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所有的一切都是双影。 更糟糕的是：凌波发现用远近来判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有时候也是不管用的。 校园里面行驶过来一辆绿色的自行车，大学校园里这种现象非常普遍—— 一左一右，凌波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如果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就容易出事故，被自行车撞在身上。除了远远避开，暂时还没有办法确认。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糟透了！ 凌波在经过学校的花坛的时候，通过触摸迎面的一排排行道树，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在迎面过来的物体中，左边的那个是真实的，右边的是幻像。 行道树原本就有五六排。现在变成了十几排，互相交叉，让凌波有些眩晕。但是她还是迅速判断出来：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像。不至于让自己撞在树上。 到教室里面上课的时候，授课的老师也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两个。还有自己的笔记本，水笔，笔袋，背包。 凌波迫使自己高强度记住这些事物的存在规律。正常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近距离的那个往往是虚幻的，远处的是可取的。在迎面过来的影像中，左边的是真实的，右边是虚幻的。 但是这些并不固定。 如果是阴天，遇到下雨的日子，地面积成水潭，或者有建筑物的玻璃形成镜面效应，因为光线的反映，真像和幻像的位置会产生逆转。晚上灯光照射下，不同角度的光线形成不同的幻像，凌波还要用点脑子去进行甄别。 东方傲不放心。一大早，他就在文学院门口等着。 “上早课吗？”东方傲问道。 “是。” “一起吃早餐吧。”东方傲说。 凌波急于摆脱他，说道：“我吃过了。” “凌波，你的脸看着红红的，是不是有点发烧？”东方傲问道。 看来东方傲是真的放不下。一大早又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凌波说： “发烧是有一点，不过也没关系。我上午要上课，笔记还没坐完。对不起，我要上课去了。” “还早呢，吃点早餐。”东方傲说。 这个东方傲！ 平时看着冷傲淡漠，这点小事都放不下吗？这时候来表示什么关心呢？ 凌波冷眼看了一眼他。扭脸走了。 …… 东方傲已经接到了信号：卖佳明开始控制凌波的意识了。“发烧有一点”，说明他很谨慎，采用慢慢侵入的办法。 这就意味着：凌波已经走在了战场上。 东方傲是真的不放心。他看着凌波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教学楼前，心里一阵担心。 凌波上完课，再一次接到陈凡的电话。 “美女，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吧。”陈凡说道，“我就在你们学校南门这里等你。咖啡馆的位置都订好了，不会让我空着吧。” 这是自己的又一个秘密战友。开始行动了。 …… “好吧。我刚刚下课，去洗个脸。你等我一会儿。不好意思啊！” 凌波对陈凡说。 凌波赶到宿舍，端起那个双脸盆，到双边缘的水池那边双水管龙头那里放了一盆水，用两个毛巾把脸洗干净。又稍微弄了一点润肤品，将脸抹了一下。 对着镜子抹脸的时候，凌波意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也是两个脸庞，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发黄，印堂到鼻梁的地方，都有些暗暗的发黑。 才过了两天一夜，自己就被迫和心爱的人翻脸，学会适应复视这样艰难的视觉障碍，变成了这样憔悴的样子。 凌波心里有点心酸。 不能这样。她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情绪不能有波动。 如果情绪产生波动，会影响身体。身体的反应，反过来也会促进意识的产生。不能这样。 凌波迅速离开了宿舍，向着学校的南门走去。 …… 陈凡看到凌波，显得很高兴。他走过来，用胳膊压在凌波的肩膀上，做出很亲密的样子。 只有这样，离开东方傲凌波才会有理由。凌波做出很高兴、很欢欣的样子，对陈凡说：“功课太累了。所以没有时间出来吃饭。对不起啊！” “没关系。太客气了！只要你能够出来，一起见面聊聊，我就感到很开心了。”陈凡说道。 陈凡把凌波带到咖啡馆一个雅间里面。两个人就坐，陈凡拿着菜单让凌波点。凌**辞，陈凡就点了几个。 “凌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怕你不喜欢。” “不用客气。因为这几个案子的事情，已经麻烦你够多了。应该我请你才对！”凌波说。 “你上次电话里说什么来者？凶手是谁你已经知道了？是谁？这个案子我还没有眉目，真的是那个女的吗？”陈凡问道。 “这个我无法对你说清楚。那个凶手已经死了！死在另一个案子里面了。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凌波说道。 凌波对陈凡诉说案情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内心稍微有点波动。 为什么？ 凌波感觉有些纳闷。 这个消息自己不应该产生任何反应的。为什么不由自主产生了一点波动？是卖佳明的量子意识产生作用了吗？ 卖佳明生前是医学博导，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算一个无耻的知识分子。他对女博士、女学生是凶残的，杀死她们的时候毫不手软。可是对刑警这样的人，他心里却有天然的畏惧。 凌波判断：这种喜欢欺凌弱者的人，一般都另有一种恐惧。就是恐怕比自己更强的强者。 看来卖佳明的意识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没有漏洞。他也有弱点，也有畏惧的东西。 凌波想到这里，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这时候，饭菜已经摆放上来。凌波把自己的手机放在桌子一边，和陈凡一起吃了起来。 “凌波，我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陈凡问道。 “很好啊！很阳光，也很帅气。我感觉，你就代表一种正义的力量。看见你，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凌波说道。 陈凡听了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