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香走到顾乘风身边坐下，看了一眼，书页上写满了字母，楚凝香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顾乘风答道：“外国字，你要学吗？”

楚凝香摇头，顾乘风笑着说道：“不懂外国字，外国的书就读不懂哦。”

楚凝香说道：“你给我讲就行了。”

冷玉蓉笑着搭腔儿：“还是凝香想得明白，我当初要是知道能嫁给戚风，我也什么都不学了。”

戚风一边忙活一边说道：“凝香这种笨蛋我才不要。”

冷玉蓉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想要，人家也得跟你啊。”

楚凝香蹙眉，她不喜欢他们拿她开这种玩笑，说道：“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儿，以后不要说我。”

冷玉蓉调侃道：“你瞧，你说两句人家都不高兴。”

楚凝香起身就上楼去了，冷玉蓉一愣：“真生气呀？”

顾乘风说道：“凝香不是阿纯，她不喜欢你这种玩笑方式。”

冷玉蓉看着顾乘风轻声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顾乘风抬起头看她，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答道：“我跟阿纯本来就没事儿，阿纯从十四岁开始就喜欢我，都已经成了惯性了，身边儿又没有更合适的人，所以才会扒着我不放，其实我们俩本来就不合适，家世和性格都差得太多，就像我哥说的，要是合适的话，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

冷玉蓉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阿纯说？怎么说？”

顾乘风叹了口气，答道：“不能影响她修炼，等她回来再说吧。”

这就是问题，顾乘风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他喜欢楚凝香，想娶楚凝香，为什么大家都要问他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跟阿纯说？搞得他好像移情别恋似的。

有好感和喜欢是两回事，喜欢和爱又是两回事，他对拓跋纯是有好感，对楚凝香是爱，中间还差着一个量级呐。

越想越生气，顾乘风站起身上楼了，冷玉蓉叹了口气，走到戚风身边轻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往后能和阿纯做邻居呐。”

戚风说道：“不跟阿纯做邻居也好，那丫头就是个炮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冷玉蓉瞪他：“你们男人还真是变得快，哈？”

戚风笑着答道：“娶妻求淑女，要不我干嘛娶你呀。”

冷玉蓉眨了眨眼睛，嗔道：“哪儿跟哪儿啊？讨厌。”

楼上，顾乘风推门儿进了房间，问道：“真生气了？”

楚凝香浅浅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心情不好，特别不喜欢听他们开玩笑，所以就回来清静一会儿。”

顾乘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说道：“别有心理负担，我等你，就在你身边等你。”

楚凝香嗔笑着白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女人站在昏暗老旧的街道上，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能感觉到她在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顾乘风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伸出手说道：“走，去我房间。”

“嗯。”楚凝香也不问，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跟着他去了对面的房间。

顾乘风调侃道：“你不怕我呀？”

楚凝香白了他一眼：“等你能挡住我三剑之后，再问这个问题。”

顾乘风讨了个没趣儿，这丫头一点儿都不配合，问道：“你读过吧？”

楚凝香瞪他：“有事儿没事儿？”

顾乘风笑，打开壁柜，拿出一个皮箱，拎到床边打开，里面装满了影集，顾乘风坐在楚凝香旁边，把左手一摞抱出来，放在床上，拿起最下面一本打开，递给楚凝香。

第一张照片，是一对夫妇，坐在桌边，男人眉宇清秀，女人温婉如水。

顾乘风说道：“这是我爸妈。”

楚凝香抿住了嘴，看了他一眼，顾乘风微笑：“没事儿，百多年前的事儿了。”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穿清朝服饰的美丽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边站着一个半大男孩儿。

顾乘风指着照片说道：“这是我大娘，旁边儿是我哥。”

楚凝香微笑，一张张看过去，从怀里抱着，到床上坐着，再到爬着，再到站着……翻着影集，感觉岁月在指间流淌，他从出生到成长，都记录在一张张照片里。

蓦然看到他穿着中山装，与一名秀美的姑娘并肩执手，楚凝香盯着照片问道：“这是舒云姐吧？”

顾乘风点头，叹了口气，答道：“自从她去世以后，我再没看过这些照片。”

楚凝香愕然扭脸看着他，他说再没看过这些照片，那也就是说没给任何人看过，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是第一个看到这些照片的人！

顾乘风微笑着搂住她，楚凝香将目光转回到照片上，看着区舒云在心里发狠：我就抢你的了，怎么着吧？有本事跳出来咬我啊！

从第二本影集开始，人物多了起来，楚凝香一边看，顾乘风一边给她说，这个是当年的朋友……这个是当年的曲艺名家……这个是当年名满京师的名角儿……这个是……

楚凝香沉浸在他的往事中，她相信，在这些照片里，应该会有无数动人的故事，无数惊险的历练，有时间一定要让他从头儿给自己讲一讲。

两人细数着岁月的痕迹，不觉时过，门外走廊上响起冷玉蓉的声音：“人呐？你们俩干嘛呐？吃不吃饭？裙子已经开始吃了啊！”

楚凝香答道：“一会儿就去。”

冷玉蓉敲门：“我进来了？”

顾乘风答道：“进来吧，穿着衣服呐。”

“讨厌！”楚凝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脸上发烧。

顾乘风笑，冷玉蓉推开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看照片儿呐？先吃饭吧，一会儿菜就凉了。”

楚凝香答道：“一会儿就去，你先吃。”

顾乘风看了一眼腕表，说道：“改天再看吧，去吃饭，吃完了咱们该出发了。”

“哦。”楚凝香不舍地将影集合上。

顾乘风拿过来说道：“你们先去吧，我把这些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