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笑从金甲男子背后传来,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出,对着徐世明便是一个见礼道:“良禽择木而栖,至于百年之后,你我都将枯骨一堆,又何必在乎呢!今有明主,不如全力施展才华抱负不是更好?” “我到是谁?原来是王一清,就是不知兄台好好的人不做,却去做那野狗,这狗做得久了,人理伦常竟然也忘记了!”徐世明嘴角一翘道。 这本就是王一清心中最大的痛楚,此时被徐世明一语道破,顿时便涨红了脸,眼色阴沉,刚要反唇相讥,却听那金甲男子忽然仰天一笑道:“先生此言差矣!” 徐世明却是不理,打破其话茬道:“身为大行王朝的臣子子民,却栖身于异族之下,此乃不忠!反之一口,为异族出谋划策,攻打生养他的帝国王朝,此乃不孝!大行臣民在其面前一个个血染倒下,其还犬吠什么良禽,此乃不仁!如今又反帮异族,行那招降纳叛的勾当,此乃不义!”扫了一眼周围人的面色,见其一个个都阴沉不定,尤其是金甲男子与王一清,徐世明却是不在乎的又一笑道:“有什么样的臣子,就有什么样的主子,物以类聚,果然不差!” “大胆,你,你!”王一清手指颤抖的指着徐世明,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下面的话,如鲠在喉,涨红了脸色,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吞了此时讥笑自己的徐世明。 身穿金甲之人,这时一个大踏步,虎背熊腰的身形,顿时就来到了徐世明的面前,两眼灼灼的看了看徐世明一脸讥讽嘲笑的面容,盯视半响,忽然的那带着一个刀疤凶悍脸庞,竟然展颜的笑了。 “来呀,将徐先生收押起来,好生照料!”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怔,包括徐世明。刚才这徐世明可是一口一个异族,在最后的言语中,捎带着把眼前的大汗也给骂了,身穿金甲的大汗竟然不怒反笑? 王一清想不明白,周旁的诸将也想不明白,但是汗令如山,下面便上来两个兵士,将徐世明拽住,就在其要被押解而下的时候,这草原的王者忽然转身淡淡而道:“先生看着,这天下,我这一个你们眼中所谓异族,是如何从你们的手中夺来!” ——分割线—— 看着景历脸色逐渐好转,梅清丝毫没有轻松,反而有着一丝的凝重。 只见原本立在景历头顶上方的紫金龙气,这时竟然偏移了一分,而且这偏移没有就此打住,似乎有着一股无形力量牵引一般,这紫金龙气竟然向着正趴在景历床榻上的锦华公主移去。 梅清诧异的看着,脸色古怪,但是就这么注视着,此时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这完全是天地造化,气运所选,其根本的道理,梅清是不明白的。曾经有人专门研究过这个气运天命之说,但是研究了不知多少年,也就得出了“天命诡道,无法查之”这八个字,此时遇上也是不知所以然。 然而心里面,梅清隐隐猜测,这景历没有皇子更别提什么龙孙,只有锦华公主这么一个女儿。皇家子弟生就便携带其父的一丝龙气,并且随着岁月的推移,一代子弟携带一分,在死去之时,龙气散尽天际,这王朝气运也就逐渐的尽了。可是如今这景历膝下只有一女,这紫金龙气的转移,别无他选,也只有此女了,可是又一个问题出来了,难道景历命不久矣? 别的不敢说,对于自己从《神机鬼藏》中选得的丹药梅清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神机鬼藏》本就是一本以天地为本的道法论纲,虽然没什么道法,但是一些诡秘的小术倒是不少。丹药篇里更是记载了数十种梅清听都没听过的药引,虽然修者服丹对其修为有着一定的影响,但是对这凡人却是有着无法估量的好处。 此时景历虽然精,神,气,三者一体中的“神”开始流失,并且补救太少,但是凭借着手中的养神丹,几十年梅清不敢保证,但是三年两年还是敢做保票得。现如今紫金龙气外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怕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天地诡道?”就在梅清面露沉吟之色,这时,景历已经睁开了眼眸,看到身旁之人,心中稍稍安定片刻,不过在还不到三息的时间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猛的坐起,一把抓住正有些哭哭啼啼的锦华公主,大声道:“快给我传李宰辅与霍启明,朕要见他们,朕要见他们!”声音急切,脸色潮红,梅清与锦华都是一怔,不过还是遵命照办,梅清在临出之际,又给景历服下一枚金丹,才飘然离去,至于锦华,却是陪在了景历的身旁。 出得宫殿的梅清,其心情复杂不是太好,潜龙势起腾飞,景历皇帝的紫金龙气这时外移,江上如是此时易主,怕是要有一番大的动荡了,更何况还有霍家在那虎视眈眈,如是大行王朝真的四分五裂,天下纷争再起之际,自己的怕是想要脱离因果果报,怕是不再可能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心绪极其烦乱的梅清,似游魂一样,完全不去感知周旁变化,就是那么如行尸一般的走着,心乱如麻,整理不顺,平时的机敏全无,可就在这时,梅清眼帘一抬,其正面在一道若有若无的蓝色水帘层层打开,许佑青站在这道法形成的水幕中,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梅清神情一怔,打量一眼其面容,心中揣测其来意,面上也没有丝毫表示,驻足不前,也是不言语。 轻声一笑的许佑青,挥手间散去道法并且说道:“国师,又来讨饶了!” ——分割线—— 官道上,一行车队正疾驰而行,两旁更有侍卫身跨钢刀,一脸机警的注视周围。车队的速度极快,来往行商平民,都躲到一旁,这打扮气势明显是有势之人的行径,何况那冷冷寒光中,可是有着能夺人头颅的钢刀呢。 轿子由于车队行驶的极快,所以晃动的厉害,轿中端坐之人,微皱眉头的睁开阴冷的眼帘,那眸子中却有着一丝笑意。 让人诧异的是,这轿子里的人不是别人却是霍启明?那此时正赶往景历寝宫的又是何人? 边陲告急,西南****,景历昏厥,如今身为两位宰辅的霍启明竟然再此出现?心中似乎思量正思量着什么,揉了揉肩膀,沉吟一声,轻轻的掀开帘子一角,霍启明回眸一看那京城的影子,却是越来越远了,再来之时。。。。。。嘿嘿冷笑几声,这帘子却是又缓慢的放下了。 ——分割线—— 寝宫之内,景历面色潮红,也不知是服用了梅清金丹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此时正紧紧的盯视着下面的两人。 锦华站立一旁,也不言语,只是时不时有些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眼眸中满是悲伤落寞。 李宇然与“霍启明”站在下方,神情紧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寝宫的气氛顿时变得极其压抑。 “两位爱卿,难道真没有办法了么?”虽然言语有些缓和,但是景历的脸色却是急切的。 如是虎城一破,京城变如一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一样直接暴露在敌军视野,虽然虎城有常驻的六万守军,可是历来与胡人交战,大行王朝自开祖皇帝之后,便是败多胜少,而且还是以多打少的局面。 现如今,呼延霆整合草原部落,纠集六万铁骑,突然袭来,这虎城怕是危险了,而且朝廷的军队一时间还无法集结京城。虽然已经有旨意下发,可是各路援军集结需要时间,前来驰援也需要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就好像一把利剑一样卡在景历的喉咙之上。 静默一阵之后,李宇然上前一步并躬身一礼道:“陛下,京城有禁林军四万人,虽然久无战阵,但也军中精锐所在。更何况,就算虎城失陷,六万的常驻守军也不可能让呼延霆一点损伤没有,到时再以逸待劳,必然可一战。” 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些的景历长长出了口气,心中合计倒真如李卿家所言,不由的又点了点头。 冷笑一声,上前先是一礼的“霍启明”这时忽然说道:“胜诠年间,虎城也曾失陷过,那胡人驱兵深入,如入无人之境,无有所挡,如不是得到消息及时,援军来的刚好,只怕。。。。。。 景历皱了皱眉,看了看“霍启明”甚是担忧,又有些期盼道:“霍卿家可有妙策?” “陛下如今之计,可派人先去谈判,虚与委蛇,无论是什么条件都与之周旋,只要拖延时间已待援军,到时即使撕破脸面,也不怕这呼延霆闹出什么。” 景历有些犹豫的把目光又落在了李宇然的身上,李宇然则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霍启明,随即拱手道:“陛下,此计可行,但微臣也有所添加!” 景历面色一喜,有些急不可耐的说道:“卿家快快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