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往郊外,苏曼给我解释:“你知道的,我们家那群人总是自诩什么世外高人,所以住的地方总是那么……世外桃源了一些。” 我笑了笑,打趣她道:“苏曼,也许在不久之后,或许是四五十年,你混出个模样来,到时候别人叫你什么,乾半仙,或者清半仙什么的,多棒啊。” 窗外的风景急速后退,天边是火烧云。 半个小时后。 我站在村口,盯着大榕树下的神庙发呆,苏曼拉我:“走了走了,这就是我们家的世外桃源了。” 不大的村落,位于山脚底下,能见到的都是两层小洋楼,还有一些常见的绿植。 苏曼带我过去,一如当初去到凤半仙那里一样。 这一次,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年纪也有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样子。 “是小清啊,”妇人笑,连忙将我们迎进去,苏曼说:“姨妈,我表哥应该回来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有些事情要和他请教的。” 周琳回头瞅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说:“你表哥今天刚出去,可能到饭点的时候就会回来,这次你回来要呆多久?” 苏曼答:“应该会住上一小段时间,姨妈你先忙着,我招待我朋友就好了,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大学室友,曦兮。” 我朝她点头微笑:“姨妈你好,这次过来叨扰了。” “哪里的话,小清能带同学到家里来玩,我们自然是很高兴的,而且小姑娘看你精神气似乎有些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日子不太平。”周琳说,给我们两个倒了一杯凉茶。 我伸手接过,与苏曼对望一眼,点点头:“嗯,确实有些麻烦,所以还希望表哥能指点一二。” “小丫头谦虚了,你们聊着,我去买菜做饭。”周琳说道,笑了笑,进了厨房拎出一个菜篮子,挎上胳膊就带门出去了。 “我们家比较热情好客。”苏曼说,“没关系啦,其实这个村子就叫苏家村,在这里住着的都沾亲带故的。” “啊?”我愣住,觉得有些奇怪,“苏家村,还沾亲带故,那岂不是会有近亲结婚什么的,这里看起来也不像落后的地方啊。” 苏曼瞪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然后哼哼唧唧的解释说:“其实就是一个姓而已,沾亲带故只是亲近的说话,都是本家,所以都是叔叔阿姨婶子这样叫,也有结婚的。” 我这才明白:“哦,原来是这样子。”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里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历史,我mama嫁了出去,我只是回来学了一些皮毛,但是这里的人似乎都很厉害的样子。”她说,喝了一口凉茶,眉头拧成结:“好苦。” 凉茶味苦,可是性甘凉,适合去火。 苏曼只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脸皱得紧紧的,起身去冰箱里翻出来牛奶喝,给我递了一盒:“曦兮,拿着。” 见我一杯茶见了底,瞬间惊呆:“曦兮,你怎么喝得下去的?” 接过她递来的牛奶,我抿了抿唇,笑了一下:“不苦。” “好吧。”她咋舌,吸了一管子牛奶,欢快的对我说:“走吧,带你逛逛我们的苏家村,领略一下我们当地风情,这里三面环山,可惜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山上,据说有很多溶洞。” 溶洞,就是那种自然界经过千百年的侵蚀而形成的奇观,我顿时有些向往。 我和她出门,现在也才下午三点多钟,村子里安安静静的,偶尔才能见到一些扛着锄头担着水下地的人,见到苏曼时都用方言亲切的与她打招呼,苏曼也就着方言回了几句。 我虽然是本地人,但是方言还是不太听得懂,没什么语言天赋。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只懂得笑,然后傻傻的看苏曼解释。 苏曼问我:“杨曦兮,你真的确定你是本地人么,连方言都听不懂,那你这么多年都学了点什么,真是服了你了。” “唉,”我叹气,“虽然我以前在乡下生活,可是说的话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样,可能我比较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她歪歪嘴,不再说什么。 乡村的生活本来就很宁静,空气很新鲜,我们大概走了一遭,村子本来不大,可路上总会碰见打招呼的人,苏曼总会停下来聊上几句,这样子算下来,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五点,太阳落到了山头,红彤彤的。 因为听不懂,我等得有些无聊,看向周围,只见重重叠叠的山峰向外面延伸出去,似乎望不到尽头,苏曼终于发现不早了,依依不舍的告别。 我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苏曼的表哥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玩电脑,听见声音头也不抬:“苏曼,我妈说你来了,又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了?” “呃……”苏曼被呛住,拉着我也坐到沙发上,讨好的笑:“表哥,给点面子嘛,毕竟我朋友也在,是不是,来,给你介绍啊,这个是我室友,杨曦兮。” 然后指了指她表哥,说:“我哥,苏禹城。” 想到这是苏家村,所以她表哥和她一个姓也十分正常了。 我朝他伸出手:“表哥你好,我是杨曦兮。” 对面的男人这才抬头,模样倒是很好,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看身段应该挺削瘦的,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礼貌的握住我的手,说:“你好,我是苏禹城。” 这样一介绍,顿时少了一些生疏,但是我还是有些拘谨,脊背挺得很直。 “表哥,我最近的确是碰到了很棘手很棘手的问题。”苏曼说,嘴巴翘起来:“先别说什么我学得不好被鬼欺负什么的,外婆都收不了它。” “你见过奶奶了?”苏禹城的眉梢扬起来,淡淡看了我一眼:“是因为她?” “聪明。”苏曼真诚的点点头。 然后苏禹城看向我,我慎重的说道:“是这样子的,我之前遇到了一些很诡异的事情,这一个多月几乎是天天都碰见那些东西,觉得自己挺背的。” 他眉头挑了挑:“你天天碰见那些东西,反倒没有被吓,虽然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眉间隐隐有些黑气,但对你的影响似乎不太大。” 苏禹城饶有兴致的看我,苏曼打断:“总会有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的。” “可能我吃苦吃惯了。”我笑了笑,“其实第一次碰见的时候,我也吓得不行,后来就习惯了,也差不多就是那一回事儿。” 话虽如此,可现在我还是会吓得腿肚子发软。 他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是觉得自己接二连三的碰到鬼魂,所以十分奇怪,那苏曼有没有说你很有可能是鬼眼什么的,那是能看得见那东西最直接的方法。” 我摇头:“不是。” 苏曼也搭话:“外婆说她是纯阴女子,虽然我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表哥,你知道那是什么么?” 她期期艾艾的盯着苏禹城,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