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上升的红日,将周边的云朵染成一抹血红之色,霞光四溢之间,却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玉屏栏杆之处,锦华身着锦衣长裙,白色的绸缎,随着微风时而轻轻飘起,黑色的长发散落的披在身后。 略显空洞的眼眸映衬在苍白的脸色下,是无力,是落寞,也是在人前少有的柔弱之感。 许久之后,小倩的身影静静的出现其身后,看着越来越郁郁寡欢的公主,在其内心深处,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唤了一声。 “公主,国师,已经在殿外恭候。” 锦华空洞的眼眸中,在听到这声时,似乎有了一丝神采,但是依然如秋水一般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涟漪。 “让国师进来吧。” 轻轻的应了一声的小倩悄然退下。 红日的光芒似乎开始散发出来,大地越发的光亮起来,清晨的清冷的空气也好像有了点点的暖意。锦华默无声响的注视着这些的变化,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才有了一丝笑意的转身道:“大清早的,倒是叨扰国师了呢。” 梅清微微行礼,看了眼前俏丽的人儿,心里不知怎的有了一丝惊艳的感觉,但是那抹艳丽确如霜冻的冰花,动人心魄的同时,也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是为人臣的本分。”梅清不卑不亢的说道。 “为人臣?”锦华公主苍白的脸上荡漾出一抹如花的笑意。“国师算不得臣呢。”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梅清,又是道:“却是先王之友呢。” 没有接着锦华的话茬,这时候说到景历皇帝,这是一个忌讳。 “公主这时召唤,不知所谓何事?” 目光从梅清的身上,重新回落到天际的红光之上:“不知国师是否听说了,叛军似乎有了指挥的头目呢,****的军队接连败退,原本无组织的军队,似乎有了训练有素军人的影子,而且,父王驾崩的消息,已经开始在民间流传了呢。” “哦?”梅清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但是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这样的事情,早有所料,自从霍启明公开叛变的开始,原本边境守将弃城而走,这两者所去方向都是南方,祸乱开始的地方,说是没有勾结,谁信呢? “那李宰辅的意思呢?” 锦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静观其变。” “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梅清不冷不淡的说道。 “是啊,朝廷对先帝驾崩的事儿,不澄清,也不去说,朝廷的运转继续,该怎么对付叛军就怎么对付,至少在那些稳定的区域,这样的做法没有什么的,对于祸乱的地区,就让他们自己猜测去吧。” 看了一眼,似乎在说着别人事情的锦华,梅清的心里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年纪不大的公主,似乎开始有了上位者的气势了。 “那么公主的召唤呢?” 慢慢走到玉屏一旁的雕花座椅上,锦华公主有些嘲讽的道:“父皇在时,一直以为护龙一族是皇家最后的依仗,纵使朝廷不在了,性命应是护得的,可是如今,这朝廷依在,性命却是没了。 “殿下的意思是。。。。。。” 看着梅清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锦华却是笑了:“国师是聪明人,虽然不明白国师所为何图,现在不是依然站在我的身旁么?” 梅清微微苦笑:“既然如此,那便是尽力便是。” ——分割线—— 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一群黑甲骑士前方,站立一身高八尺,身穿金色甲渭,浓密的发丝随风而展,其身后一杆帅旗,迎风飘荡,发出汩汩之声。 霍思雨,在一群护卫的簇拥下,疾驰而来,待到这将军身旁时,先是爽朗一笑:“杨将军,果不负吾父所托,将军剑锋所指之处,朝廷军队如丧家之犬,不能挡一击尔。” “世子过奖了,眼前这朝廷所派之兵,并非我大行精锐之师,亦而破之不难。”话头刚到这里,这杨虎城似乎想到了什么,抚额一笑道:“瞧瞧我这记性,实则在边疆和蛮子打交道久了,这话头始终改不过来。” 霍思雨似乎不太在意,轻笑一声道:“无妨,将军之心,我父最知。看这眼前这形势便是知道了。” 杨虎城,将护头头盔拿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皮肤古铜,铮铮铁汉的形象是给人最真实的感受,几步便来到霍思雨身前,有些犹豫之色,似乎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霍思雨一怔,随即道:“将军可有难言之隐?” 杨虎城看了一眼霍思雨的左右,后者马上会意,一挥手,其身后的护卫自觉的后退,待到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后,杨虎城才又道:“这几日,大人请来的那些个高人,每每夜黑人静的时候,总是行一些怪异之声,发出的声响,慎人心魄,有些动摇军心之处,将士每每谈之色变,世子是否,让其注意一下。” 霍思雨皱了皱眉头,这些个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看这杨虎城,所讲之时,神情慎重,知道事情影响该是不小,当下心思里也在合计,这些高人,都是世外之人,前几日,和父亲一同而来,事关军心,应当快些处理。当下便是道:“将军放心,我这就处理这事情,安抚军士还有劳将军了。” 杨虎城面容一喜道:“那有劳世子了。” 霍思雨翻身上马,随即疾驰而去,马背上,霍思雨的心思也是急速反转,这些个高人,黑袍遮身,身上更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虽是有意遮掩,但是透过气机感应,也是能透查到,属于魔门一脉。 如今天下已有大乱之像,虽然大行朝,还没有彻底崩塌,但也是风雨飘摇,父亲这步棋,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管怎样,事到临头,权位已经有可得之意,还哪管其它? ——分割线—— 许佑青自从宰相府邸出来之际,便前往宫廷,心中不由的竟然开始有些期待,甚至是牵挂,可是这股情绪,随着自身所处的地位,又让人矛盾异常,不知是对是错,面对李宰辅,自己怕是还会无地自容,可是却牵扯不住自己的脚步。 梅清刚刚从公主住处出来,二人便是相遇,梅清先是一怔,许佑青也是一愣,随即二人又是翔实而笑,只是笑容虽在,皮却不动,梅清倒是相对坦然不少,只是后者难免有些僵硬。 二人心中揣测,都在想对方的来意。梅清所想的,却是这李宰辅是要将公主监视起来?掌握在五指之内,随时可合起手掌,掌握起生死?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冷笑起来。 反观许佑青,心里又是一番滋味,一种难以言明的苦楚已经在心里滋生,这种感觉极其难受,也难以形容,许佑青甚至想到,纵使受一次重伤,也比这种感觉来的好受一些,对于梅清,更是透露出一种狠之以极的敌意,只是掩饰的好些罢了。 “国师倒是清闲的狠,如今这大行朝,怕是要属国师最为悠哉了。”许佑青笑道。 梅清也是一笑:“我乃世外之人,这俗世许多事情,终是不愿沾染,奈何身处之地,无法脱身,既然公主要见,也是无法推脱。” 许佑青冷笑,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道:“如今先皇之事还未查明,国师如是无事还是少外出为妙。” 梅清脸色也转冷:“出出进进,是公主召唤,怕是不需许大人cao心才是。先皇不在,这朝廷还在,先皇的血脉还在,即使是护龙一族,也要听公主调遣,公主要见什么人,谁可以在宫廷内走动,怕是还轮不到许大人cao心吧。”说完,梅清也不管脸色越发难看的许佑青,转身便走,倒是后者望着梅清的身影,脸色阴晴变化不定许久,才冷哼一声,朝公主行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