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娄巷是坊前老街上的一条支巷,巷子不长大概只有6、700米。说是巷,其实也不全对,因为小巷只有一面房舍,另一面却是一条小河,小河是大名顶顶的伯渎港的一条支流,现在是水清鱼动,水面上有一些红菱浮萍之类的水生植物,青青翠翠地,很是可爱。 没有人知道,在现代化城市改造已经进行得很彻底的无锡,这一条小巷为什么会保留下来。要说是为了重新打造伪古镇,也是可能的,毕竟,无锡、苏州等江南地区打造古镇那是不余其力,光是无锡起码打造了不下10多个古镇,但打得响的也只有惠山古镇、荡口古镇等三二个屈指可数。 坊前小娄巷被保留下来,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里没有出过名人,也没有什么古迹,要说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好象也没有,最显眼的房子就是一座尖顶的小教堂,其它的房子都江南常见的白墙黛瓦,但是大都破旧不堪。因为有拆迁的期待,也没有人进行改造更新,很多房顶上的鱼鳞瓦缝中,长满了野草等小植物,更显荒凉。这里因为出入不便,安全环境也不好,又是小街小巷,所以很多本地人家早已经购房搬走到了别处,于是这里就成了外地人租住区,更准确地说,这里成了一些做特殊生意的女人们集中的小巷。 小巷子里白天很安静,特别是上午,那是家家闭户,人人无声。到了中午,小巷开始醒来,各种各样的女人开始活过来,不过这时小巷里仍然没有多少外面的人进来,到了吃过晚饭的时候,小巷就开始热闹了,开始迎来她最美好的时刻。 天是还没有暗下来,但小巷里已经是灯火辉煌。十几二十家门面纷纷亮出了各种很亮的霓虹灯牌,其中一个叫“好轻松”,也有的叫“爽歪歪”、“梦中天堂”之类,更多的是直接叫洗发屋、足浴、推拿按摩。无一例外地是,所有的门面内都是粉红、橘黄的暖暖地暧昧地灯光,灯光中的女人目光扫射着过往的男人们,对,是男人们,因为这里有点偏僻,普通住户又很少,所以晚上很少有过路的女人从这里走。 李婉玉穿着一件淡黄吊带衫,下身是一件迷你短裙,坐在沙发上。陈亭妃更是穿着大胆,她一件黑色的透视衣。与李婉玉她们坐在一个房间里的女人,总数有五六个人。一个岁数在五十岁左右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嘴唇抹得猩红的老女人,目光环视着女人们,面有得色,说:“大家状态不错,好好干。” 这间洗头房的老板蔡英文可是这条街上的名人,手下的小姐多,黑道上白道上都有人,那是兵强马壮,在这条街上那是无人可比。其它比较有名的还陈菊、***、刘世芳、薛凌,不过手下的小姐人马比蔡英文就差了点。 陈亭妃就说:“蔡英文mama,我们在这条街上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吧?”原来那个老的女人叫蔡英文。 可乐洗了个热水澡,晚上五点钟多钟的时候清清爽爽地到了王元的垃圾村,王元那也是刚刚回来洗完澡,正要做饭吃。 可乐说:“王元,我今天找了房子,不在你这里住了,一会就把我的东西拿走。你也不要做饭了,和我一起去小饭店里吃。” 王元说:“行,反正一个人做饭也没有啥意思。” 两个人先到了可乐租的地方放东西。 可乐说:“王元,你也租一套房子住吧,你那地方条件有点差。” 王元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一个检垃圾的,没有你有钱。” 可乐说:“你就别检垃圾了,跟我们一起干吧。” 王元说:“我不跟你们一起干,我是凭自己的劳动挣钱。” 可乐说:“好吧,等你想通了再说。咱们吃饭去。吃完饭我带你去逛逛,轻松轻松。” 王元:“有什么好轻松的,我回去写我的东西,睡觉那是最好。” 可乐说:“带你开阔一下眼界,到时候你不知道了。” 两人在肯德基里要了一个家庭套餐,花了80几块钱。吃完了,可乐就带着王元向小娄巷逛来。 到了小娄巷,看到了那些霓虹灯牌,王元就知道可乐要干什么了,因为垃圾村里的安民、牤牛等人都是没事好到这里来玩的人,大家并不遮掩,有时候还一起来,交流经验。不过王元从来没有来过,不是他对女人没有情趣,而是因为他一直认为做这一行的女人都是脏的下贱的没有廉耻的女人。王元虽然没有期望自己会有什么伟大的爱情,但他也希望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女人。 看王元想跑,可乐就强行拽住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今天花的钱是都由哥哥我付。你也不要想跑,想假装清高。其实男人女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行乐要及时。” 王元有点瘦弱,被可乐拽住,挣扎着,可是没有办法挣脱,两人就到了蔡英文的店前面。 陈亭妃是在门口半倚着门风情万种地勾着人,看到了可乐和王元,就对屋内的女子们说,“看,来了个雏(处)儿,有意思,现在还有这样的男人,真丢人。小玉,来,让给你了。” 老板娘那是多么世故多么聪明的人啊,年轻时那是阅人无数,就笑着对两人招手说:“两位帅锅,进来进来,看我们家的女儿,多新鲜多水灵多招人喜欢哪,”一边说着,一边就和陈亭妃出来半推半拽地把两人弄了进来。 李婉玉本来是在沙发中间坐着,并没有看外面。她并不喜欢像陈亭妃、郑丽君、叶宜津等姐妹们那样倚门撩拨男人,她只是等客人上门,看上她就做,看不上也不强求。刚才听到陈亭妃的话,还没有起来,就看到两个人进来,第一个面生,很正常,看到第二个人时,不由得愣了,那第二个人就是王元了,王元看了李婉玉也是不由得愣了,两个不约而同地说道:“是你?”“是你?” 可乐就大笑起来:“看你还假正经,这里都遇到老朋友了。” 陈亭妃也认出了王元,笑起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小玉,你的情郎来看你了,好了,别的姐妹也不争了,这个处长就由小玉meimei处理了。”说得屋里的姐妹们都笑得花枝招展地乱颤。这真是这里少有的开心一刻。 可乐选中了陈亭妃,两就相拥着开了后面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招呼李婉玉:“小玉,你还愣着干什么?” 李婉玉从最初的愣怔中清醒过来,她想自己的身份已然被王元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连日来内心的一点希望也就像肥皂泡一样,快速地破灭了。而王元能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是一个男人,以李婉玉的对男人的了解,这也是正常的。她就恢复了常态,很温和地笑笑,对王元说:“走吧,我们到里面去。” 王元还没有从懵懂中清醒,象一个机器人一样跟在李婉玉的后面,也从后面出了一个小门。现在蔡英文们做生意也是很精明地,她们都会包装,更会逃避打击。比如前面的店面,其实是个营销中心,几个小姐在那里,就是样品招牌,但订单下订了,生产作业并不在店面里完成,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小姐们都是就在门店里下单门店里作业,现在当然也有,主要是一些个体户,为了省钱。象蔡英文这样做得大了一点的,就开始有点公司化运作了。具体就是目前这样,各部门相对分开,就是警察来了很多时候也没有办法。 从后门出来,是一个弄堂,过了弄堂,进了一个小厅,就上了一个暗暗地没有灯光的仄仄陡陡的有扶手的楼梯,上了楼梯,又是好多间房子,有的半开有的紧闭。王元就听到一间半掩的房间里有女人**和男人粗重地喘息声。 李婉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又轻轻地关死,开了灯,开了电风扇,屋里就只有王元和李婉玉两个人。屋子很小,是小房间隔开的,因为夏季,又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 李婉玉就开始脱衣服,先是外面的吊衫,接着是短裙,夏天的衣服那是脱得快的,正要再脱最后下面一件的时候,王元就“嗷”地一声哭了出来,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李婉玉,将头埋在了李婉玉的胸前,眼泪象夏天的暴雨一样不可遏止地奔发出来。 李婉玉被王元的哭声吓住,连忙用手悟住王元的嘴,王元也知道不能在这里哭,就极力压抑自己,那被压抑的哭声更是让人觉得撕心裂肺,于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李婉玉的眼中,一颗,一颗地,无声地,顺着那美艳而有点苍白的脸庞,慢慢地,慢慢地滚落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是陈亭妃。 陈亭妃说:“小玉,快点啦,就是好朋友也要注意点啊,mama都有点不高兴了。”李婉玉就说:“好啦好啦。” 就听到陈亭妃踢踢踏踏地下楼去了。 李婉玉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王元说:“今天你就不要给钱了,下次也不要这儿来了。你已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女人了。” 王元说:“我要带你走。” 李婉玉说:“别傻了。我们出去吧。” 到了外面店里,可乐还在半楼着陈亭妃。陈亭笑着对可乐说:“你个坏种,可是真能緾人。要是你真喜欢我,那就再来一次,再买一个钟。” 可乐说:“我不行了,下次吧。我朋友出来了,看来他今天是爽了,真是看不出来。”说着又在陈亭妃屁股上捏了一把。 老板娘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知道又有2个实实在在的回头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