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精忠和尚之信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白天的一场大战让他们明白,虽然多年没打仗了,但是现在拉出来自家的军伍依然是能够天底下横着走的,除了遇到吴三桂和大清的八旗兵,他们应该是不用怕别的人了。 所以夜间吃饭的时候,他们哥俩也喝了两杯,两人都是经常喝酒的,也就没有把这些酒放在眼里,别说是这些酒,就是再喝这些,明天一样能指挥作战。 但是喝了酒的人睡得一般比较熟,所以手下的人喊了好几遍才喊起满脸Y郁的尚之信:“大帅,大事不好了,敌军纵火烧船了。” 尚之信猛地一瞪眼:“咱们不是有巡哨的士卒么?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发现的时候对面的火船已经烧起来了,他们现在正在救火呢。” 这个时候耿精忠也被满脸Y沉地走到了近前:“尚世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弄清楚呢,咱们赶紧先过去看看。” 叶瞿塘他们划船到了远处,回过身看去,大船已经开始着起火来,他们紧紧盯着那里,这个地方已经足够安全了,而且他们要带回确切的情报回去,因为明天的守城战要看今天夜里的战果来布置。 叶瞿塘兴奋地数着:“一条,两条。。。。。。九条,现在已经有九条大船着火了。” “你小子别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要想当大官可得学会沉稳,你这个样子,只能混个锦衣卫校尉干干了。” “我本来就是校尉。” “孔子曰,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当程孝廉听到了对面大船已经燃烧了半数之后,双腿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赶紧伸手扶着了关口的城墙,说不紧张是骗人的,要是真的让耿尚联军这么容易就打下了瞿塘关,到底要不要投奔大明朝廷可就值得天下人商榷了。 温如珍和马九功从战略的角度觉得放弃大明朝廷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从心向大明的人是否还会对这个朝廷怀有信心这个角度来看,放弃瞿塘关绝对不是什么良策,想明白了这一点,今天夜里的烧船行为就十分重要了,所以程孝廉不得不紧张。 听到了行动成功,程孝廉算是松了一口气,哪怕是在瞿塘关守十天也和守两天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于是他立刻下令;“立刻传令工匠按照图纸打造铁索,先把最简单的结构搭建出来,下一次大战我不希望看到他们的船只可以长驱直入!” 再说耿精忠和尚之信脸色到了江边脸色都变得铁青了,他们两个看得出来,最少有十多条大船已经被烧损了,明日再想要攻打关口怕是不容易了。 尚之信怒吼一声:“今天夜里是谁负责巡哨?” 一个满脸黑灰的人赶紧跪了出来:“大帅,是末将负责巡哨。” “你巡出来什么了?” “大帅,不是末将不尽心办事,实在是敌军太狡猾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他们已经开始点火了,弟兄们都在拼命救援,可是根本来不及了啊。” “来人,把今天巡哨的队伍全都拖出去,砍了脑袋!以后谁再敢巡哨睡觉,本帅照此处置!” 立刻过了一支军伍,把这些刚刚救完火的士卒拖到了江边,挨个砍下了脑袋。 耿精忠也很生气,但是看到尚之信已经处置过人了,他也就不能再牵连其他的人,两个人总不能都唱白脸,今天夜里的事,巡哨的人没尽到职责,敌军狡猾也是一部分原因。 想到这里他劝解着:“尚世兄,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还是想一想明日如何攻打瞿塘关吧。” 尚之信撇撇嘴:“关口的小儿,白日里被咱们打得心怀畏惧,夜里就使出这种鬼蜮伎俩来影响咱们攻城,咱们再征集大船就是了,最迟十日,一定要站在瞿塘关的关口上,拿守城将军的人头来祭奠这些烧损的大船。” 无论是耿精忠还是尚之信全都明白,他们明日无法攻城了,大船烧毁近半,若是攻城,很有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难不成全军将士在江边看着瞿塘峡发呆? 耿精忠想了想:“征集大船是一部分,但是咱们也要自己建造一部分或者从湖广那边调些大船过来才好,若是征集不到,咱们总不能白白在这里干等着。” 尚之信点点头:“我这就给我二弟写信,你也要问一问广东的人能不能调出大船来。” 耿精忠苦笑一声:“尚世兄也太高看我了,你二弟现在还是你尚家的继承人,自然能调得动手下的人,我耿家现在是人走茶凉,广东的人再见到我耿家的人,怕是要五花大绑,押解京师了。” 耿精忠早就对这件事不满了,所以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了心中的想法,他这话却引来尚之信一阵不喜,正所谓矮子面前不说短话,尚家这件事做的有些投机,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尚之信自然不喜欢别人提起,但是两人现在是联盟关系,倒也没法计较,只能呵呵一笑将话题岔了过去。 另一边程孝廉却又想出了别的主意:“杨有财,立刻通知两湖的锦衣卫传播消息,就说耿尚联军畏难不肯进攻四川,想要在霸占两湖之地不走了。” 杨有财挠了挠头:“殿下,这吴三桂会相信么?” “我们可不是为了让吴三桂相信,只要两湖的百姓相信了就好,到时候他们可就难受了,别说是抢粮食,连人影他们都别想见到。而且吴三桂刚刚拿下两湖之地,立足未稳,咱们就搅和得他失去民心再说。” 杨有财嘿嘿一笑:“臣懂了,这就去办,保证把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程孝廉笑了一声:“到时候就算他们想要找船,百姓也未必让他们找得到。” 两三天的时间,两湖地区便出现了一个传言,据说耿尚联军害怕攻打四川,所以打算扎根在两湖之地,当然为了找借口不进攻四川,他们还故意烧毁了自己的大船,以此为由停留在两湖,就等着时机一到,彻底占领两湖。 本来以为这些兵匪只是过境之蝗,百姓们忍一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他们尝到了甜头还打算不走了,简直是混账至极,于是立刻有乡绅开始联名给官府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