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稻子割了又要赶季节种,夏季应该是寨子里最忙最累的时候。乡民早起晚归,一天劳作下来够累了,第二天又得早起,吃过晚饭洗过澡没啥事就早早上床休息了,很少去左邻右舍串门。当然也有例外,如没有作田的朝云家和德叔家,没有作田就没所谓的夏收夏种。朝云是地主,有足够多田和岭,自家没作田,把田租给他人种,田租谷的收入远远超过田少或没田户的收入。德叔是货郎挑着货担走四方,靠货担收入养家。 岭上寨子小,消息传播得快,消失得也快。特别是多事之秋,突发之秋,只是徒增乡民的谈资,乡民嚼舌一翻后,该干吗还是干吗,生活还是按照原有的惯性前进。这种惯性是寨子几百年发展的沉淀,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裹在每个乡民身上,给个体带来了集体的安全,但一样束缚了个体的自由。 寨子乡民的先祖为避战乱一路从中原南迁南迁,一路迁徙一路与原住民拼杀磨合到溶入相安,最后反客为主成了主人。先民到南蛮之地汀州水口,禺居一角与虎豹为邻,开山凿田,架桥修路,战火央及不了,政府鞭长莫及,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大山里繁衍。客家人居住大山特有大碗喝酒,大块吃rou热情好客的品性,养成了客家人特有的暨积极进取接受新事物又相对保守守着传统矛盾的综合体。不管谁来,来了不带恶念不扰众人,来者都是客。红军来了,纪律严明不扰民,乡民以客待之,红军才可立足开辟根据地。那时红军开辟根据地,建立的苏维埃政权,大部份都是在客家地区。早年太平天国军来了,一路掠夺抢杀,被称着长毛贼,客家人同仇敌恺奋而抗之,太平天国军最后yin没在历史长河中。 春姑从竹山顶回到家和爹财叔说了声明天不去了,吃过晚饭,洗过澡,就去善子家。路过狗子家门,被坐在哪抽烟生闷气的桥牯看见。 “春姑,狗子呢狗子不是去找你了吗”桥牯明知气恼地质问。 “桥叔,狗子哥早先是来找过我,不过他早走了,他没回家”春姑打个太极装胡涂地反问。 荷花听到春姑声音,从灶房出来问:“春姑去哪明天真的去上山围剿” “不去了,这不我正要去和善子哥说一下!”春姑摇摇头说。 “不用去,我来了!”这时善子从对面走来,听到春姑的话还没过来就高声喊,后面跟着他的2个队员。善子在村口鼓聒了那么久,不管是打着朝云的旗号还是钟癸的,除了春姑应了一声还是沒人响应。善子问朝云啥办,朝云决定召集寨子里长辈一起商议,并叫善子去通知。 “善子哥,你这是要去哪我正要找你商量个事呢”春姑热切地问。 “商量个事不会是明天不去了吧” “善子哥,干子哥的死大家都怨你,你为啥那么积极去参加围剿你晓得蛮牯也在赤卫队,若蛮牯被抓或被打死了,到时这帐算在你头上你怎么在寨子里做人狗子哥说岭上人干吗要自己打自己人呢“春姑上前倾着身子尽量压低声音劝道。 “狗子哥说,说得满亲热的喜欢狗子难怪你会改变主意!”善子酸溜溜故意大声地嚷道。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春姑涨红脸急忙申辩道。 “茶都还没凉就改变主意,不是这个意思是啥意思”善子不依不绕质问。 “把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贝,不识好歹的别去劝。春姑没事进来坐一坐。”荷花对春姑说完转身就回灶房。 “荷花,怎么不邀我坐一下,我正要去你家呢?桥牯叔在么”善子没理春姑嘻皮笑脸地问。 “喜德队长我可高攀不上!请不了!”荷花故意把喜德队长叫得特别地响。 “荷花,我晓得你看不惯我这种唔会做水又唔吾读书的人。其实我叫大家去参加围剿是被逼无奈也是为了大家好,你晓得叫各村各保人参加围剿是政府军的命令,若不参加到时政府军怪罪下来大家还不是遭央”。 “对,对,对!善子哥也是为寨子好!“春姑忙咐和道。 “哼!真是作贱!”荷花嘀咕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