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中心广场开始,王嘉禾就觉得有人在跟踪着自己,可是又没有发现。 在寺庙里拍摄这群藏族蒙古族老奶奶的时候,被跟踪的感觉又产生了。 王嘉禾决定找出这个影武者。 王嘉禾进了一个小门一转,悄悄地躲在一个转经筒的后面。 过了二三分钟,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探头探脑地从后面走了过来,原来就是那个闯入王嘉禾镜头的阳光男生。 王嘉禾嘴角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她决定和这个大男孩开一个玩笑。 等那个男孩看不到王嘉禾、东瞅瞅西看看地不知所措的时候,王嘉禾悄悄地移到了他的背后,将手中的枪一下抵住了他的后腰。 “把手举起来!” 王嘉禾能明显感觉到他强烈的颤抖了一下。 “把双手放在头顶,面对着墙站好!” 男孩乖乖地站到了墙边。 “说,为什么要跟踪人家女孩子?” “我,我,我……” 听着男孩的语无伦次,想像着他的无比尴尬,王嘉禾噗地一声笑了。 男孩不自觉的回过头,再一次看到了王嘉禾,臊红的脸上却是看起来很有点开心。 王嘉禾也很开心,那是一种促弄了人的小女生的开心。 “你这么胆小,还敢跟踪女生,真不容易。” 这话说的,男孩是有点哭笑不得。 “我叫王嘉禾。”王嘉禾向男生伸出了自己的手。 “晏扬清。” 男生握住了女孩的手,觉得女孩的手很有力量,心中却是满满地绮念。 “你是不是不准备放开我的手了?” 晏扬清脸上又是一红,忙不迭地松开了手。 王嘉禾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说,“走吧,到另外的地方逛逛,这里看的差不多了。” 时候大约是下午18点多了。 高原的时间与东部的时间不同,夏天的东部18点,虽然天还是亮的,但太阳已经在准备要下班了。德令哈的下午18点,却还是太阳高高地挂在半空中。 毕竟,这里比东部要晚上2个多小时。 男孩来自北京,大四。 看到女孩并没有真的生气,男孩也有点轻松下来。 其实,男孩是西宁就发现了女孩,觉得女孩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可是他的跟踪水平实在不怎么样,跟着跟着就跟没有了。 在德令哈又看到了女孩,对男孩来说,真是一种巨大从天而降的幸福。 男孩也喜欢拍照和旅行。 两人有了共同语言,交流就自然起来,两人一边走一边拍,都很开心。 晏扬清问王嘉禾:“你的枪是六四式的还是七九式的?刚才可是把我吓坏了,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坏人开枪吧?”晏扬清想想还有点后怕。 王嘉禾呵呵笑起来:“你还大学生呢,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我一个学生,那里会有枪,还六四式七九式呢,假的塑料玩具枪!看你,有贼心没贼胆的胆小鬼。我的枪就吓唬你这种坏人的。” 晏扬清想想也是,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下午6:00多的巴音河桥边,有不少行人来来往往。 王嘉禾和晏扬清远远地就看了几个戴着小圆花帽的维吾尔人在二辆三轮车边上吆喝,车子上面是大块的东西。 走近了,发现是厚厚的糕。 糕的外形很是漂亮,上面还有用腰果、葡萄干、核桃仁等干果拼出的美丽的图案。 王嘉禾开始就不停的拍照。 车子上的糕还有说明,印在一条布幅上,说明这种食品叫“玛仁糖”。 “玛仁糖,俗称切糕,是新疆维吾尔族传统的特色食品,原料主要是玉米和小麦面粉,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干果和果脯,这是因为当地盛产这个干果和果脯,也非常有营养。玛仁糖的来历,可以追溯到古代丝绸之路,因为它易保管、高热量,成为商路上的首选食品。” 王嘉禾对玛仁糖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其实每个女孩子对美食的爱好都是天然的本能。 晏扬清看到了王嘉禾对玛仁糖的兴趣,自然觉得自己有了个表现的好机会。 “美女、老板,来一块?”维吾尔人在招徕生意。 “怎么卖的,多少钱?”王嘉禾问。 “15。”维吾尔人把一只又肥又厚的手掌伸出来又翻了二下。 晏扬清觉得价格还可以,他在北京帮mama买馓子,都要15块钱一斤。 “那就来二斤。”晏扬清说。 “我们是按块卖的,不按斤。” 晏扬清觉得很有意思,“那我怎么买呢?” 维吾尔人说:“你说切多大就是多大,切了不能退。” 晏扬清看了看王嘉禾,王嘉禾正笑瞇瞇地看着他。 晏扬清的经验很苍白,他也不知道要多大一块。 他只知道买豆腐,一块钱一块。 想了一下,晏扬清在节糕上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多吧。” 维吾尔人右手拿一个腻子刀,先将左手上一把明晃晃的维吾尔长刀上的糖浆铲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在切糕上一刀切了下去。 维吾尔人将切下来的玛仁糖放到了电子秤上,电子秤晏扬清还是懂得。 晏扬清觉得,这一块糕,应该会在30块钱左右。 可是晏扬清一上秤,晏扬清傻了。 单价输入的是150,重量显示的是2.5KG,总价是750块。 维吾尔人将糕装进了一个塑料食品袋递给王嘉禾,一边将手伸向晏扬清“给钱,750块,老板。” 晏扬清的直觉是,被骗了。 但他不能当一个冤大头,特别是当着一个女孩的面。 “你明明说15,现在怎么怎么成了150?”生气的晏扬清脸都红了,语气也提高了8度。 “15,一两。150,一斤。”维吾尔人倒是没有生气,语气还是很平和,不过嘴上是得意的、坏坏的笑。 “你是欺诈!” “没有欺诈,我说15,你没反对。切多少,你说的。给钱!”维吾尔人说着向晏扬清逼进了一步。 “不要了,不给!”王嘉禾也生气了,这是明显欺负人的事。 “对不起,切下来就不好卖了!不给钱,不许走!”维吾尔人也语气硬了起来,手中的长刀在晏扬清面前人挥舞着。 同时,另一辆****二个维吾尔人也手拿长刀快速地向这辆车子靠了过来,将晏扬清围在了中间。 晏扬清看着四个又凶又壮的维吾尔人,心中十分地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就是、不给,我们、打110。” 这句话提醒了王嘉禾,王嘉禾立即拿出了手机,说:“你们再不让我们走,我真的要打110了。” 四个维吾尔看着王嘉禾,都哈哈大笑起来,:“你打吧,总之不给钱,不许走!” 晏扬清被围在中间,无论如何是突不出来。 维吾尔人倒是没有为难王嘉禾,看着王嘉禾打110。 这时候,周围开始围拢了不少的人,不过都是看客。 有人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切糕党。 不过王嘉禾和晏扬清并不知道什么切糕党。 110倒是很快地到了。 问明了情况,110给协调了下。可是维吾尔人不干,坚持要给钱。 二个110协调不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说:“王小姐,这是一个买卖纠纷,不是治安范畴,我们管不了,还是你们自己协商解决吧。再不然,你们打城管的电话或者工商局的电话,或者打物价局的电话也可以。”说着,两个人上车走了。 王嘉禾要拦110,可是根本拦不住。 看着110走了,王嘉禾就按110提供的号码打城管的电话。 工商局和物价局的电话根本不用打,因为他们早下班了,也不会安排人值夜班。 城管的电话通了,不过人来了是在30分钟之后。 德令哈的小城,步行从西到东穿城而过,也不会要30分钟。 城管到是有六七个,坐一辆小巴飞速地开过来,有些凶神恶煞下了车。 不过他们看到了四个拿着刀的维吾尔人。 为首的一个也是按程序问清的情况,同样给协了个调。 同样,维吾尔人坚持要给钱。 同样,王嘉禾和晏扬清坚持被欺诈,不同意给钱。 城管为首的,还给四个维吾尔人每人发了一只烟,然后说,你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然后上车走了。 王嘉禾觉得很生气。 晏扬清觉得很害怕。 110和城管都走了,他不知道还能求助谁。 “钱,到底给不给?!”这时候一个阴阴的维吾尔人显然没有了耐性,同时也没有了顾忌。 “不给!”王嘉禾说。 “不……给,”晏扬清让人搞不懂是给还是不给。 维吾尔人抬手照晏扬清脸上就一耳光,顺势又是一脚,口里咆哮着:“你这个杂种,不给钱,老子今天要把你打死!” 维吾尔人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连挨了一耳光一脚的晏扬清也来不及做出反应,捂着脸发愣,直至见新疆人继续挥拳朝他打来时,才蓦然惊醒,开始挥拳还击。 不过,晏扬清的还击是那样地显得无力,很快,他被4个维吾尔人打倒在地,不能起来。 其实,也是他不想起来,因为明白,只要不付钱,起来还是要被打倒。 而付钱,在没有王嘉禾的同意下,也是不能付的;如果付了,他在王嘉禾的心中也就没有了一点的形象。 看到晏扬清被打倒在地,王嘉禾显然被激怒了。 她飞速向前,在维吾尔人没有反应、围观的人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的情况下,那个最先打人的维吾尔人脸上响起一声清脆的掌声,接着两腿中间的部位被狠狠地踢了一脚。 那个维吾尔人立刻痛苦地弯下了腰,脸上的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另一个维吾尔人看到王嘉禾在打,脸上的横rou开始抽搐,他向着王嘉禾冲过来,就在他大大的拳头要击中王嘉禾的脸孔的时候,一个更有力量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 一个强壮的身躯挡在了维吾尔人和王嘉禾中间。 “特木尔,是你?” 特木尔回头笑了一下,然后对几个维吾尔人说:“这两人,我的朋友。他们的钱,我给。这件事,不要再闹了。” 说着,特木尔从口袋中拿出钱包,从中抽出7张100元的钞票,又给了一张50元的。 维吾尔人的气还没有平,不过看到有人付钱,还是接过了钱,看没有错,就向特木尔拱了拱拳。 特木尔扶起了晏扬清,拉着不想结束的王嘉禾,很快地上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向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