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说蓝洛的表情,却见她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蓝洛,这种事不要乱说!” 虽然彤依然一向对于蓝洛的话半信半疑,但是这一次她不能由着蓝洛随便乱说,这可是涉及到人命的事,弄不好要吃官司的!没找到什么还好,如果真的找出了什么,那么蓝洛不是成了第一嫌疑人? “只是随便一提罢了,不是有小孩子不见了么,那边又发现了鞋子;可见小孩是在附近失踪的。依然这样大的人都差点陷进去的坑,小孩子陷入进去的几率很大。” 刘警官听完之后点头:“谢谢你的合作,我们会立即调查。” 于是笔录算是完成了,大家都被放回家,但是说有问题的话还会再叫他们过来。结果第二天下午,大伙果然又被叫去了!因为在彤依然陷了脚的地方正下方,警方挖开一个空洞,在里面发现一个孩子的尸体。 虽然蓝洛说她只是随便说的‘推理’罢了,但是这回不要说是其他人,就连警方都觉得整个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异常‘惊悚’,还特意叮嘱他们不要传扬出去。 正如彤依然所料,‘巧合’往往是‘麻烦’的代名词。警方认为蓝洛跟这个案子有某种关系,再度将蓝洛叫过去提问。但是小孩的死因是饿死,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出外力死亡的因素。 “再问多少遍也一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坐在问询室里的蓝洛显得很不耐烦,她已经对这起刺激的事件失去兴趣,只觉得麻烦。 “我知道你觉得烦恼,但是推说不知道只会令事情一直处于难以解决的情形,最终麻烦的还是你。请告诉我事实,无论是怎么不可思议,或者你觉得无关的事,都对破案有帮助。”刘警官劝说道。 蓝洛突然抬头,与她对视的刘警官面无表情,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警员却忍不住打个得瑟——这女孩,看他们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在看活着的人。 “那这么说好了,我的脑跟你们的不一样,是很容易受情绪影响的类型。以前只是很微弱的感觉,但是最近这种力量变强了,就像现在坐在对面的你们,抱着怎样的情绪,我都能感觉得到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吃’了彤依然的‘灵魂’之后吧? 刘警官无视她近乎疯狂的言语,仍然保持严肃的表情提问:“是吗,具体是怎么样的情绪,你能说的出吗?” “你的很平静——应该说是压抑的平静。他跟你不一样,他非常害怕,是的,思维完全混乱了呢。” “胡说八道!”刘警官旁边的警察拍桌子站起来,不知是愤怒还是紧张,令他的脸通红。 “坐下,小张。” 刘警官示意同事注意自己的失态,然后又继续盯着蓝洛追问; “其他的呢,接着说。” “我觉得下面有东西,是因为那边有着非常令人愉快的负面情绪。如同狂笑一般开心,又恐怖的感觉。确切说,是恐惧过头而觉得开心,类似这种情绪。明明很可怕,却让人心情愉快非常舒适,真的非常奇怪。对我来说是再明显不过的感觉了,要我说,其他人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是奇怪的事。打个比方,如果你站在一个地方,从下面传来叫化鸡的味道,你能闻到,别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别人问你怎么回事,你又要怎么把气味儿这种抽象又无法证明的东西,描述给闻不到的人?” 这个话题似乎有点诡异了,刘警官却没有动摇,继续询问下去。 “发现手机的那个厂房呢,还有手机,也给你这种感觉吗?” “不一样,格调太低了,那里全是腐烂恶心的气味儿,我不喜欢。” 蓝洛想,是提到叫化鸡的缘故吗,突然觉得很饿啊,好想吃点什么东西。 刘警官注意到蓝洛的说辞:“你刚才用气味儿这个词来描述。你的感觉不是对情绪上的感觉吗?” “是的。但是在我来说,用气味儿这种描述更接近我的感受。譬如你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我能感受到的不是你的心情,而是‘舒服’跟‘不舒服’——不、类似‘好味道’跟‘不好的味道’这样的感觉。” 蓝洛说的模糊,刘警官却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 “那么,对你来说小孩子遇难的地方是‘好味道’,厂房是‘不好的味道’?” 蓝洛点头。 “还有这间审讯室啊,也是不好的味道。”蓝洛耸肩,“充满了负面情绪,再呆下去说不定会受影响呢。” “胡说八道!!” 刘警官的同事再度站起来。 “小张!” 刘警官隐约感到所谓的‘受影响’是什么意思了。 说实话,身为警察不能宣传封建迷信,刘天浩不便于说什么‘鬼神之说’有没有道理之类的话;但是在他看来虽然是奇妙的逻辑,蓝洛的话却很符合某种客观的道理。而且这起案子之所以让他做负责人也有这方面因素——他所属于的部门其实主要负责类似这种情况的无头公案。 其实灵魂的存在早在世界范围内得到认可,与其有关的神秘现象也屡屡发生,在还未研究出真正解释的现在,鬼神之说或许是无稽之谈;但是未来谁能确定它不会得到证明跟解释? 刘警官一直认为,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存在着的,而且有着某种规律跟规避原则。这就是他坐在这里,面对蓝洛的原因。 “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你能跟我们重新回到现场协助调查。” 刘警官建议道。 蓝洛想了想:“可以,但是我想我大概帮不上什么忙。比起我,依然跟那个叫黄玖的家伙应该能帮上忙。” 因为,她现在的感觉这样灵敏是‘吃’了依然的‘气’的关系;彤依然本身对此类事的感觉很强,是非常容易受到影响的类型,甚至能亲眼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黄玖不是一直装神弄鬼吗,好像对情形也很清楚的样子。虽然她信不过那货,但是不得不承认几人里对这方面最为专业的大概只有黄玖。 “好,你们几个人——不,是你们所有人一起来一趟,跟我到现场再看一次。麻烦你们协助调查了。” 刘警官做出最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