壁纸,以及窗子的木头框架因为太牢固的原因,其他诸如门板、窗帘、日光灯、消防柜等等都早已拆下搬进车厢里,分批运走了。

对于所有人而言,它们也许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了,或许一年,或许还不到半年,这里将会翻新成为幼稚园、或者直接推倒建个公寓。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各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咔嗒~~...咔嗒~~”钳子与金属敲打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医院三楼的某个病房传出来。

空荡荡的病房,只剩下最角落的一张病床还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因为病床的框架是与镶嵌在墙壁内的螺丝固定在一起的,若是拆卸的话,将会非常麻烦。

“明惠前辈,请不要光站在一旁看着啊!过来想想办法嘛!”

同事朋子撅着个******,半趴在病床底下,不耐烦的直用扳手敲打着铁质框架,“乓乓”作响。

嗯~~虽然非常感激水沼前辈把上岗的机会让给自己,但是,也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

“哦~~我来看看。”

魂不守舍的明惠被唤回神来,随口应着。说着,收回不指望着窗外那里的涣散眼神,然后蹲下身来,往光纤阴暗的床脚瞅着。因为在墙角,而且是背光,所以相互协作的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把它的拆卸计划排在最后。但是,眼下天气突变,本来阴暗的光线在这里几乎是漆黑一片。

“这里,对~~~敲打螺丝的这里.....对,再使劲一点....”

明惠眯着眼睛,探头指点着。这是,她发丝下的耳廓轻微的颤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奇怪的响动。于是,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喂~~等一下,朋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没有嘛!可能是耳鸣了吧!....嗨~~前辈您让开一点,我再来试试!”

粗枝大叶的朋子漫不经心的甩出一句话,便撸起袖子飞快钻进床底。紧接着,床底又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敲打声便停了下来。

“咳咳~~原来真的可以丫~~”

灰头土脸的朋子虽然咳嗽却不失兴奋的声音这样嚷着,然后从床底探出身来,却愕然看到周围空无一人。

“前辈,水沼前辈~~”她大声的喊着。

接着,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荡荡而且阴森的医院带起淡淡的回声,却并无一人回答她的话。

朋子赶紧捂住了嘴,一脸神经兮兮的走出了病房,望了望同样阴森森并且空空的走廊。走廊尽头挂着的白色纱布帘子上隐约印出一个女人的黑影。因为整个楼层只有她们两人负责,所以一定是她,没错了。

“水沼前辈。”

朋子大声的喊着,并朝那边狂奔而去。她到底也是个女孩儿,虽然是从乡下来的她比较神经大条,但,对于发生在医院里的各种怪谈却更加忌讳和恐惧。

“前辈~~等一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朋子边跑着,边听着寂静的走廊里自己的脚步声,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然而,当两人的距离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一阵清风拂过,白色的纱布翻滚着被掀起,眨眼间,上面的女人影子却突然消失无踪。

“啊!!!”

震耳欲聋的惊声尖叫响彻整个疗养院。

朋子向前冲的脚步猛地一个急刹车,立刻扯着嗓子尖叫着,以更快的速度往来时的楼道拔足狂奔。

.................................................................

“........咯....咯咯~~.......嘶~....”

什么,什么声音?!

明惠从病床下站起身来,却发现身后的病房里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吗?

明惠回过头。但是,刚才明明听到有某种奇怪的声音从门口经过的,转眼间却消失无踪。

“mama~~咳咳~~”一个微弱的童声呼唤着,带着按耐不住的咳嗽声。

不知是否错觉,她听到了美美子的声音。是美美子在呼唤她!

她下意识的朝哪个方向看过去,病房门口的阴影中,隐约有个不到自己肩膀的的女孩怕坐在那里,一如美美子往常放学后朝里面张望的样子。

是她吗?

“美美子~~”

明惠想也不想的向门口冲去。然而到了门口却发现那里并没有其他人,门口角落里堆着的是一些废弃的棉絮和硬纸箱。

也许....是看错了吧!这几天的确太累了....美美子的葬礼在上周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也许是太想她了吧!

这样想着,明惠拭了拭发酸的眼角,感觉清醒了很多。

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让走廊里面的光线一片阴暗,空气中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尽管知道走廊里的日光灯管早已被拆卸一空,但明惠还是反射的按了按墙上的开关。意料中的,头上的日光等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亮起来。这时候——

“mama~~~咳咳~~”小女孩咳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虽然微弱,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谁?!美美子~~~是你吗?”

她听着自己的高跟鞋叩地声以及胸口骤然变得急促的喘气声前所未有的强烈回荡在寂静的走廊里,扑面而来的阴沉空气让她有些喘不过起来。

“啪嗒~~嘶~~~”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倒地的声音。然后又被使劲拖拽着,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撩开了楼道尽头的白色纱布,明惠侧耳倾听着,分辨出那是从右边的走廊拐角发出的声音。她往那边看过去,然后脸色刷的变得煞白,惊骇的后退两步。

她看见——看见楼梯的台阶上,美美子或者说他的尸体横躺在地板上,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她,微微咧开的嘴仿佛在无声的抗议着。

美美子,是你....是你来了吗?

惊讶,恐惧,绝望,然后明惠的脸色重归平静。

你,很寂寞吗?.....是来带mama走的吗?....来吧!让mama去陪你吧!

明惠试探着上前两步,随着她的脚步声刚落地。美美子的尸体的下半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像个布娃娃一样拽到了空中,然后沿着楼梯的下一层台阶方向扯着,飞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

不~~~

明惠如此的喊着,想要往楼梯口追上去,却发现浑身僵硬得无法动弹。她焦急的望着楼梯的拐角,似乎能够感受到女儿离她越来越远。

等,等一下~~

她死命的挣扎着,但是身体却仍然站在白色纱布帘子的前面,无法动弹。

真的要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吗?甚至....会死.....

在她脑中忽然有个陌生的女人声音这样问着。

不~~我一定要见到我的女儿.....要和她在一起.....

想也不想的,明惠在心底如此的回答。而下一刻,她感觉束缚着自己身体地无形力量消失无踪。她顾不上那么多,头也不回的沿着楼梯上的血迹向下狂奔而去。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仍然烙印在身后的白色窗帘上面,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哪里?在那里....站住,你要把我的孩子带到哪去?

明惠沿着满地的血迹一路弯弯绕绕的走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去。一路追来,不知觉中周围的光线越来越阴暗,甚至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还是能够根据声音传出的方位来判断大致的方向。

“滴答.....滴答....”

潮湿而带着某种rou质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明惠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疗养院东北角的地下室,或者称作为“停尸房”比较合适一点。因为疗养院以前根本是不会接待重病伤患的,所以并没有准备专用的停尸地点,只是这里很少有人来,偶尔一两次尸体存放,也是为了不妨碍疗养院的正常营业而暂时搁置在这里的。

“咔吱~~”伴随着木质转轴的刺耳摩擦声,重物被拖拽的声音嘎然而止。

那个家伙,或者是美美子要引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明惠脑子里一晃而过,接着,她摸索着在黑暗中追逐声音消失的方向。

“噗通~”什么东西坠入水中的声音。

地下室的窗口很窄而细长,因为窗口贴着疗养院后院的土地而长满了杂草,透过稀疏的杂草叶子可以隐隐看到外面依然灰蒙蒙的天空,细碎的雨滴坠落在上面,又沿着叶子的脉络飞溅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光亮,明惠依稀看到房间里依次摆着几条细长的木桌,作为护士,她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远远的地下室角落里,还有一个由灰砖粗糙砌成的五尺见方的水槽,上面的木板盖子被掀开了一半,里面传来水波荡漾的余声。

在那里!

尽管将生死置之度外,明惠还是小步小步的向那里靠近。脚步停在水槽两步开外,明惠眯着眼睛探头向里面望去......

或许是光线作用的原因,蓄满水槽的液体呈现出浑浊的墨黑色,中央的水面还不停“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小气泡。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浮上来一样。

是什么?!

明惠睁大了眼睛向那里看去,脚步不由得上前了一些。

“咕噜~....啪~~”

漆黑如墨的液体中央,一个大的气泡破裂了。液面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而黑色的突起,慢慢的的向上升着漂浮上来。渐渐的,黑色的凸起下面升起一片惨白的皮肤,以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那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脑袋.....

美美子~~

明惠尖声惊呼着,向水槽扑去。同时,那个浸泡在水中的女人也突然冲出水面向她怀中冲过来。

时间定格在这一刹那,惨白的长发女人和明惠拥抱在一起,她的脸色和皮肤迅速变得死灰般的青白,像是个不小心掉在石膏浆里面的布娃娃一样,顿时没了声息。

“咯哒~~.....咯哒~~.....”

阴森的地下室,远远的响起了有节奏的高跟鞋叩地的脚步声,渐渐的向这边走来。

窗口微弱的光线照着她过分纤细的膝盖,米色的百合裙子,茶色的外套以及里面白色的吊带背心,凌乱披肩的长发,最后是她的脸......她,她居然......

“呵呵~~~哈哈~~~”

看着自己倒在水槽旁边的尸体,水沼明惠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笑罢,继续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手,便见自己的尸体开始缓缓颤动,接着像个病入膏肓的迟暮老人一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个站立不稳便翻进了早已干枯的水槽。早已干枯的?

是的,其实,那水槽里面从来就是没有一滴水的。

“乖孩子~~~记得一定要到mama这里来哦!”

这样温柔的说着,只见水沼明惠的身体水波般的开始模糊,眨眼间,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裙的长发女人站在了她原来的位置。接着,白衣女人的身体缓缓变得透明,直到完全融入周边腐朽的空气中......

眨眼间,周边的空气似乎有些虚幻和扭曲,但转眼又恢复了正常。若是有些道行的通灵人在此,一定会发现空气中散发着某种结界的隐晦波动。但是,很遗憾,这里没有.....

阴暗的空间又再次沉寂了下来。

.......................................................

“什么?!出现了灵异事件?.....明惠她失踪了?”

立川疗养院门口,护士长悠然自得的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细细的品味着,眼皮下的眼珠却骨碌碌的转个不停。

“是啊!....一转眼就不见了....还有三楼的帘子上面还有....还有.....”

气喘吁吁的朋子抚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的说着。周围还有几个护士因为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奇的围上前来。

“好了,好了.....都去做自己的事情......还有朋子,什么灵异事件,事关我们医院的名誉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怎么没遇到过,还有,明惠那丫头刚才突然想起家里有事情,跟我打了招呼,让我把她的账目都清算干净,已经先回去了....快去工作....”

抖了抖还剩半截的烟头,护士长摆摆手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旁边正在检查轮胎情况的卡车司机突然翻了个白眼,他刚才可是一直没看见护士长从这凉快地方挪腾过。

“可是....水沼前辈....她....”

朋子还想要争辩。

“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你想到天黑赚加班费吗?院长大人,还有我,可不会给你提供手电的.....还不快去!”

护士长突然扔了烟头,一脚踩灭,板起脸来,声色俱厉的说道。

朋子缩了缩脖子,无奈的转身跑入住院大楼中。

哼哼~~~小丫头片子,失踪了才更好.....那笔款子正好够自己下个月的烟钱....

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护士长窝在警卫室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关于下次更新的时间说明:因为这几天绳子要进行论文答辩以及处理其他事情,之后要搬东西回家过年,下次更新的时间定在九号下午,或者十号中午吧!请各位书友不要见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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