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还待再说,却见苏雪姗正满面焦急地向自己直使眼色,还暗中拉着自己的衣角,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板爷,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兄弟性子急,说话有点直,请您不要见怪!”苏雪姗好不容易将吴忧拉过一旁,这才小心翼翼地向正中那位光头胖老者道歉。 “呵呵,年轻人嘛,性子刚直,说话冲,我不跟他一般见识!”那位光头胖老者,赫然便是称雄津江区十几年的大佬板爷。 苏雪姗话音才一落地,他便将满是阴枭的小豆眼在吴忧面上扫了一遍,阴阳怪调地说道。 “多谢板爷您老能够理解!”对于板爷响亮的名头,以及阴狠的处事手段,苏雪姗心知肚明。 她虽然明知道板爷这次绝对不怀好意,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必须得委屈求全。 “坐吧!”板爷的目光在吴忧身上停留了足有一分钟,肥厚的唇角溢出一道不易觉察的怪笑,这才缓缓转过目光。 板爷下令,立时便有两个坐在他对面的小混混站起,悻悻地将座位让给吴忧和苏雪姗两人坐下。 “板爷,我们这次来,是……”苏雪姗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才一坐下便要开门见山,想要跟板爷商讨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别急!”板爷从头至尾都表现出一副慢条斯理,不动如山般地悠然姿态:“阿姗,先不要急,既然来了,那就不妨好好谈谈!” “上酒!”说罢,板爷很是装逼地对着站在门口的侍者打了个响指。 那侍者会意,啪地一声拧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给吴忧和苏雪姗面前的高脚水晶杯里各倒了一些。 “慢着!”侍者倒完酒,正准备将酒瓶放到吴忧面前的桌上。 却是不料吴忧竟然托起侍者的胳膊,一边示意他继续为自己倒酒,一边很是不齿地看着板爷:“板爷是吧!既然是请我来了,为何连酒都不舍得给我多喝点?倒这么一点,还不够我一口喝的。” 噗! 板爷正端起酒杯轻品红酒,一听这话,立时被呛得一口酒没喝下去,径直喷在旁边陶阿四的脸上。 陶阿四满面被喷酒,呆若木立,其他人更是都被吴忧的话给笑喷了,包括苏雪姗,也是很无语地看了吴忧一眼。 “给他倒满。”板爷放下酒杯,怪怪地看着吴忧,对旁边那忍俊不禁的侍者吩咐道。 “是!”侍者会意,只得表情抽搐地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这才安全地将酒瓶放下。 “板爷,我先敬你一杯!”见所有人都有放声狂笑,苏雪姗只觉得一阵难堪,赶紧站起来,举起酒杯向板爷敬酒。 “阿姗啊,这件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就算是要敬我酒,似乎也轮不到你吧!”苏雪姗高举着酒杯等了半天,可板爷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径将冷眼瞄着吴忧。 苏雪姗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扬威,要吴忧先向他敬酒陪罪,好杀一杀吴忧的威风。 “这……”苏雪姗一时捧着酒杯,神情尴尬之极。 她当然很清楚吴忧的个性,又怎么可能会向对方低头? 可是,如果吴忧不低头,这次和谈就会破裂,她和吴忧以后还会面对整个津江区混混们无止境的sao扰。 “吴忧,你看……不如就先陪板爷喝一杯?”苏雪姗芳心纠结了好一阵,最后只得向吴忧投去征询地眼神。 此时,板爷手下的那些混混们,包括肖正扬,也都随着苏雪姗地问话,十几道目光全都刷地一声向吴忧投来。 在这一刻,所有人面上都收拢了笑意,取而代之的,全都带着nongnong杀机。 这小子,实在是太猖狂了,在板爷面前,居然还敢如此装逼! 他难道不知道板爷的威风?试问在宁海道上混的,谁不惧他板爷三分?就算是其他分区的大佬们,也不敢在板爷面前这样嚣张!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忧,都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如果这小子胆敢真的不向板爷敬酒陪罪,他们都会一拥而上,把这个狂妄的小子碾为rou泥! 一秒,二秒,三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包厢里所以人都没有说话。如此死寂的氛围,似乎可以瞬间抹杀所有人的呼吸。 “呵呵……喝酒嘛,这还不是小事一桩!”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吴忧的手慢慢地伸向自己面前那杯盛满红酒的酒杯…… 看到这一幕,苏雪姗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陶阿四和肖正扬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失望,掉毛和其他混混在发呆。 独有板爷那深不可测的灰色眸子里,却是溢出一道不易觉察的冷笑。 板爷向来就是个谨慎小心的老狐狸,哪怕是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对手,他都不会轻易轻视。 这样的信条,也正是他自己十几岁出道,打拼到如今这样一个地位的根本原因。 先前他在听肖正扬和陶阿四他们描述吴忧的厉害之处时,就对吴忧十分重视。 这次出马,把他手下能打的精英全部带出,就是想要来会会吴忧这个小子。 从吴忧进门的第一秒,板爷就一直在暗中留意这小子,直到吴忧手伸向酒杯的前一秒,他都不敢对这小子有任何看轻。 因为他似乎可以看得出来,这小子绝不简单。 可是,就在他看到吴忧的手捧起酒杯的同时,板爷的心里却是对之产生了极度的不屑和蔑视。 看来,自己还是看错了人,眼前这小子,看上去很牛逼。事实上,也不过是个只会装的二货罢了! “不用了……” 正当板爷想要轻蔑地一挥手,准备喝止吴忧向自己敬酒,并且向苏雪姗提出极为苛刻的条件时,却突然听到一股水滴在地面上的声音。 “你……”板爷循声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吴忧,你做什么?”苏雪姗见了,也是惊得花容失色。 “小子,我看你是在找死!”陶阿四喉中暴出一声震吼,一招手,让众混混向吴忧包围过来。 肖正扬见此情景,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鼻下却是发出一道更为轻蔑地冷哼,邪眸中寒芒阵阵,心中暗忖道:“吴忧啊吴忧,你小子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当着津江区大佬的面倒酒!哼,今天你死定了!” 原来,让所有人都不能容忍的原因,是因为吴忧正端起手中那杯红酒,正手腕微倾,态度悠闲地将整杯酒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