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被某种很不人道的方式,拉下去了,江夫人又安慰了姚采澜几句,并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明天正好是腊月初六,适合祭祀。就开了祠堂,让老二领着你祭拜一下江家的列祖列宗。以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二奶奶了。” 姚采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江夫人因为满怀着同情之意格外细致的跟她讲解了祭祖的种种规矩,讲了一大通完了这才放她回去。 想到自己屋里,自己收拾的最舒服最得意的床上,居然。。。姚采澜也不愿回自己院子,就跑到落梅居去消磨时光。 清秋自然也听说了她的事,却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姚采澜。何况自己云英未嫁,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给姚采澜叮叮咚咚的弹了几只曲子来开解她。中午姚采澜就在落梅居凑合着吃了。 午后,清秋身体虽有好转,但也还精力不济,必然要午休的。姚采澜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下去,又不愿回自己院子,就吩咐江西套了车,号称去锦绣庄查看一下。 雪后的锦绣庄,居然也十分迷人。到处银装素裹的,而且,梅林那边,花苞初绽,点点红色映在白雪之中,实在美不胜收。 更有几个自诩熟读诗词的才女,纷纷趁雪后来赏梅花。听伺候的丫头说是起了什么梅花诗社。还叫了那个叫琴娘的女子,在旁边轻抚《梅花三弄》,又摆放了文房四宝,或是画梅花,或是写咏梅诗。端的十分高雅,十分有情调。 姚采澜远远的看着她们娇俏的身影,听着耳边淙淙的琴声,深深呼吸了几口带着梅花清香的冷冽空气,郁闷之气好像也散去了好多。 姚采澜又强赖着在锦绣庄用了提前了时辰的晚饭,最后在小柳和水草的声声督促中,才坐了马车慢悠悠回来。彼时,正好掌灯。 灯下,**山正一脸阴霾的坐在外间榻上,面前小几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冷掉了,却未动分毫。 姚采澜看了却心里暗气,好啊,你污染了我的床,又来败坏我的榻了! 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解下棉披风,摘下暖手,又换下因为有雪怕湿而穿上的木屐。 水草看气氛不对,把姚采澜换下来的衣物匆匆摆放挂好,就指了个名头躲了出去。 **山比沉默比不过姚采澜,忍了半天,见人家没有说话的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到哪里去了!一整天看不到人!” 恶声恶气。 这女人究竟把自己这夫君当成什么了,自己还“受伤”床上躺着呢,她却跑的一整天不见人影。午饭自己等她半天,等不到饿狠了才吃的。没成想晚饭她也是这么晚才回来。 虽然早上那事自己做的不太合适,可是,自己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揩一把油罢了。就算自己有点想法,可在自己媳妇正屋里头,自己也不至于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儿来吧! 等啊等的,**山早就一肚子气了。自己又出不去,憋得难受,这屋里却连个喘气的都没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姚采澜却低眉顺眼的道:“妾身上午时去看了清秋meimei,她一向身体不太康健。下午却是铺子里有事,只好出去了一下。这才回来晚了,还请夫君恕罪才好。” **山愣了愣,说的可真好听啊,怎么这么温柔贤惠了?听得自己心里。。。还真是难受。 不过,她叫我“夫君”呢!真是动听的喊法啊,人家既然服了软。。。 “恩。。。算了,下不为例。过来一起吃饭吧。”**山抑住心里的波澜起伏,把手一挥,故作大度。 姚采澜顺从的上了榻,捡起了筷子。 **山见她温顺,心里又是得意,又觉得不安。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会儿凶悍,一会儿柔弱,一会儿温顺。搞得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踏实。 **山一边吃,一边偷眼看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姚采澜应该先伺候自己吃饭,脑子里直接就没有这个概念。 姚采澜哪里吃得下,略略意思了一下,就放了筷子,站起身略略福了福:“夫君,妾身用好了。请夫君慢用。” 说完自顾自走到里间桌边拿了本书去看书了。 **山这时方才反应过来,这小妻子居然打从进来就一眼都没有看自己。自己,居然被无视了! 想到这,也不吃了,气哼哼的翻身下塌,咚咚咚的故意顿着脚步走到里屋,忽的一下躺床上拉过被子,面朝里闭了眼。 **山不过是拿捏一下,料得姚采澜还不害了怕,过来认错服软?那自己不妨给她个好脸,顺便解释解释早上那事,也别让她因这事心里有了疙瘩才是。 自己本意没想怎么着嘛,自己原本对这桩婚事一直膈应,但是,眼下看来,既然已经如此了,就跟她凑合一下,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嘛。。。 谁知,耳边只听扑的一声,里间的蜡烛被吹灭了,又听见姚采澜走到外间,扬声唤水草来收拾碗筷。 **山又急又气,顿时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刚才本就没吃两口。可又没脸起来说还没吃饱的话。 只好继续躺着,耳朵却竖的高高的,一会儿清晰的听见她跟水草说出去遛遛弯儿。 一阵声响过后,外间霎时安静了下来,**山慢慢翻过身来,只看见外间桌上留着一盏蜡烛在摇曳着。 心里烦躁的很,又不好下床,怕姚采澜突然回来看见,又睡不着,只好翻来覆去。 好像过了很久,外边终于有了脚步声。**山赶紧面朝里躺好,做出熟睡的样子。 小媳妇在换衣裳、卸钗环、洗脸、泡脚,最后栓了门,敞开橱子拿了什么有在收拾外间的床榻。刷啦刷拉的声音传来,似是在看书。 **山忽然之间不那么生气了,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这屋里居然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让自己根本不想回家。现在,屋里有了些人气,竟然让他觉得安宁。居然就让他这样,睡了过去。 姚采澜看书看的昏昏沉沉了,才迷糊了过去。她拿的书是《女诫》,专门用来催眠的。而且效果貌似不错。 到了第二日,她心里记着祭祖的事,早早就醒了,一睁眼,屋里还黑着,却见一张脸在自己眼前定定瞅着自己。 姚采澜吓了一跳,张嘴就想叫,却被那人抬手及时捂住了嘴巴。 姚采澜拼命掰他的手,终于掰开,大口喘了几口气,气道:“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吓唬人!” **山却没说话,只是突然红了脸,幸亏天还黑着,也看不出来,只把手在身后擦着,好像还留着刚才的麻痒。 姚采澜忙爬起来穿衣服,见他还挡在榻前边,以别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心里更恼了,使劲儿往后推了他一把:“快闪开!你看什么呢!” **山一歪身子,姚采澜趁机下了榻,提拉着鞋边笼头发,边高声喊水草。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山被她推了一把,不但不生气,反而低声呵呵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姚采澜跑的更快了,草草披了大衣服直接跑到水草睡的东厢房去了。自从**山来了,春红走了,水草就直接搬到这里来了。 这却是要沐浴更衣了。祭祖之前自然要沐浴一遍,换上正式些的衣裳,才算得心诚。**山 霸占了自己的屋子,姚采澜只好到东厢房来沐浴。 水草也早就得了信,起了大早,烧好了一大锅的水,帮姚采澜放好水后,再烧了一大锅留给**山。 姚采澜看水草出出进进的忙活,虽然自己赶紧上前搭了几把手,水草还是累得满头大汗,打定主意再要一个粗使的丫头来。 这边姚采澜沐浴更衣完毕,知道**山也收拾停当,这才回了正房。一进门就见那人正斜倚在榻上,身后堆着自己亲手绣的两个大红锦缎靠枕,手中拿着自己的书在翻。 身上却是一身崭新的深蓝色滚金边的棉袍,配黑色宽腰带,脚上是薄底黑靴,一副军中打扮,看来好像真的是混了个小官儿出来。 想起若干年前那经典的红袍、紫袍和绿袍,姚采澜深感安慰。 本来对他颇有些嫌弃,恨他老霸着自己的东西,如今看他宽肩细腰,身材颀长,穿了官服颇有点子英姿飒爽之意,倒也算养眼,心里的膈应略略平复了些。 这边姚采澜到了里间,坐在梳妆镜前,水草过来帮她梳头发,却要梳一个高高的垂仙髻了。为了配这个发型,和身上的这件朱红绣牡丹的褙子,又特意捡了两只纯金的小凤钗戴上。 姚采澜平日里打扮素淡,又不爱金饰,还是喜欢素淡的银饰,或是温润的玉饰多一些。今天却是不同。 除了首饰,又特地上了个淡妆,嘴上也用了些胭脂。 真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姚采澜这一装扮起来,连水草都看了又看。何况那个在西北呆了四年的男人?装模作样拿在手里的书早就忘了看,那眼睛却朝着姚采澜瞟了又瞟。 这人,原来以为上了战场脱胎换骨了,孰料他还像四年前一样,欠抽。 姚采澜强忍着要掐死他的冲动,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迈步往上房去。 **山这才回过神儿来,快步跟上,与姚采澜并肩而行,不时的偷眼打量一下姚采澜。 昨天怀里刚抱了一个,现在那位还在后院里扔着呢。现在又惦记上老娘了?!真tm不是东西啊! 我忍! 这两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儿,姚采澜发现先前他是杀将的感觉是完全错误的,纨绔还是纨绔,流氓tmd还是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