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仵作的验尸,对着尸体,万世也有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屋里磨蹭了许久,除了一开始发现的那些疑点之外,便就没有别的进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对着一桌子的鸡鸭全餐,叶夫人首先表示她没有食,连筷都没动,捂着心口便早早的下了席。至于叶侍,杨耀夫妇,还有晕过一次的官夫人,脸色虽说也不太好,但还勉强的吃了些饭菜才离开。 于是席间便只剩了凌安主仆与万世三人。 平时吃饭,万世夏目孟巽三人,都鲜少说话,此时再少了可观察的对象,仨人倒有默契,草草用了餐便退了席。 万世走时看凌安神色如常,似乎上午的事件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当大夫的人,心理素质有多好,她在颜卿上深深的体会过,眼前这凌安,那可是正牌的大夫,从骨子里透出来对生死淡漠的一面,自然也一分不差的与颜卿相同。也就是说,还论不到她去担心他。 她象征的给凌安招呼了声,拉着夏目孟巽从大堂的后门离开。 刚一出来,迎面便撞上埋着头正要进门的张妈。 瞧到来人,万世心里一动,随口说道:“张妈,今天中午的菜也太荤了吧,搞得大伙都没食了。”这声抱怨一落,只见张妈露出疑惑之色。 “万老板,您在说什么?”她这一问,万世也跟着诧了一下。 敢这饭菜不是她准备的?吐槽之后她突然想到一事。 万世将随意的表一收,正色问道:“张妈,今天的午饭不是你准备的?”此问一出,便见张妈在那里点头,还没等她出声回答,万世又匆匆说道:“那我想去看看后厨,不知张妈能不能带路。”听李伯说,庄里的伙食一般都由张妈打理,然而在死了人的况下还开了一桌的荤菜,她完全是出于一时嘴快外加对张**佩服才多了句嘴的。 可不想这嘴还多对了。 听万世说着要去参观后厨,张妈本能上想反对,可转念一想,万老板这么强势的一个人,只怕她现在反对了,回头肯定还是要去的。 把前后一想通,张妈便爽快地点头,招呼着万世随着她去了后厨。 万世的要求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极有针对、目的的,但夏目孟巽二人却很迷茫,再加上之前万世并没把内室的况告诉他二人,搞得他俩完全没法跟上节奏。 走在半路,夏目拉了拉孟巽衣角,压着声音问道:“巽哥,咱们要不要也过去?” 孟巽蹙眉想了想,答道:“还是去吧,虽不知老板要去看什么,咱们权当是去参观好了。”说完睨到那只小手,一念之间他已顺势握住了。 夏目一愣,连想都没想便将他的手甩掉。 心事重重的万世并不知道,此时她倒是无意间错过了后的一场戏。 后厨位于大花园与大堂之间那条甬道的左边,而通往后厨的又是一条比较隐蔽的小道。由于之前李伯解释过隐蔽小路的原因,此时就算张妈没像李伯多嘴的解释,万世也懒得去问她原因。无非又是怕客人见到路就胡乱走,才意有把路修成这样的。 一条直路通到底,前面便是后厨了。从远处看去,一个妇人半弯着腰,背对门边,似乎是埋头在擦着什么。 万世曾听孟巽提过一个王妈,但由于对庄内帮佣的人数不清,她没法肯定这个妇人是否就是王妈。她回头想向夏目孟巽确认,只稍侧了个目,余光瞄到他俩正无声无息的过着招。 啧,这都啥时候了,居然还有心玩。她倒是忘记自己脱线得不靠谱的时候了。 万世在心里暗责了一句,正打算出声招呼,却听张妈在前面说了一句:“万老板,前面就是庄里的后厨了。”这么一打岔,万世回头的同时,夏目孟巽也呼自的收了手。 走得近了,万世只瞧了那妇人一个侧脸,便微微一讶暗道了句,居然她还在庄里。 此人正是王妈,而且还是万世认识的王妈。 “小王,万老板想和你聊几句。”张妈出声喊了她便笑着告了退,万世知道她还有事也没留她。 王妈正弯着腰在收拾灶台,听到张**声音愣愣的抬头过来,对上万世的脸时,瞳仁明显的亮了一下。她显然还记得这风万种容貌出众的女子,高兴之余同时也很诧异。 她扫了眼万世后的一男一女,再认出了他二人曾在铁门前见过,瞬间醒悟地暗哦了一声,然后扬着笑容,问道:“席姑娘,您怎么成了‘万老板’了?” 一言便道破她的真名,使得万世干笑了两声再揉了揉眉心,末了余光一扫,夏目孟巽正一脸八卦的瞅着她。 “去去,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万世像赶鸭子般的把他俩赶了出去,顺手还把厨房门给关了起来,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冲王妈笑了笑,感叹道:“王妈,你还记得我呀。”说完再补了一句:“我还当庄里的老人都让官博给换完了呢。” 王妈没有接万世的话尾,而是寒暄一句道:“席姑娘,五年未见,您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这一寒暄,却让万世微蹙了下眉。看来过了五年,老实的王妈也学会奉承人了,果然没了官琦的月光山庄,她不应该来的。 万世眸色不着痕迹地微黯了下,然后随意的扫了厨房一圈,目光触到一物,不免令她“咦”了一声。 居然还有死了没拔毛的鸡挂在那里。 “哎哟,怎么还有鸡?中午的全鸡全鸭餐,吃得我着实的不舒服。”万世捂着心口,表微纠地说着,看似随意的话中,实则带了一个圈。 王妈扫了挂那的几只死鸡一眼,笑着打趣道:“席姑娘从前不是喜欢吃的么,居然也会吃得不舒服了。”说完她蹙了眉抱怨了一句:“也不知是张妈还是李伯,杀了这么鸡放着,都不怕坏的。” 这句抱怨说得自然,让万世挑不出半分疑点。 纵是如此,却让万世印证了两件事——那屋中的血,多半都是鸡血。那里也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要杀人,又要掩盖现场,是为了迷惑众人,还是为了隐藏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