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金蛛儿满是兴趣,梅清低头不语,微笑的看着,金蛛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大jiejie你是鬼么?” 那微小的阴风在金蛛儿眼前一敛的同时,一个身着白装,脸色惨白的中年妇人飘然身前,看了一眼坐在小丫头身旁的梅清,又瞅了瞅满脸好奇的小丫头,却是凄然一笑:“两位是得道高人吧。” “大哥哥是,我不是。”蛛儿不知从哪拿出一串糖葫芦,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嘴吧唧吧唧的说道。 “那就是了,寻常人物哪能看得见我呢?”白衣妇人惨白的脸色满是愁雨连绵之色,却是当下跪在梅清面前,那眼泪就是落下,声音呜咽,却是恐怖如阵阵的鬼哭之声。 “你跪我何为?你有鬼道之身,虽是厉鬼,却也有望大道的。”梅清不冷不淡的说道,一旁蛛儿憋屈着小嘴嘟囔道:“原来不是找蛛儿的呀。” “大道?就是天道临近,奴家也是不求的,奴家只是想着公子能为奴家做主,救救奴家的夫家就是了。” “哦?”梅清诧异一声,眼中神光闪烁的同时,心中恍然,原来是一初成厉鬼之身而已。” “你已属厉鬼,已有诸般神通,不求自救,倒是求起我来了?” 那女子眼角的泪痕满是血泪,双眸尽赤,神色却是凄迷,哀婉道:“厉鬼之身又如何,也只懂得些幻化小术,那妖怪神通广大,奴家险些魂飞魄散,如何还敢?” 有了些兴趣的梅清细细打量此女神色,鬼道之人可谓最为诡异,其一身怨气而成,满腔愤恨凶戾,最妒生人,也最爱食之生人阳气以养自身,诡诈之言,幻化之术,手段层出不穷,心里却是提高了些警惕。 “奴家姓徐,名嫣儿本事吴家庄人士,家夫为当地富户,家境殷实不缺吃穿,夫妻之间以礼相待,虽膝下无子,但也算幸福。”想起往事,这女鬼脸上倒是有了一些红晕,双眸迷茫,似在无尽过往回忆之中。 蛛儿这时已经坐到大哥哥身边,嘴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冰糖葫芦,眨巴着眼睛好奇的听着妇人絮絮而讲。 梅清静静倾听,不曾打断,夜风徐徐,冷月高空,银色光华倾洒而下,两旁树枝灌木,一簇簇一层层在黑暗中摇摆不止。 “一日家夫进山收药,这一去,却是久久不归,奴家心下着急,无计可施,只想报官,可那官府老爷却贪恋奴家之色,意欲。。。。。”说道此处,这中年妇人低下头去,羞怯之色却有着愤恨之意。 “奴家哪能从了他,当时便是拒绝,可那官府老爷也就此不再搭理,就这样奴家无法,用钱财招揽了些人,代为上山寻找家夫,可是家夫依然渺无音讯。奴家无法,只有苦苦而等,这般便是过去了半年。”抬头看了眼梅清,见其双眸神光闪烁,心下一凛,继续说道:“半年过后,家夫忽然而归,奴家欢喜不已,不过在他的身旁却多了一个唤作柔音的年轻女子,两人以兄妹相称。” “接下来呢?”蛛儿靠在梅清身旁,追着问道。 这徐嫣儿苦笑的看了一眼蛛儿小巧的脸庞,接着道:“原来夫家上山收药之时,遇得歹人,尽管钱财奉上,那歹人怕夫家报官,痛下杀手,将夫家推下山崖,幸得这叫柔音的女子好心搭救,才活了下来,不过伤势过重,却是养了半年。” 说到此处,这叫徐嫣儿的女鬼脸上忽然露出些许的惆怅之色,继续而道:“奴家感其恩,便以姐妹称之,待之有礼,比过亲人。而夫君亦然称其为妹,还帮其找过亲事,不过都被其拒绝。这柔音医术无双,村中许多的疑难杂症都被其妙手回春,因此在村中声明无二,很是好的。” “奴家因肚子不争气,始终不能为夫家添丁,而我也看的出来这柔音对夫君有意,便想着让夫家纳其为妾,晚上与房中和夫君相商,却被夫家严词拒绝。”两行血泪,又是缓缓而落,却是想到往日夫妻恩爱之时了。 “这事之后,奴家未有再提,这一年也是相安无事,可是一年之后却是噩梦的开始。村中接连发生怪事,村中的牲畜接连被不知名的妖鬼吸进血rou,只剩下累累白骨,一时间,人心惶惶,说是得罪了附近山神,便接连祭奠,也是无尽于是,可是事情却进一步恶化,开始还好只有牲畜,终于还是轮到人了。” 缓了口气,徐嫣儿,眼色凄厉,戾气阵阵,似胸中无尽的怒火而烧:“当第一人失踪之时,村中所有人都开始恐慌,花钱请了道士作法也无尽于是,而村中这时还有些污秽的流言而起,说奴家与那官府老爷有苟且之事,夫家自是不信的,我也问心无愧,不过一日奴家在房中梳洗,这柔音meimei却是进来了。” 梅清和蛛儿已经被这故事吸引,篝火已经渐渐有熄灭的迹象也不曾发觉,而梅清心里反复揣摩着这个所谓的故事,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徐嫣儿心中好奇她是怎样无声无息的进来,房门都未曾打开,而这柔音女子只是看着镜子里的徐嫣儿,道了声:“jiejie好美。” 当时徐嫣儿心里诧异,却有些恐惧,勉强一笑:“meimei说的是哪里话,我已是半老徐娘,而meimei却是正当豆蔻年华,美艳照人的。” 可是柔音只是叹气一声,凄迷的说道:“他的眼里只有你这半老徐娘,却是从未看见柔音豆蔻年华的。” 徐嫣儿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她如花般的面容,却是遍体生寒,这柔音这时一笑而道:“jiejie可知如何让他的眼中,满是meimei么?就像jiejie已经填满了他的心一样。” 柔音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盛。 徐嫣儿这时已经恐惧道极点,忽然一阵光芒耀眼,便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能听到柔音在徐嫣儿的耳边轻轻说道:“jiejie消失了不就好了么。” 当徐嫣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却见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而自己正趴在一具血rou横飞的尸体之上,当徐嫣儿恐惧的想要呼喊的时候,却发现完全发不了任何的声音,而嘴里满是血色的沫子,所有人都恐惧的看着自己,直到徐嫣儿被几个壮汉再次打晕。 后来的事情,就是点天灯了。 徐嫣儿被点了天灯,活活的烧死,虽然夫家泪流满面的求着村民,却是无尽于是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一时为祸村里的妖魔正是自己,而不知道从何处又请来的道士,更是大呼自己就是混世妖魔,只要点了天灯,便可一了百了,不可再能横行了。于是道士主持,自己含着满腔的悲愤,被活活烧死,看着一脸哭泣的柔音,心中恨意更是滔滔不绝。 事后的徐嫣儿化身厉鬼,想要伺机报复柔音,却奈何柔音这时露出了她妖魔本领,一番斗法险些魂飞魄散的徐嫣儿,只有逃到这此地,游荡哭泣。 “呜,呜,呜!”这时依偎在梅清身旁的蛛儿却是哭了起来,梅清苦笑的看了一眼蛛儿,只见其扑哧扑哧的眨巴着大眼睛,扯过梅清的衣角,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梅清脸上抽动一下,这可是云袍所化。 “大哥哥,咱们帮帮jiejie吧。大jiejie好可怜的,那妖怪好可恶的,蛛儿都生气了呢。”蛛儿眼角满是泪水,清澈的眼睛,眼巴巴的瞅着梅清。 叹气一声,梅清却是收回目光,反而落在徐嫣儿身上:“如若让我信你也可。”说完手中出现一个漆黑的玉瓶,这是梅清重现练就而成的,专收集煞气魂魄的法宝,虽然品级不高,但是物尽其用。接着道:“你可愿意自入此瓶之中?” 徐嫣儿自看到这黑色玉瓶,浑身便不自觉的战栗,此时听梅清之言,知道如若不进入此瓶,先前所说,皆成废话,想了想自家夫君,银牙一咬,化作黑烟就像玉瓶飘去,那玉瓶的盖子自动而开,当黑烟尽入,才又重现盖上。 “如你所说属实,这妖魔修为不如于我,我定然相帮,待斩尽妖魔之时,就是你脱困之时。”梅清对着黑色玉瓶如是说道。不过随即面目转冷道:“但是如你之言,皆是虚假哄骗,待我识破,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那黑色玉瓶之上忽然出现一张惨白鬼脸,赫然就是那徐嫣儿,感激一礼道:“一切都凭先生之言。” 梅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云袍一抖,刚才被蛛儿用过那处一角污迹顿时不见,蛛儿一脸好奇的看这梅清手中黑色瓶子,知道大哥哥要去斩妖除魔了,雀跃欢呼而起,又拿出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梅清道:“大哥哥吃!” 梅清笑着接过,还真的就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点了点头,伸手牵着一脸俏皮笑容蛛儿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道:“蛛儿,哥哥和你说个事情。” “哦?什么事情呀?”蛛儿一脸好奇仰着头道。 梅清又吃了一口冰糖葫芦:“那个。。。以后再哭的时候,不要用哥哥的衣服擦鼻涕好不好?” 蛛儿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明白的道:“为什么呀?” “这个。。。。。。这样很不干净的。” 蛛儿眼角含泪,耸拉着脑袋,有些委屈的说道:“哥哥是嫌弃蛛儿了么?” 梅清一时有些无语:“这个。。。。。。” 泪水马上就要滑落,声音有些颤抖,委屈道:“一定是这样的,大哥哥嫌弃蛛儿了。” “那你以后还是擦吧。” 蛛儿顿时止住泪水,小手握住梅清的手抓的更紧了,破涕而笑道:“真的?” 梅清无奈的点头二道:“嗯,是真的。” 蛛儿小巧的脸庞顿时笑成了花。 “那个。。。蛛儿,萝卜还有么?这个冰糖葫芦太甜了。” “有的,有的,蛛儿找找。” 夜色如洗,清新的月色,缓缓而落,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远远的传来一声声清脆的笑声,犹如百灵之鸟一样,在这无尽静谧的夜晚是那样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