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的脸还是那么娇媚,脸庞圆润,皮肤又白又细,透着精明能干。这么好的女儿,怎么可能变得像恶魔? 朱明华当然没法相信。 “唉,”朱明华长叹一声,说道,“你那个阿姨,可能精神出问题了!豪门是非多啊!自从家驹被绑架,你阿姨就心神不宁,一直担心家驹出事,这才找人把家驹送出去。她自己也成天疑神疑鬼,唉……怎么料到这样的结局?年纪轻轻就丧了命,也是个没有福气的……” “疑神疑鬼?疑什么?”朱玉琪问道。 “什么都疑?她说家驹的绑架案,是内部有人策划的。如果不是内部有人送信,家驹只是出去一会儿,怎么那么巧就被绑架了?时间和地点都掌握得恰如其分?是内部有人通风报信,里应外合,绑架的。目的是得到一大笔赎金,然后再撕票。一举两得。” 朱明华说道。 朱玉琪冷笑说: “想不到,阿姨每天不问外面的事情,看上去什么都不懂,这什么事情都是门精门精的。连绑架这样的事情,我们都还蒙在鼓里,阿姨倒是清清楚楚。要是那样,绑匪都已经被抓住了,怎么没有把内贼抓住啊!” 朱明华说: “抓住的都是小喽啰,不知道内情的。真正的大鱼,还是没有落网。况且最后赎金也没有交付,突然出来一个神秘人从中保护家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警方也没有继续深挖下去。”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谁这么本领高强?竟然能够从这么多的绑匪手里,救出一个被绑架的人质。听说一手小针刀的绝技,碰着就伤,触着就死。好大的本事啊!”朱玉琪说。 关于这个神秘人,朱明华并不想多说。这是神秘人的要求。 “唉,事情过去了。好在你弟弟也安全救回来。还说这些做什么?”朱明华叹息说。 “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了吗?”朱玉琪笑着说,“爸,是不是阿姨对您说什么了?弟弟送出国外,这么大的事情,您对我提都没有提及。不是我问,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有,那个救弟弟的神秘人,您也止口不言。唉,您把女儿当什么了?”朱玉琪说。 “不是不给你说。因为这段日子家里出的事情,太过蹊跷。我都迷惑了!”朱明华说。 朱玉琪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朱玉琪看了看,没有接。挂掉了。 朱玉琪对朱明华说道: “爸,您这段日子也太cao心了。阿姨刚去,您心情不好。年纪也大了。公司有事女儿替您cao心就是了。您好好养着吧。我有点事情,需要解决一下。您多多保重,我出去了!” 朱明华说:“你去吧。” 朱玉琪笑笑,腰肢如风摆杨柳,袅袅婷婷走出去了。 朱明华看着女儿的背影,看着她走去的身影袅娜又轻松。 虽说现在办理丧事,衣服穿素气些就行了,不要求着孝服。朱玉琪外面一领银白色带淡蓝色梅花的旗袍,旗袍外面披着一个白羽披肩,也算是素服。可是领口的蓝色蝴蝶结中央,却有一个艳红色的宝石纽扣,看上去像是大雪当中一点血,特别妖艳耀眼。 朱明华也是有过人生阅历的。读书不多,精于人情世故,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看到女儿那样的体态姿势,完全可以读得懂她内心的轻狂和愉快。一个心怀悲哀的人,不会那样走路。她所有的悲哀都是表面的,假装的。 朱明华的司机高向东,正在灵堂里忙着给他收拾东西。朱明华把高向东叫过来。 “你悄悄跟着朱玉琪。看看她这些日子在忙什么?跟什么人来往?不要让她发现了!”朱明华多了一个心眼,吩咐道。 “明白。”高向东说。 “不要开你的车。换一辆不显眼的。”朱明华说。 “好。”高向东答应说。 高向东悄悄跟着朱玉琪出去了。 …… 朱明华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什么。可是明星太太临死前的紧张和控告,自己从来都不信。这才导致了太太的死亡。他最起码应该调查一下自己的女儿吧。哪怕为自己去掉一点对女儿的猜忌和疑心,更加确信自己女儿是无辜的。 就是这样,他让高向东跟着自己的女儿出去了。 朱玉琪接到了一个电话。当着朱明华的面,她没有接。从家里走出来,去开自己的车,她在车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刚才不方便接!在哪里见面?”朱玉琪说。 “奥尔顿大酒店。我在1303雅间里等你。我们在这里会面。”电话那边的人说。 “好,半个小时。回头见。”朱玉琪说。 朱玉琪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往奥尔顿大酒店里去了。 …… 朱玉琪将车子停在奥尔顿大酒店。抬头往上面看了看。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种诡异又带着烂漫的笑容。 虽然看不到什么。她知道,在高高的楼层上面,某一张窗帘后面,有一张她期待的英俊又精干的脸。 朱玉琪进入电梯,按了十三层。来到零三室。 门虚掩着。朱玉琪一迈步进去,就被一个人紧紧抱住了。 “急什么?”朱玉琪娇嗔说。 “这么久不见,不想吗?朱大美女,天天想着呢!”一个年轻男人说道。 朱玉琪回头看看他的脸,那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长眉,大眼,鼻头很大,只是脸上多了一点横rou,眼神有点狡诈之气。 朱玉琪看见他,忍不住责怪道: “上次怎么回事?竟然让那个小兔崽子安全无恙逃了回来?你是怎么做事的?强哥,这是你的一贯风格吗?” 那个被称作“强哥”的人叫“张伟强”,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说道: “纯属意外。不知道是什么人搅了局。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你打听出来没?是什么人干的?”张伟强问道。 “老头子不说。讳忌莫深。恐怕是有点提防我了!”朱玉琪点上一支烟说。 “他怀疑你了吗?”张伟强问道。 “还不至于。但是为了他这个小儿子,他是守口如瓶的。他的心思我知道:祖业不外流。一定会把他辛苦打下的江山,交到他的唯一的儿子手里。我们算什么?不管为公司出多大力,最后都是分一杯羹的问题。他老头子舍不得给女儿一点。”朱玉琪恨恨说。 “所以,不要指望去分他的羹。自己拿着勺子去盛就行了。”张伟强说。 “本来这一次得手,对他就是一个大的打击。昌明集团开个董事会,重新选董事长,他累了,烦了,可能就交到我手上了。可是你却让那个兔崽子回来了。一分钱没赚到,还赔了几个人。唉,我怎么说你呢!” “急什么?有的是机会!”张伟强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那个兔崽子已经被我爸藏起来了。不知道送到国外什么地方了。老头子现在守口如瓶,对谁都不说。我们再想下手就难了。留着这样一个祸害,等老头子什么时候偷偷立个遗嘱,将昌明集团的大部分遗产全都留给那个兔崽子,我们就束手无策、防不胜防了!”朱玉琪说。 “所以还是,先下手为强。不要等老头子反应过来,把遗嘱立下。还是早点解决这个祸患……”张伟强说。 “怎么解决?他毕竟是我的生身父亲……”朱玉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