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敢现身!”手中的月牙铲嗡嗡直响,少年僧侣咬牙切齿的说道。 呵呵一笑,梅清声音忽远忽近,而伴随着这笑声而来的,还有着一片片血色花瓣漫天飞舞,在这血雾中,即使是同样的颜色,这花瓣还是这样的明显。 僧人将月牙铲在空中横扫一下,漫天飞舞的花瓣碰之既碎,无有所挡。但随即那碎落的花瓣,在落下之时,又是分散成无数个比起先前,更为细小,但是范围却是更广也更加的密集。 仿佛这天是在飘落一场花雨一样,明亮妖异的红,无处不在,又若有若无,在血雾中激荡起一道道涟漪,在落在少年僧人身上的时候,这花瓣竟然就此黏住,怎么弄也弄不掉,而且如冰雪遇到了春水一般,竟然逐渐的融化消失在僧人的僧袍之上。 心中的不安越发不安的少年僧人,这时的脸色已经出现了焦急之色,而梅清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并且似乎有着一丝的惊讶。 “你是炼体的修者?” 没有回答梅清的问话,少年僧人这时静立原地,忽然将月牙铲放在一旁,双手合十,嘴中忽然念起了好像经文一样的某些词句,而藏身于血雾中的梅清,仔细听了几句,但却没有能听得懂的,心中狐疑,也不知道这少年僧人弄什么玄虚,这时念经? 梅清将鸣空剑微微抬起,明晃晃的剑身,倒影着梅清已经变得血红的眸子,微微一笑,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呢! 魔修修道,修到最后讲究的是无上大自在天,天上天下任我遨游,百无禁忌。梅清此时放开心态,任由杀戮之意弥散全身,甚至连神魂因为自我一些遵循的束缚也就此放开,这身心一下子失去了枷锁的禁锢,舒爽的感觉,就仿佛是鱼儿回到了大海一样。 看着还在血雾中静默而战的少年僧侣,虽然不明白此时这人在做什么,但是想到心中刚刚领悟的煞雾法门,心中不由的一喜。这煞雾好像一面轮法镜一般,竟能映照出对手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以成幻想,这样施展之后带来的惊醒,就连梅清自己也是相当意外的。 不过那经文。。。。梅清将注意力又落回到了那个小和尚身上,身为炼体者,能施展咒文么,况且这经文是咒文么?梅清好奇的打量着少年僧侣。真想一剑斩下去呀,看见那鲜血喷洒的一瞬间,也许真的很美妙呢。 但是还是想看看炼体者真的就不能施展咒文了么?在梅清现有的认知里,应该是这样的。炼体多是妖修和魔修比较擅长,人类,只有遇到那些特有的体制者才可进一步修炼。 人类终究是以灵智为主的生物,所以也就研发出了各种法诀,以适应自身的修炼,虽然大部分可以通用,但是也有相对的特殊法诀是只有一些拥有特殊体制的人,才能修炼的,这其中就包括了炼体者。 相对比较,倒是妖修和魔修要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不过在妖修中也有法诀这类东西存在的。但是修炼有成的妖者,自开启灵智的瞬间,就明白怎样才能大成,所以便把将时间都花费在自身的体制上,这样的作为仿佛是天生一般。 魔修炼体就是相对的了,但是魔修的神识强大,所以还是以神识神通为主,但也有部分的魔修是修炼体的。 看着身在血雾中的少年僧侣,专注而沉静的神情,即使是那张颇显凶戾的脸庞,在这一声声的经文声中,似乎也有着一丝恬静的味道。 落在少年僧侣身上的血色花瓣这时已经全部的沉浸而入,握在手中的鸣空剑似乎有着一丝的雀跃。一股纯净的力量正不知从何处,不断的涌入剑身,梅清动用灵目查看,能清楚的看到,在气机的牵引下,少年僧侣身上的生机竟然在不断的注入剑身之上,而在恍然的一刹那间,剑身好似活了一样,虽然握在手里,但是梅清能感觉到,那似乎是有了生命跳动的迹象。 “既然如此,何不舍弃,我化修罗,索仇人性命,一同与我在这轮回中,熬尽困难?” 梅清诧异的看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笑容的少年僧侣,这是法咒施展了?不过这感觉还真是好怪! 这最后的几句话,似乎是在对梅清而念,又或者是自言自语,不管如何,这少年脸挂笑容,已经缓缓抬起头来,那逐渐眯起成弯弯缝隙的两只眼睛,正眼带一丝诡异笑容的看向某处。 这种眼神让梅清的心里有些不爽,眉头皱起,这是发现自身所藏?所看方向的正是自己藏身之处,可是因为八门云隐法门的缘故,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呀?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确实在看向自己,鸣空剑也不由的握的紧了一分。不过梅清的眼神又是一凝,这少年僧人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生机,是因为血莲的缘故,可是为什么梅清的感知中,这人比之先前,似乎更加危险了呢? 很是不爽的冷哼一声,鸣空剑带着一道血光再次挥洒而起,既然已无了人的生气,既然那么想入轮回,那么轮回你能不能进得去呢?梅清的剑光在迸射而出的时候,其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而剑光也在此射出。 血雾中,本就是梅清剑气所成,这时更是随着梅清的每一丝变化而牵动着,一条极其细微的血线随着鸣空剑劈斩挥动,在气机的牵引下,无数无法看清的血色物质,确实仿佛被吸引了一样,纷纷融入到这丝剑气中,到了最后,确实如同挥舞着一道血色长鞭一样的梅清,将这道剑气长鞭牵引到,那个十分不爽的笑容所在。 可是,这剑气的血色长鞭在即将鞭笞到目标所在的时候,一只灰无的双手,忽然化成剑指,迎击而上,竟然将正疾驰而来的长鞭定了在空中,梅清神情一怔,随即八门云隐之法使出,使之身影再次隐遁不见,眼角的余光扫向那少年僧侣的时候,不知何时他的肤色竟然全变成了灰色,而且那快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眸,竟然在随着自身的飞遁而动。 “你很奇怪吧?”声音还是一如先前,闷声闷响的,不过确实厚重有力。 梅清这时已经停下身形,渐渐显身而现,目光清冷的看着少年僧侣,而那僧侣这时确似乎是在回答梅清先前的问话一样的自语着。 “体修也是有咒法的,只不过这法术,却是最后灿烂而已。”随即目光中闪着一丝热切:“只为仇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到那种活着的感觉了。不过今天,看到你,我知道了,漫长的等待只是为了这最后的璀璨吧。” 又是冷笑一阵,周身忽然化成一团灰色的雾团,在点点灰色的光芒中,竟然透露出一股股空无死寂的感觉。 梅清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寒意,可以冻彻清水一般,鸣空剑的剑身,在灵力一震之下,一道血芒辉映而出,包裹着无数凶戾的气息中,在一声隐隐的龙鸣声中,一条将近两丈左右的巨大龙身,在血气中豁然而成,怒吼一声就卷向那席卷而来的灰色气团。 灰色的气团,在看那血煞成龙的过程如此之快,飞遁的过程也是一怔,不过那狠辣果决的劲头,即使在已经不是人身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只见从气团中忽然凝聚而出一条满是骨刺的怪异手臂,对着血煞龙头,就是一拳轰来。 梅清的嘴角翘起,身形立在空中不动,目光闪烁的看着这样的一个场景,直到两者相触的一瞬间,梅清的表情中才露出一丝讥讽:“这咒法是成煞的法门吧!” ——分割线—— 荣城,巨大的城墙上,士兵们不断的搬运碎石,油水,箭枝。对着扑之而来的,欲攀城搏杀的草原士兵,不断的攻击着。 尸体,鲜血,惨叫,黑烟,交织成了一个仿佛是地域一样的场景,但是两军交战的双方,似乎已经对此麻木了,攻城在继续,守城也在坚持着。 皇宫内,战列成排的禁军,严阵以待,大家都不知道这荣成是否真能阻挡胡人的铁骑,但是至少现在还没有破城而进,皇帝的性命便是他们的性命,也是大行王朝的性命了。 霍思雨,身披甲衣大步流星的一路向着皇城而来,其后跟着百战士兵,队列整齐没有一丝凌乱,而霍思雨的脸上,和这些士兵一样,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不过在那不断跳动的眼角周围,似乎能看出某些端倪。 因为是禁军统领的缘故,出入皇城,让霍思雨一行人进无所挡,只有到了景历卧榻之所,才停止了步伐。 霍思雨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这个不知道经历多少年代的宫殿,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的冷笑,群雄并起之日,就在今日,随即大踏步的一马当先就是进入,身后之人也是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