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言的眼力是何等的毒,之前在换衣服的时候,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清楚看到纤纤身体的皮肤光洁细嫩,不像一般家庭出身,本来当时她就想问的,但被催促她们快些出来的隋枫给打断了。 结果当时没有问成,却阴差阳错的让温诗言揭穿了纤纤的谎言。 纤纤并不知道温诗言如此自信是为何,于是很焦急地说道:“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都是真的,隋公子,阮公子,请相信我!”她长得本有几分楚楚动人,此时焦急的蹙眉看起来更有几分惹人怜爱,一般的男子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但隋枫与阮缡却不是一般的男子。 阮缡与温诗言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而且期间还发生了差点将自己牵扯进去的案子,虽然她剽悍无礼,也时常说些话来令自己生气,但关键时刻却从来不胡说,所以阮缡相信温诗言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才会如此一说。他听到纤纤的求助,不着痕迹地将头偏向一旁,装作漠不关心。 隋枫也有相信温诗言的理由,但他却不如阮缡那般坚定,虽然没有开口帮纤纤,却出声问道:“诗言何出此言?” 就算隋枫不多此一问,温诗言也打算将疑点一一指出,但她见二男面对纤纤的求助反应各自不同,便有心观察,如此顿了顿,才让隋枫有机会问出。温诗言睨了装作漠然的阮缡一眼,心里边想:这小子还不傻嘛,知道此时不该出声。嘴上边说道:“适才换衣服时,我无意间瞄到纤纤的后背,她的皮肤光洁有弹性,不似长期缺乏营养的样子。”说完停了下,指着纤纤又说道:“你那卖掉你求生存的话,算是不成立了。还有,你说‘打死不从’,那伤呢?怎么没见伤口?” 就在温诗言指出纤纤说谎之时,纤纤就在暗中向门边移动着,等到温诗言指着纤纤问伤口,只见她脸色一变,快速地破门而出,又身法极快地奔得没影了,这下看得温诗言惊讶得合不拢嘴,心里暗想:乖乖,还真有轻功啊! 隋枫注意到纤纤行动有异,但他因为某种原因,只是看着没有指出来,等到纤纤破门而出又展开轻功跑了,才若有所思的低下头,那轻功好像在哪儿见过,隋枫的沉思,但他的脸上表情还算自然。 而阮缡与温诗言一样惊讶得瞪眼,他还喃喃地说道:“她……会武功?” “嗯,还不弱。”隋枫淡淡地接了一句,他的声音低而小,如耳语一般,温诗言与阮缡都没听到。 温诗言此时回过神来,她指着纤纤消失的方向,俏眼却盯着隋枫,问道:“她知道了你的住处,不会有危险吧?”温诗言直觉这个纤纤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是半路附身的,所以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就算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得到纤纤的出现有何意义。此时的温诗言已经在不觉间卷入了一场暗流。 “没关系。”隋枫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心里却不如脸上的笑容如此放松。 温诗言与阮缡两人再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二人走时隋枫一直显得心神不宁。 隋枫并不是担心纤纤再次找上门来,就算她找上门,他也办法打发她,他所担心的是温诗言是不是惹上了什么,因为纤纤的武功不弱。温诗言虽然性格爽直,毕竟不会武功,也不是江湖上的人物,按理说不会与江湖中人有牵扯才对,但看纤纤的样子,她应该也只是个跑腿的小喽罗,其背后的家伙,应该是个大人物。他有了一种想保护温诗言的念头。 有这个念头的人还有一个。阮缡跟着温诗言往回走,在路间时也在思考这类似的问题,只是他想的方向不一样,但结果是与隋枫不谋而合的。阮缡扫过温诗言微扬起的尖削下巴,看到她微微撅起的小嘴,一副俏皮可爱毫无防备的样子,心里冒出无限想保护她的yu望。 这时的温诗言反而不及隋、阮二人想得多。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有些事物的看法明显就有不同,生活在法制社会下的温诗言,哪里会想到自己正处于刀尖浪峰,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小命的立场。 回到阮宅,红孪便上来报信,说是徐捕头有请。温诗言看了阮缡一眼,随口问道:“去衙门,还跟不跟?”以温诗言的想法,阮缡多半是不会再跟下去了,但此时阮缡却仍然坚持跟着,他回答:“去。” 温诗言的眉角抖了抖,皮笑rou不笑地冲他说道:“随你便吧。”说完便走。阮缡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阮缡这一无心之举,却让温诗言与死神擦身而过。 纤纤骗得温诗言的信任,是有原因的,她逃走也同样有原因。但是逃走后却没走远,她在等待温诗言落单的时候。见二人回了阮宅又出来了,但同样是两人一路,纤纤有些焦急。 她藏身于一棵树干之间,留意着温诗言的一举一动。一条青影跃起落到她停留的树枝上,沙哑的声音说道:“纤纤,阮琴的事情如何?” 纤纤没有回头,冷冷地答道:“她有些奇怪……”纤纤顿了下:“居然拆穿了我。” 那青影很惊讶地说道:“哦?是很奇怪……”青影如自言自语一般,说完透过树叶盯着温诗言了半晌,又道:“门主说,先留她一命。” 纤纤终于回头看了青影一眼,轻蔑之意浮在眼间,她冷“哼”了一声,跳下树径直走了。青影在树间不悦地皱眉,低喃道:“哼,有何了不起,仗着门主喜欢,自己不也是条狗。”牢sao发完,看准时机,他也从树间滑下,走掉。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谁也不知道,只是一来一去的谈话,便决定了温诗言接下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