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记者，明天上午十点半，失忆人会做开颅手术，取走大脑里面安装的芯片。警方现在都会在这里。还有南亭大学医学院的东方教授会过来，你要过来吗？”

“我会过去的。这个新闻现在牵动很多人的心。我们报社会跟踪报道的。我十点钟过去。”

……

整个手术也是放在一个可以观测的手术间里举行的。这种开颅手术并不复杂，因为并不涉及大脑器官的修复改善，只是打开一个口子将芯片取出来。

失忆人的脑部核磁共振扫描图像，悬挂在手术间外面，供各位医生观看。具体的开颅手术过程，也会在外间的视频展现。

负责开颅手术的脑部外科医生，当着众多医生和警方的面，正在将麻醉后的失忆人的大脑打开，寻找并取出那个芯片。

凌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失忆人的大脑。

她的心里有点灰暗。自己竟然也是个失忆人。

眼前的失忆人，他知道自己是个失忆人。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可是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失忆人。一直觉得自己很完善，很正常。

陈凡带着刑侦队的人，在外面监视着。陈凡不时走过来看看，他也看不出来什么；然后走到凌波面前，看看凌波。

“病还没好吗？”陈凡问道。

“好多了。现在是公事公办。别小家子气！”凌波回答说。

东方傲是十点半的时候准时到的。他观看了失忆人的核磁共振扫描图像，一直看到那个被植入大脑的芯片被取出来。

经过拭擦处理，芯片被送到东方傲手里。

非常小，只有米粒那么大。

这么小的一个芯片，比电脑的USB接口小那么多，怎么处理啊？

凌波想着，心里直犯难。

东方傲拿着芯片，取出一个奇怪的很小的仪器——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很小的优盘，但是优盘的顶端有一排类似梳子的齿牙。东方傲将那个芯片放在齿牙里面，然后按动电脑，开始发出轻微的“嘀、嘀、嘀、嘀”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凌波问道。

“读卡器啊！类似与读卡器这样的东西。”东方傲回答说。

“能读出来吗？”凌波问道。

“试试看。”东方傲说。

“没有想到：东方教授还精通这样的东西。还能破解别人的IP。”凌波称赞道。

东方傲说道：“要是早点知道，就不会去探试别人的电脑了吗？”

东方傲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偷偷查询他电脑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不太可能吧。

凌波问道：“东方教授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傲说道：“我还奇怪，到底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发现吗？”陈凡走过来问道。

“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两种功能，一种功能就是定位，类似于微小的GPS收发器，不管这个失忆人走到哪里，只要芯片在，马上就能判断他所在的准确位置和身体状况。另一种功能就是接收。控制方会通过同样频率的微波影响，对失忆人进行控制，使他产生幻觉、幻听、或者其他的东西。”东方傲说道。

“微波控制？微波怎么控制？”陈凡问道。

“很简单啊！卫星，无线电信号塔，电视，手机信号塔电视塔，都可以的。现在哪里没有手机啊！”东方傲说道。

“没有其他的吗？”陈凡问道。

“这样的芯片，功能就这样。失忆人其他的情况，还要等他恢复几天，再进行一下大脑的检测。”东方傲回答说。

“恢复几天？具体多少天？”陈凡问道。

“最起码要半个月。大脑的恢复不会那么快。”东方傲说道。

“半个月？能不能快点？”陈凡有点急性子。

“这是最快的时间点了。”东方傲不冷不热说道。

“好吧。还要再等半个月。这家伙有可能和贩毒集团有关吗？”陈凡问东方傲。

“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还要他恢复记忆才行。”东方傲说道。

“能够恢复吗？”陈凡问道。

“我没有把握，回答不上来。”东方傲说。

“哎呦，这个就麻烦了。”陈凡有点沉不住气，“好容易把他抓回来，他又是个失忆人。没有什么用。如果大脑的记忆不能恢复，抓到他就是白抓。”

“陈队长，有任务了！”一个警察过来汇报说，“南亭东北区一个城乡结合部，一个叫做‘九里铺’的养殖场附近，有人报案，发现死人的骨头。”

“死者是什么人？”陈凡问道。

“这个不清楚。根据判断应该是一个年轻女性。是一个农户家里的狗，不知道从哪里叼回来的人的骨头。现在还在寻找尸体源头。分局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第二大队了。”那个警察汇报说。

“好吧。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失忆人。剩下的，跟我走！”

陈凡说着，回头看看凌波。他走到凌波面前，说道：“我有任务了。可能会忙几天。你注意身体啊！”

“没关系的。我知道。”凌波说道。

陈凡看看凌波有点发黄瘦削的脸，挺心疼的。可是没有办法。任务上身就得走，这是警察的使命。他怜惜地看一眼，说道：“注意营养啊！”然后带着他的支队赶赴现场去了。

东方傲此时将芯片收了起来，叹息说：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么英勇豪迈的陈大队长，到了美人这里怎么这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怎么回事？看上去还真是有点病容。还没恢复吗？要么我今天请你吃个饭，补充营养？”

“不用了。”凌波淡淡说。

“唉呀，做了记者了，不给老师面子了？”东方傲说。

“不是。”凌波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东方傲。

“一起吃饭。然后我送你回报社。不正好吗？”东方傲说。

“那就麻烦您了。”凌波说道。

东方傲带着凌波，找了一家馆子去吃饭。他看到凌波没有什么情绪，无精打采的样子。东方傲猜想：凌波可能发现了什么，或者怀疑了什么。

“凌波，你想吃点什么？”东方傲问道。

“独山虾酸牛rou。”凌波说道。

“这里可能没有。不是说你自己做，然后请我吃吗？”东方傲问道。

“东方教授去过贵州吗？”凌波问道。

“那个地方好像山青山秀，很美吧。”东方傲说道。

“既然没有去过，怎么会知道这道贵州的地方菜呢？”凌波问道。

“你看你说的。我要知道一个地方菜，还需要亲自去一趟吗？我难道想要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还要亲自到你脑子里去看看吗？你这两天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对劲？”东方傲问道。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傻瓜吧。什么都不知道，被你们蒙在鼓里。”凌波开口说道。

“谁敢蒙你啊？大记者？不想在这地方混了？还有个大警官在后面保护着。可不是多心了？到底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东方傲问道。

凌波看他不说实话，一点口风都不露。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东方傲看她不开心，也觉得没意思。两个人随便点了几道菜，吃了一点。东方傲就把凌波送到报社。

“凌波，有什么事情，跟我谈谈也行啊。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最起码排忧解难，是不是？”东方傲说。

“有些苦难是排解不了的。别人也帮不了。”凌波说着，转身进报社大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