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给顾乘风讲述了走访内容，楚凝香说道：“这个潘少华听着人挺好的，应该不是他害死了田蓉。”

顾乘风没有说话，他没见过潘少华，也不想把人往坏处想。但他要处理水鬼的事，就得把正反两面的因素都考虑进去。

好的方面不用说了，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对眼儿’了，那是无论什么条件都能接受的。

坏的方面嘛，如果潘少华只是贪图田蓉长得漂亮，本着不睡白不睡，等睡腻了就离婚换人的心思，那可就不好说田蓉的死有没有蹊跷了。

顾乘风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田蓉的父母说过，田蓉第一次跟潘少华见面，就向潘少华说明了自己怀着别人孩子的事儿。那将来要是想离婚的话，潘少华是有完全主控权的，看似喜当爹的人，可不见得真能吃亏。

另外，虽然普通人谋杀一个人，而又不留下蛛丝马迹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存在，但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有些巧合甚至可以用‘如有神助’来形容。

就比方说，如果当时田蓉跟潘少华吵架，哭着跑出门儿，潘少华追了出去，到河边临时起意，把田蓉推进了河里，而偏巧田蓉又不会游泳，所以就淹死了。

只是推一下，如果推得又快又准，田蓉一下子就掉进了河里，那现场就不会留下什么可用的线索，田蓉身上也不会有伤，又因为之前田蓉在村儿里骂人很难听，所以也没有人放着觉不睡，跟着出来看热闹儿，因此就没有目击证人。

纪晓棠一直盯着顾乘风，问道：“顾哥，你想什么呐？”

顾乘风摇了摇头，答道：“没什么。明达，你跟晓棠在这儿等着，我和凝香去河边儿看看。”

纪晓棠说道：“我也去。”

李明达和顾乘风一起皱眉，纪晓棠解释道：“你们在河边抓鬼，要是有人路过或是被人看到，你们不好解释，我是警察，可以帮照顾你们。”

李明达说道：“还是晓棠想得周到，顾哥，我也去。”

纪晓棠看着李明达说道：“组长，你不能去，我吃过强筋壮骨丸，凝香也说我的阳气特别重。”

楚凝香点头：“是的，晓棠比你强多了，你别去了，我不希望乘风还得分神照顾你。”

李明达面露尴尬，顾乘风连忙解释道：“明达，凝香打小修炼，不怎么跟人接触，她说话比较直，有口无心，你别介意。”

楚凝香看了顾乘风一眼，有必要解释吗？她又没说错什么，李明达又不是有钱人，也不用想着赚他的钱。

去河边儿的路上，顾乘风低声对楚凝香说道：“明达是咱们的朋友，他是普通人，你不要拿咱们的标准去衡量他，你说得是实话，但实话往往会伤人的自尊心，尤其他跟晓棠一起，晓棠能跟咱们一起来，他不能来，他本身就已经很不开心了，你再这么说，他就更不开心了。”

楚凝香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说？”

顾乘风答道：“什么都不用说，晓棠已经跟明达解释过了，咱们没有必要再说什么。”

“哦。”楚凝香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纪晓棠却意外地心情好了起来，她觉得顾乘风只是把楚凝香当成孩子一样看待，但随即又想到拓跋纯，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到了河边，顾乘风四下里看了看，好在是冬天，这个时间段已经没人在河边溜达了，也可能是因为刚从河里捞出一具尸体，也没人大晚上的跑这儿来触霉头。

顾乘风调用法力，沉声唤道：“田蓉，如果是你害人，出来见上一面……”

连唤三遍，河中浮起一个人头的头顶，长发散成圆盖，铺在水面上，人头缓缓浮出水面，是一个脸色青乌的女人。

纪晓棠躲在顾乘风身后，双手揪着他的衣服，贴得他很近，只把眼睛从他左肩头上露出来。楚凝香扭脸看她，眼色虽然不善，但并没有说话，普通人嘛，怕鬼是正常反应，女孩子嘛，喜欢乘风也是正常反应。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水鬼好凶啊，一上来就显形，连纪晓棠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看到，看来今天晚上绝不会善了。

水鬼还在往上浮，一直浮到抹胸的位置才停住，水面上的双肩Ｌ露，脖颈细长，脸色虽然青乌，但五官娟秀俏丽。一头黝黑的长发如锦缎般披在肩上，半截飘在水中，如果不是水鬼的话，完全可以称之为‘美人出浴’。

水鬼没答话，纪晓棠先哆嗦着说道：“是她，我看过她照片儿，她就是田蓉。”

顾乘风问：“田蓉，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纪晓棠和楚凝香同时一愣，田蓉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反问道：“法师，你想要我吗？”

声音酥软柔媚，纪晓棠心口一麻，心里涌上一股悲悯爱怜之情。楚凝香伸出手指戳在纪晓棠右耳旁‘听宫’Ｘ上，戳得纪晓棠惨叫一声，捂着耳朵诧异地看着楚凝香。

楚凝香说道：“你中招儿了，眼神儿都变了。”

“哦……谢谢啊。”纪晓棠只能道谢，因为她刚才确实心神彷徨来着，可是……用不用戳得这么狠啊？有没有借机报复的可能性呐？为什么要报复？她喜欢顾哥？她不是心智未开吗？

顾乘风看着田蓉答道：“我身边有两个美女，哪一个都比你好看，我要你干嘛？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蕩婦。”

听前三句，楚凝香和纪晓棠都觉得心里很舒服，可听完最后一句，两人才明白，顾乘风只是想激怒田蓉，使她狂怒之后不会逃跑，否则这条河又深又长，田蓉往里一躲，上哪儿找去？

“哈哈哈哈……”田蓉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笑得很开心。

顾乘风微一皱眉，她笑什么？就算是甘心为娼做妓的人，也不能忍受别人当面这样羞辱，这个田蓉怎么回事儿？

顾乘风下午的时候带楚凝香看了两场电影之后，看天色已经黑了，就找了个没人的死角，把初五淹死的那个人的魂招来了。