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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和尚和女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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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和尚和女人(2)

人多胆大,梁晏平了心中的恐惧,蹲在钟壅身旁食指抠着脸上的酒窝,也是纳闷道:“对哦,怎么会是个娘们儿?啊,疼。”

“说话文明些。”钟壅在他背上赏了他一巴掌。

“我确实是在和尚庙的坟场里得到的袈裟,不过呢,别说是黑灯瞎火的,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你让我把他们衣服都扒了,我也不能在一堆白骨上找胸或是喉结不是?所以,有没有可能,那是个女和尚?”梁晏琢磨道。

“……女和尚统一叫尼姑,她们住的喵叫尼姑庵。你何时见过和尚庙里有尼姑念经的?”钟壅瞅着笑容猥琐的梁晏,摇头,“你看着是个书生,实则是批了狼皮的,书生。说正经的,别一个劲儿的耍嘴皮子。早弄完,好早回家睡觉。”又错过了一个养颜觉,钟壅很担忧。

梁晏回忆甚久,终究举起双手,道:“我投降,真的不知道。”

张魁抽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占女鬼便宜的桃木剑,整襟危蹲,形象陡然高大起来,颇有气势地问:“你是谁?生前是何人?你为何要跟随梁晏?你需要他吩咐什么?为什么要求他给出吩咐?”

怎奈,无论张魁如何发问,这女鬼就只有一句:“请吩咐!”若不是她表情狰狞,闻者必会为其的“真诚”所打动。

张魁失了耐心,倒了些公鸡血在木剑上,伸入圈内,直刺女鬼锁骨之处,烧得女鬼不停翻滚哀嚎。这若是一般女子,叫喊声中必然会有女子本该夹带的娇柔、柔弱,令人怜惜,但这女鬼的叫声尖利刺骨、森然恐怖,三人都被其叫声刺得头痛。梁晏出手阻止道:“轻点轻点,你就不能怜香惜玉?”

张魁为人善良(o(╯□╰)o),听话地住了手,将木剑塞到梁晏手中,推他,谦让道:“成,你来。”不知刚刚是谁说的,不用手下留情。

梁晏眼神留恋地瞧着女鬼,声音坚定地道:“还是你来吧,这鬼一看就是害人无数的厉鬼,你不用怜香惜玉有所顾忌,尽全力解决她!请继续。”

“……”

钟壅想了想,对梁晏说:“不如你就吩咐她做件事,看看是什么情况。”

“哪能那么容易?!这可不是人类,万一我吩咐了,但代价是要了我的命,或是我要身上一个部位,我也禁不住啊。”打从寄宿在事务所后,别人忙时他得闲,一闲下来便翻看张魁搜集的鬼怪杂记、野史秘史、八卦娱乐。其中不乏讲述了许多与鬼怪做交易,最后不得善终的各位能人志士。

张魁也好奇,怂恿他道:“试试看,总比我们仨蹲在这里得不出结果强得多。现在还好,但再拖下去就能见老头老太太凌晨出来溜圈,看不见的还好说,若真有一个两个老头老太身负异禀,看见了这鬼,那不得吓死一个俩的?”

梁晏抿着嘴,思考了一会,便对着女鬼轻声道:“我吩咐的你都能做到么?”

女鬼瞪着他,开口:“请吩咐!”

“敢情她就会这么一句。”钟壅嘟囔道。

梁晏清清嗓子,一字一顿道:“我的吩咐是,请,您,滚,吧。”

“……”

女鬼这次终于换了词:“血。”

“什么血?”梁晏反问。

女鬼重复:“血。”

张魁转念一想,便懂了,抓起梁晏的手,用匕首划破一根手指,拉着它一起伸入圈内,殷红鲜血滴在女鬼面前,女鬼匍匐,伸出舌头,舔去了地上的血,待还想扑上梁晏的手指时,梁晏迅速撤出,惊恐未定。女鬼扑了个空,意犹未尽地****地面。梁晏哭笑不得,“喂,你可以走了么?”女鬼闻言抬头,见梁晏没有再次送血的意向,便转身想走,刚爬一步又被圈中的鸡血逼回。

“我起蜡烛咯。”张魁对两人说,然后跨步至路口方向的蜡烛旁,伸手拔起蜡烛,随后,嗖的一声,女鬼逃走不见,带起了一阵阴风吹灭的四根蜡烛,巷子深处再次陷入黑暗。

许久,梁晏又开心了,“呵呵,我这可是宝血哦,一滴就逼退了女鬼。”

钟壅鄙视,“你当你姓张?”

“以血为尝,以逃为果,还真是言而有信。”张魁站起身,抻腿拉筋,慢道。

“什么意思?”钟壅边擦地收拾残局,边问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明显,是他,”张魁指了指梁晏,接着说,“招来了鬼,而且这鬼是来听凭吩咐,带价只是要了他的一滴血。说白了,就是说他刚才使唤了一只鬼,还是只厉鬼。”

“厉鬼你还放走?不怕放她出去害人吗?”梁晏裹着手指道。

“明明是你让她滚的,与我何干?再说,我放她走,也是为了验证她是不是真的听你的话。不过嘛,她真的挺听话的。”说到这里,张魁回头紧盯着梁晏看,看的梁晏左右躲闪后,才接着道:“你也没有特别之处,为何会听命于你?”站在这里干想也不是办法,三人只得先回家再说。

翌日,上午,艳阳高照,空气清新,楼下的猫猫狗狗熙熙嚷嚷,几个人无精打采地吃着早中饭。秉承着食不言的张魁待自己吃完,才说:“我考虑了半个晚上,如果不是梁晏本身的问题,那就是他带的那件东西有问题。”

梁晏早上是半脑子的清水半脑子的面粉,片刻后才明白张魁指的是他顺手牵羊得来的那件袈裟,忙说道:“我宁愿是那块布的问题,如果真的是我自身招鬼,那岂不是就算我把袈裟卖了或是还了,这些个鬼还会跟着我?”想象着自己后半辈子都要带着狗,跟着鬼,梁晏脸上的血色连同起床气,一起消失了。

“为何昨日的女鬼对他是言听计从,但之前却企图袭击他?”钟壅早餐万年不变,油条配豆浆。

“软柿子自然是被捏的下场,我估计昨日如不是我们将女鬼困住,让她知道何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乖乖就范,她也会灭了梁晏取而代之,拿走袈裟。”张魁道。

“你怎么知道?”梁晏白着脸,问他。

“猜的。”

“人命大于天啊,大哥。咱别猜了,咱给个准信儿成不成?”梁晏哀道。

“你要什么准信儿?”

“我能回家了么?我还弄得找出门到处都要带着黄牛吗?”

“你随时都可以回去。至于要不要带狗,你出门试试看。”张魁死道友不死贫道地说。

梁晏蔫了。

几个月时间钟壅练成了老员工的习惯与思维,帮腔道:“我也觉得你应该走出去试一试。”

梁晏上火,红着眼睛,翻着白眼。

钟壅好心解释:“你不出去试试怎么知道昨天的女鬼是不是一直对你有所歹意的鬼?你不出去,又怎么知道昨晚的做法是否有效?如果这女鬼是之前那只伤你的鬼,那你躲在这里岂不是多余之举?如果这女鬼不是之前那只,我们也好采取下一步行动啊。”

梁晏想了想,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得,我今天出去碰碰运气。”说完,又吃了一碗白粥咸菜,壮胆。

一直做背景的郎晓豆擦擦嘴,小声与钟壅嚼舌头:“他把出去见鬼当做碰运气?”什么运?手运?霉运?桃花运?

钟壅摸摸小孩的头,道:“乖,昨晚那只女鬼,是他的菜。”

晓豆乖乖点头,“喔。”

“喔你个毛线。”梁晏喷着米粒说。

午时至,中天日,地面火辣辣地蒸人rou。钟壅从冰箱里往外偷运西瓜,路过客堂,看见了跃跃欲试地打算出门的梁晏,纳闷道:“这么热,你去哪?”

“出门啊。你们不是建议我出去试试看么,这么好的天正适合出门。”梁晏很满意。

“……这日头盛的,你想出去见鬼?鬼都不喜光,除非你到个犄角旮旯阴暗潮湿的地儿,要不然还真不见得能遇上。无功而返是小事,若是阴错阳差让你错以为没了鬼跟着,那你以后回到家中不还是自己倒霉?”钟壅点到为止,捧着西瓜回屋了。徒留梁晏一人站在大门前纠结。最终梁晏是如何选择钟壅不知,但是晚饭后的水果宴时,梁晏灰头土脸地狂奔回事务所的样子,钟壅不点变通:梁晏的背后灵,还在。

无论别人怎么问梁晏,他都不肯详说,只是肯定的说,问题,还没有解决。

三天后,一行人启程,目的地:晋北,悬空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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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乘客依旧稀疏。梁晏贼眉鼠眼,前后左右上下四周三百六十度扫视了多遍,确认没有穿着支付的叔叔阿姨大姐大哥弟弟美眉在附近游荡,便轻手轻脚地拉开单肩篮球包拉链,黄牛毛茸茸肥嘟嘟的脑袋钻出,吐出粉红色舌头,哈哧哈哧地喘气。张魁想带着大清上路,因为经上次一役,他发现大清深得他的真传,对值钱的东西颇为敏感。怎奈这货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一走又要与大花千里相隔,从前天开始便未着家,赖在大花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贤良淑德的未出阁大姑娘。捉不到大清,大家本想就这样轻松出门,但这次的目的地与上次封墓村不同,是梁晏招惹的正主坟寝,梁晏生怕自己脱离大部队,走散了,会身陷险境,所以坚持要带着黄牛,于是出现了黄牛时不时需要探头出来透气的情景。

“梁哥,那天你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讲讲呗。”晓豆在张魁的怂恿下,第十次提出同一个问题。

梁晏眼角嘴角同时抽动,面瘫驱使明显,“我说,你累不累?合着你是算着每天三顿地套我话,一顿没落。你当自己是凉菜还是调料?”

“呵呵,好奇啊,说说么。”晓豆继续装傻。

梁晏比他还傻,“忘记了。”开玩笑,若是让这些个货知道自己在小解时,被鬼从正面袭击,吓得自己至今都还留有后遗症,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思及此,两眼抱着黄牛起身,去厕所,继续酝酿着姗姗来迟的清黄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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