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兮儿,我就在你身边。”他说,我却愈发惶恐:“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你,明明早上你还出现了,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你力量尚弱,所以还不能看见我,等时机成熟,你自然就能看见我了。” 我不再说话,紧紧地咬住下唇。 而后听见他笑:“兮儿,别怕,我会陪着你,奶奶让你自己呆在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你不用自己一个人出去对着她。” 这是什么歪理,我抹掉脸上的泪痕,在地上坐着,地板很凉,一下子就觉得脊背酸冷,才慢悠悠的站起身。 “这就对了,地上凉,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着凉了,对身体不好。”墨安亭懂得还挺多的。 嘴角不自觉的抿起一个笑,我特别喜欢他的声音,低沉魅惑一般,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兮儿,害怕么?” 我点头:“怕,但是也不是特别怕、” 他笑:“是不是因为我,所以就不怕了。” 我只是笑,七月的天,可是屋子里异常的冷,这些冷意来自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屋子里只有烛光微弱的在跳动,我忽然想到什么,问:“墨安亭,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兮儿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他又在笑,凌晨见过他的缘故,所以能想到那张俊脸笑起来定是美得惊心动魄的。 虽然还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口:“我之前被那些鬼物找上的时候,每次灭了它们都会在黄土堆里找到一枚印记,我今天在你棺材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花纹。” 我住了嘴,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良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样,是他要害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奶奶的死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是最坏的结果。 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心里也顿时有些烦躁,就在我以为他走了的时候,他却说话了:“兮儿,我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那些鬼物很大程度是被你身上的鬼味给吸引的,印记有可能只是巧合。” 巧合,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气也略微冷淡:“要是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那三番五次的就不是了吧。” 那枚印记,我已经不止一次碰见了,甚至每次都有。 “兮儿,”他的声音很低,尤其是在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总是特别动听,我顿时竖起耳朵听他说:“你相信我么?” 我有片刻的沉默,然后有些犹豫的点头:“我……愿意相信你的。” 一直觉得他没有理由去伤害我。 他还是在笑,脸上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应该是他抚上我的脸颊,是那种干燥的凉意,我不是很反感他的触摸。 “兮儿,你要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的。”他说。 “我知道了。”我答道,想了想,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比如说我的血会让它们惧怕,甚至我是纯阴女子体质……” 我认真的盯着空中,一字一顿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身世,杨家后人还有人皮卷宗的事情。” 那里还是空荡而漆黑的,蜡烛不大的灯光只能照亮附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眼前站着,像早上我看到他的那样。 “唉,兮儿,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如果你刚才说的那一切不是一个巧合,那就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安排,你现在还不够强大,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他说,我却只能苦笑:“什么都不知道才更加危险。” “你为什么不能出来?” 墨安亭似乎没想到我话题转得这样快,倒是好一会儿才回答:“因为棺材上有封印,是一种很古老的诅咒,我暂时没有办法打开。” 连一个鬼王都搞不定的东西,看来不是一般的棘手。 正说话,墙上忽然又裂开一道裂缝,洛奶奶端着一支蜡烛站在那里,火光影影绰绰的跳动着,看得我心里发毛。 “曦兮,”她叫我,自己并没有进来,“拿上棺材头的油灯,跟我出去。” “兮儿,你先走吧。”犹豫中,我听到墨安亭这样说。 我只能照了洛奶奶的话做,走近时觉得那口棺材更加阴森,刻在棺材上的花纹和印记丝毫不差,在烛火的映衬下诡异而妖娆。 取下一盏灯,周围顿时暗淡不少,我朝门口走去,洛奶奶一双眸子死气沉沉的盯着我。 走出去,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再次回到小黑屋里,在灯的映衬下,我才发现这个屋子按着五行八卦的位置,分别按了一些泥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咒文。 就像,镇压着什么。 心中沉重,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洛奶奶在前头说:“不该看的东西就不要看,走好自己脚下的路,免得摔倒了。” 似乎意有所指,我垂下头,乖巧的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没几步路就出了门,虽然天上的太阳被乌云给挡着了,但是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我忍不住就伸了一个懒腰。 “把油灯给我。”洛奶奶说,我偷偷瞥了那灯一眼,才发现是里面所盛的是暗红色的液体,根本就不像普通的煤油。 洛奶奶接过,只是对我说:“你先休息吧,晚上你就能见到安亭了。” 我不太明白她话里能见到安亭是什么意思,然而她并没有理我,自己走掉了。 别墅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变,但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一点子生气都没有,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屋子里很凉,没有半点夏季的燥热。 我上楼,推开之前待过的屋子,这应该是墨安亭生前住过的地方,一些地方还留有他的痕迹。 迈步进去,顺便把门给锁上。 桌上有一个相框,相片里的男人长得很好看,和昨天见到的墨安亭有些差别,但是直觉告诉我,他生前就是这一副模样。 我笑了笑,相框拿在手中,随手将玻璃上的灰尘抹干净,似乎还能听见他伏在我耳边软软的叫我兮儿。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还有一张大床,在这张床上我和他缠绵几次,想到这里,脸上飞红,鬼使神差的往那里走。 我躺了上去,其实早上和鬼厉那一战,让我有些疲惫,眼睛一闭上,困意很快的袭来。 荒莽的黑暗像是无数的鬼手,扯着我往沉沉的湖水中下坠,我张了张嘴,觉得口中灌满了腥涩的液体。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