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血雾中的古佛默然相对片刻之后,就在梅清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间,一道蒙蒙的散发着血腥味道的光芒将之笼罩,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梅清,只能有些怨毒的再回首的看了一眼远处的佛像,而随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呼啸的风声刮起之时,梅清手成剑指,御剑术催动而起,飘然而落之际,一抹身影却是一下子冲进了自己怀内,而不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却是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黄沙漫舞的天空一如往常,被风沙有所遮掩的落日余辉,轻轻的挥洒着淡淡光芒。一片金黄色泽中,有着淡淡的血色红光,而眼前的巨大古佛,却是红光不再,土黄色巨大身体仿佛正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蛛儿在梅清的怀中,一把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小手不时的握紧了梅清的衣角,不时的擦拭着鼻涕眼泪。露出一丝温和笑容的梅清,蹲下身来看着蛛儿红肿的眼睛,心底深处却是泛出温暖的感觉。 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鼻息处时,心神荡漾着一种异样情怀的梅清,转过眼帘,看向这妩媚面容之时,这时间也好像停止了一般,倒是一声娇嗔,随后却是一声轻笑。 “公子可真是洪福齐天呀,断没想到只是这一出一进间,修为又有所突破了,而公子这些年的精进速度,若是放到世间任何一派中,怕也会被惊为天人了吧。” 这话似在调侃,却又语露机锋,似在试探。 对于玉娘的性格,已经有些熟络的梅清,并没将这些没有营养的言谈放在心上,而是将蛛儿抱起,轻轻的挂了一下蛛儿小巧的鼻子,随即才淡淡的说道:“这修为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从古至今多少天才之辈其修为诡决,你又能说什么呢?” 对于梅清的遮遮掩掩,玉娘也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倒也是这样的。”随即指了指远处瘫坐一地,被金色丝线缠绕的一众和尚道:“那这些人呢?” 梅清出得佛身便已经注意到了了吾等人的遭遇,看金色丝线,怕是蛛儿与玉娘联手所为,只是此时心思被那六朵血莲搅的有些烦乱,也不愿多做理会,此时被玉娘问起,只是温和的冲着蛛儿说道:“放了这些大和尚吧!” 对于梅清的话,蛛儿的浅意识里一贯是有旨必遵,也没在意一旁玉娘的表情变化,乖乖的收回金色丝线,然后搂住梅清的脖子,特别的亲昵。 一声低低的佛号响起,相距不是太远的了吾却在步履间,就到了几人近前,脸上一片的颓然:“这次有劳几位施主了。”却是不提之后的玉娘与蛛儿的做为。 玉娘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而梅清却是一笑道:“大师言过其实了,我等实在也未帮上什么忙的。” “梅小友勿要谦虚的,就是为本门除却一叛徒,也是该言谢于此的。”了吾有了一丝的笑意道。 梅清的眉毛一跳,却是微微点头,这事情也正是自己所要说的,不过既然了吾心中明了,自己再过多言也就是多管闲事了。 “不过!”就在梅清这边不语之时,这时的了吾却是话锋一转道:“小友在血佛之身中可有什么遭遇?” 这话问的唐突,却也问的理所当然,梅清的境界提升,玉娘既然看的出,同是元婴级别的了吾怎能看不出? 心下思索怎样回答,玉娘这边自己可以一语而过,这了吾却是不能,要知道这个老和尚,最为在意的却是这血佛之事情了,要让其知道自己得了静灭的六朵血莲花,那还了得? 思索片刻之后,梅清却是直言不讳的说道:“在下见了静灭!” 露出一丝果然如此样子的了吾,低低的念了句佛号:“施主可否细说!” “倒也无妨。”梅清尽量使自己的表情过于自然一些的道,随即就把与血佛斗法谈话的过程一一道来,但隐藏了之后的部分。 思索良久的了吾,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静灭为何突然将梅清传到自己所在?是必有些别的事情发生,只是这梅清隐藏不愿示人而已,当下心思活动却是道:“今日劳累,各位施主可与贫僧回这法源寺,待明日再说。” “怎么?大和尚,你还要囚禁我等?”这一声来的突然,也是恰到好处的,梅清这时最为不愿意的就是和这了吾相处,深怕被探查出自己的秘密,到时自己怕是比这静灭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而玉娘这时的插话,却是解了梅清燃眉之急。 了吾苦笑一声,似有开玩笑的口吻,指了指远处正瘫倒在地上一片的和尚说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呀!”随即又看向梅清温和一笑道:“施主勿要他想,贫僧只是一片好意而已。” 冷冷一笑的玉娘,信步来到几人身前,目光灼灼的盯视着了吾的眼睛道:“别以为你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待得明日怕是我等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吧。” 这话说的梅清与了吾都是眉头一皱,但是两人的心思却是不同的,半响之后,梅清才是恍然,而了吾只是有些面容阴沉的看着几人,心中却不知在衡量着什么。 玉娘抬起纤细的玉手,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长发,随即却是似有深意的说道:“怕是明日之时,你宝禅经寺的高手都会齐聚此处,到时谁为刀俎?谁为鱼rou?就是未可知了。” “血佛之事牵扯甚大,了吾一人实在无法断然下定结论,而且这事情的蹊跷之处颇多,为了避免血佛道统流落人间,所以还是请几位与贫僧回寺,待明日我宗前辈到来之时,定会给几位施主一个解释的。” 梅清一直在一旁静静倾听,特别听到那血佛道统几字之时,尤能感受到了吾心中对自己的猜疑,心下虽然很是不爽,但是奈何这事情也算是有些牵连。如是真等到明日,自己身上的秘密如是被对方一一探寻,就是没有六朵血莲,怕是自己也不能走脱的。 但是如果心急火燎的马上就走,则会加重对方的猜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与其犹犹豫豫不决于事,不如一剑而斩来的痛快,于是对着面容不是很好的了吾道:“大师勿要多言,我等以决定就此离开,却是不想参合这些是是非非了。 “施主此言差矣,那静灭血佛本就是出自我宝禅经寺,当年被师祖封印,如今又起波澜,况且施主本已经在这是是非非之中又何来参与?”看着梅清已经皱起的眉头,了吾不急不慢的继续道:“万事终究要有个结果的,清者自清,施主如是真不曾传接那血佛道统,又何必怕得明日?” 这话却说的直截了当,毫无遮拦,可以说是无丝毫掩饰的表明,自己已经怀疑上了梅清。 听到此言的梅清冷冷一笑:“大师是不是有些见缝插针之嫌,邀请我等进入血佛密境的是大师,如今事情已完,又马上卸磨杀驴,将剑锋直指我等,不觉的有些过分么?” 低声念了句佛号的了吾,丝毫不躲避梅清咄咄逼人的目光的道:“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如是施主清白,又何必怕我师门长辈呢?” “贼秃!少来那些废话,本姑娘早看你不顺眼,如是让你那些师门长辈来了,我等还有说话的余地么?今天你不放也得放,谁为鱼rou还说不定,你那点人手还放不在本姑娘的眼中。” 玉娘这话说的是铿锵有力,声音凛然,远处刚刚被松绑的和尚们这时忽然听到,先是一怔,随即便是知道怎么回事。拎着棒子就是闪身到了吾身后,目光灼灼的盯视几人,大有只要言语不当,就是动手的气势。 了吾凄然一笑道:“先是看守血佛不利之责,再是失去先祖所赐婚珠之罪,如今这血佛道统是不是与梅小友有关,此事却是不能再有意外,如是施主几人硬要离开,贫僧也只有无理了!” “好你个贼秃,刚才教训的不够,这次老娘非拔了你的皮,倒是要看看你这心是怎么个黑法?”玉娘冷冷说着,气势已然而起,就等随时出手而击,却是又道:“先前我几人不顾安慰的助你,好呀,这时却要恩将仇报,先问问我手中的鞭子再说。” 梅清的脸早就冷了下来,这了吾分明就是在针对自己,心中冷哼,面上也是挂了一层冰霜:“大师如是真是如此,那就休怪在下了。” “还跟这帮贼秃客气作甚,直接打了再说!”说罢,空间中隐隐龙鸣震动,只见一道银色光链瞬时而起间,就是砸向了了吾。 那了吾双手合十低念了句佛号,其背后金光大作间,一个金光满盈的佛陀法相,就是出现在金光之中,金色大手,抬起一掌就是迎向了玉娘的银龙鞭。 梅清周身紫色光华包裹,腾身半空,怀中的蛛儿早就消失不见,地面上法源寺的和尚,早就结成一个古怪阵法,似是合击之法,将几人围在了中间,而了吾这时已经和玉娘战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